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这魏诗韵现在是正得宠,正得宠的妃子都是有一个先提条件的,就是背后的背景是大的。
大到受王上的需要,大到自家女儿可以在宫里衣食无忧,圣宠不断。
所以,即便是王上现在对这魏诗韵不咸不淡,可是魏诗韵的家族血亲也是不能得罪的。
在现在这个时局,太医院说好听的是王上的御用大夫团,说不好听的,就是一群没权没势的大夫,因为现在没人在意他们。
而且,最重要的是,太医院之首江太医现在不在太医院,现在太医院连个撑腰的人都没有,若是江太医在的话,段然是不会出现这种后宫妃嫔无理取闹之事的!
“娘娘饶命啊,臣真的已经尽力医治,可若是让微臣既能够给您治疗,又要一点也不疼,那是不可能的啊,您是胳膊断了,并非是头疼脑热,定然是需要接骨的,接骨便是…”
“说这么多,不就是告诉本宫你们没本事?没本事就都给本宫滚蛋!连这样的病都治不好,还太医!一个两个全是庸医!”魏诗韵骂的上头,可是却是开心,看吧,也就那个凌雨柔是个不知死活的,其他人,谁敢对她下手,谁又敢对她不恭敬!
就在这边吵吵嚷嚷的时候,星儿正被丢在一旁,才将将把脸上的红肿擦上药膏,手上的伤口甚至于还没来得及清洗,因为被划伤之后没能来得及及时的处理,现在满手都是黑色的血痂,看上去要比魏诗韵的伤恐怖得多。
可是现在身份比她高的人来了,并且这个样子,她只能蹲在角落,眼神越来越冰冷无助,就那样呆呆地坐在那里,整个人都是僵硬的,手心冰凉。
终于,有一个年轻一些的太医抬头:“娘娘,这边还有一位病人…”
“病人?还有谁,本宫的胳膊都成这样了,你们却还想去管一条狗?你们是怎么做事的,不应该时时刻刻想着怎么替本宫减轻痛苦吗!”
“子安!”跪在前面的老太医厉声。
那小姑娘的手他看过了,满手残渣碎片,处理起来十分麻烦,需要将碎片一个一个的捡出来,若是世间拖的长一些,恐怕会留下后患,可是现在哪里能够管她!
老太医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星儿冷笑。
方才这女人在王妃面前可不是这样的。
“学学你师傅,什么东西就配在本宫前面接受治疗,本宫养的狗都比她贵重,记好了你们是谁的人,是谁在养着你们,别什么东西都往太医院里面接,免得沾染了晦气,到时候连累了贵人们,谁担待得起!”魏诗韵越说越痛快。
凌雨柔那个狗东西,能使唤的了这么多人吗,不过就是个贱人,是个流放犯,是人人喊打的反贼,只会用打人的方式来欺压于她!
简直就是不要脸!
那是身为一个女人该做的事情吗!
星儿冷笑,直直的站起来,自己从台子上拿出一个银色的小夹子:“是这个罢?”
语气依旧是温柔随和,可是脸上的表情却是没有半分的随和。
魏诗韵轻蔑的看了她一眼,星儿也不管不顾,自己就一下一下的挑出手上的碎片。
魏诗韵原本好不容易平息一些的怒火又上来了。
“你个贱人,谁允许你自己给自己治了,这是太医院,这是王上的太医院,你弄脏了旁人还如何去用,不知好歹的狗东西,本宫让你滚已经是对你留情了,你竟然还想在本宫面前作妖!”
子安的脸色越发的不好,想要起身却被一旁一个年长一些的太医拉住,摇摇头,示意他别管闲事。
星儿没听见的样子,不管不顾魏诗韵快要气炸的表情,只是一下一下皱眉挑着碎片。
魏诗韵那一脚将一些小的碎片踩进了肉里,动一动都很疼,尤其是现在已经结痂,需要将结痂的地方挑开再重新挑出来。
每一下都是钻心的疼。
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
魏诗韵指着跪成一片的太医:“这种狗奴才就能这样随便用太医院的东西了?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可是星儿用的分明就是专门给宫女太监用的夹子。
那是方才那位名叫子安的少年拿出来的。
太医们却是没有动。
星儿咬牙,魏诗韵立刻冲着她身后的随身宫女吼道:“你们又是干什么吃的,本宫在这里说了半天,你们听不见吗,还让那个贱人呆在那里?”
那宫女立刻不知所措,有些慌张的左右摇头。
魏诗韵深吸一口气:“把她给本宫赶出去!”
星儿的手抓紧夹子,微微颤抖,骨节泛白。
即便是从前在乞丐堆里,也只是会吃不饱穿不暖而已,受到奚落嘲讽也不会想这在这么难受,可是魏诗韵的每句话都那么过分。
她难道不是人吗。
刚开始便是肆意刁难,现在竟然要做到这个份上,她也是个活生生的人啊!
分明先前王妃因为她受伤还着急了,为何人和人之间的区别能够大到如此地步。
他们都说王妃是反贼,是流放犯,可是王妃从不会莫名其妙的伤害别人。
星儿狠狠地将夹子拍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
她手掌发麻,颤巍巍的站起来。
两个走到她面前的宫女也是被吓的愣住了。
魏诗韵蹙眉,该不会这个小贱人也会打人?
“拦住她,把她给本宫丢出去!愣着干什么!”
星儿深吸一口气:“够了!”
“奴婢自己走。”
她终究还是不能和这个魏诗韵对着干,王妃可以,她不可以。
魏诗韵这才松了一口气:“早有自知之明多好,浪费本宫的口舌。”
子安握紧拳头,这是她第一次这样讨厌一个女人,怎么还有这样的女子,生的样貌平和,可是说的话做的事却是比蛇蝎妖怪还要狠毒。
这样的女人怎么能够入宫为妃。
星儿强忍着眼泪,她不能哭,哭了就说明她真的受欺负了,就真的丢人了,她不能丢人,王爷和王飞那样的人是她的主子,她不能拖后腿。
“手怎么还没治疗?”女人蹙眉,看了一眼太医院院内的场景,目光陡然一沉,“恶气冲天,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