柳棉话音未落,角落一阵耗子叽叽喳喳的声响,一捆子旧报纸忽然从柜子顶上落了下来。
幸得赵景怀身手矫健,拉开柳棉。
等柳棉庆幸得救之时,猛然发现,她正在赵景怀的怀里搂着,顿时浑身僵硬,开始不自在起来,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而压抑,别扭的退开两步。
因着黑暗,她并没有发现赵景怀阴霾的眼神。
忽而,门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紧接着大门直接被人撞开,首先见着的便是李能的紧张的脸色,“你没事吧?”
柳棉摇摇头,等她和赵景怀一块出去,才知道柳杰这个没喝酒就上头的傻子,在关了她和赵景怀之后,大摇大摆的直接进了屋子,不顾陈梅香的劝阻,执意要抓李能,准备将他一并关押起来,用于勒索李翠莲要钱。
不过,李能的身手上学的时候就是优等生,素有浪里小蛟龙的称号,柳杰空有蛮力,自然不是他的对手,李能将他按在地上打了一顿之后,窜出柳家,开了车直奔派出所。
当即带了一众同事,将柳棉和赵景怀一并解救了出来。
这次控诉柳杰的,可不仅仅只有扣押人质一个把柄,而是绑架勒索。
陈梅香眼睁睁的看着孙子被抓走,趁人不备,一下子朝着柳棉就扑了上去,拧着柳棉的胳膊,“那是你亲哥,你怎么忍心?”随着她的嚎叫,拳头一下接着一下落到柳棉的后背。
赵景怀脸色阴沉,一把将陈梅香拉开,将柳棉挡在身后去,“当着这么多同志的面,你还敢动手,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陈梅香听不懂赵景怀是啥意思,但她心里肯定不是啥好话,喘着粗气瞪赵景怀,“你个小瘪三,我管教我自己的亲孙女,要你多嘴,你要是再来捣乱,我就连你一块大。”
李能适时地上前,“老太太,请你回去和我们一块做笔录。”
陈梅香见着李能发愣,前一刻还和她商谈柳棉彩礼钱的男人,转眼间,摇身一变,成了威武的执法公仆,她瞠目结舌过后,心里头犹然升起的是一种愤怒,愤怒她活了一辈子竟然被李能和柳棉这两个小瘪三联手骗了。
“你说我乖孙犯法,你刚刚也欺骗我,算不算欺诈。”
李能瞧了一眼柳棉,“我刚才说的话是真心实意,不过可你孙子犯法是做实的证据,走吧,要不然等天黑可回不来了。”
一听回不来,陈梅香顿时脸色发白,张着嘴,喘息困难,身子软绵绵的就往下滑,幸好柳棉大伯柳喜生过来扶住了,一转眼已经昏厥出去。
李能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没有说别的,直接带着柳棉二人走了,开着小车直接送到门口。
等柳棉回了家,李能问赵景怀,“真不用送你去医院去看看?”
“不用。”赵景怀声音沙哑,这两日水米未进,就是再强壮的身子也是受不住的。
李能嘿嘿一笑,点了根烟,望着柳棉家小院里的灯火,并没有急着走,看着他的神色,同为男人的赵景怀,心知肚明。
“她有男朋友了。”
李能拿出烟递给赵景怀,“哦?没听说呀。”
“现在知道了就行。”赵景怀摆摆手,脸上尽是淡漠和疏离。
“你是故意和我说的,我知道,男人这点小心思遇到喜欢的女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李能笑着扫过赵景怀的脸,便是这一眼似乎已经看穿了赵景怀的心思。
赵景怀不惊不慌,李能能懂自然是最好了,也省得他浪费口舌了,两个人对视了片刻,“多谢。”赵景怀拱了拱手,尔后转身进院,不再看李能。
这番做派,恰到好处的点了一下李能,又霸气的宣布了主权。
却没想到,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李能起了个大早,早早的就到了小店门口坐着,等着吃早饭,周兴等人急着李能于柳棉的恩情,心里头感激的很,便让田秀丽给开了小灶,熬了一小锅香喷喷的皮蛋瘦肉粥,李能也是个强壮的,一口气全吃了,还吃了三个男人巴掌大的大包子。
赵景怀跑步过来,便瞧着人家其乐融融的样子,俨然已经和柳棉家里人打成了一片。
周兴乐呵呵的招呼赵景怀,“景怀啊,早上我看你爸早早出去了,待会过来吃早饭啊。”
田秀丽也立刻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景怀喜欢吃阿姨手擀面,周哥你看着,我给他和棉棉做两碗去。”
可预料的,李能稍稍变了脸色,有些不自在的挪了挪屁股,却始终没离开凳子,周兴见李能还不走,问了三遍他是否吃饱了么,李能终究是尴尬的不行,不得已匆匆离去。
赵景怀换了衣裳背着书包出来的时候,瞧见的便是李能匆匆而去的背影。
柳棉扶着李翠莲出来,便瞧见赵景怀站在门口笑,这人笑的得意,她很少见过他这种笑,心里觉得古怪又好奇。
赵景怀摆摆手,见李翠莲气色好了很多,关心了几句,便和柳棉一块往学校去。
“上次我给你出的题你做完了没有?”
路上赵景怀问她,这些题已经超出了高一课本的范围,不过据他对柳棉的了解,应该能应付的来,然而等了许久,不闻身后有声音,等到了学校。
柳棉脸色不好的摇摇头,“那些题太难了,倒是做了许多,不过大多都解不出来。”
赵景怀摸着下巴,思索是他高估了柳棉,还是最近柳棉凡事纷扰阻隔了学习。
这时候,肖磊笑呵呵的跑过来,直接将胳膊搭在柳棉的肩膀上,手里的小包直接塞到柳棉的怀里头,“这可都是我国外的亲戚给我邮寄回来的,可好吃了。”
肖磊虽然依旧能吃,已然过了贪吃的年纪,啥好吃的第一个想着的绝对是柳棉。
正一幕正巧被林依依看见,抱着胸口,趾高气昂的将两人打量了一圈,“原来狼狈为奸就是这个意思,不就是点破零食么,穷得瑟什么?”
肖磊当即变了脸色,攥紧了拳头,便是要冲动的冲过去,被柳棉按住了,“她贱任她贱,咱们好不好的要给她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