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守在门外想要汇报渊王府的事情，不想第一个看见的却是凌霜，当即冷脸。
常德立刻上前：“苏大人，切莫冲动。”
凌霜裹了裹自己的衣衫，眼神正视前方：“你们要是想陪着本宫一起死，就尽管在王上面前瞎说。”
苏白咬牙：“毒妇。”这个女人真是他见过的最不要脸的恶毒的了。
凌霜脸色一白：“苏大人，你可别忘了，你还曾帮本宫做过事。”
夏荷就在不远处，拿着一件披风。
自从她失宠之后，也只有这个宫女还跟着她了，夏荷的脸上毫无波澜：“娘娘。”
凌霜接过披风，厌恶的扫过她脸上的疤痕：“走吧。”
恐怕是因为她的脸毁了，才不得不跟着她的吧。
装出一副忠心的样子，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真正忠心的人。
夏荷浑然不知，牢牢的跟在凌霜身后。
房中传来砸东西的声音，常德和苏白这才抬头，常德看向苏白：“苏大人，老奴先进去看看吧，王上现在的情绪或许不太好，你若是贸然进去，恐怕会生出事端。”
苏白犹豫一会儿，里面一声怒吼：“来人！人呢！人都死哪里去了！”
拱手：“苏白在此等候。”
常德这才推开门走了进去，只看见满眼狼藉，王上上身次裸坐在榻上，蔓延怒火：“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她跑到寡人这里来，你们竟然没有一个阻拦的？那个女人是寡人赶到冷宫去的，难不成，连个女人都能操控你们了吗！”
常德立刻跪下，将昨夜的事情讲了一遍，姜长风听得眼中满是悔意。
昨日事情太多，底下的人也多，他一时多喝了几杯，没想到这都让人钻了空子。
扶着额头，手指骨节泛白。
“你知道该怎么做吧。”许久，姜长歌才抬头，眼中的红血丝十分明显。
太监犹豫一会儿，点点头：“是。”
“还不滚出去？”姜长风见常德依旧是跪在面前，不耐烦的出声。
常德这才又抬头：“王上，苏大人在外求见，不知道你现在是见还是……”
苏白？
姜长风思索片刻：“让他进来。”
他记得，昨天好像是让苏白去追“刺客”了。
宫里这边事事不休，戴国和蛮荒两国的人也不是纯粹来做客的，第二日虽说是安排好生休息，可是都是各怀心思。
冷琉月坐在梳妆镜前，看着这张这些日子已经能够熟悉的脸，又想起昨夜的事情，她来的还真是凑巧。
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手帮忙，将苏白带走。
“那个人的身形……为什么那么像阿姐。”语气平平，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难道那人不是为了嫁给姜长歌，享受荣华富贵？
不知为何，心中的答案不甚明了。
更不知为何，分明她此番来姜国的目的只是报仇，但是现在却能够安安静静的坐在这里。
冷琉月只觉得越想越是烦心，似乎一切都变了，事情并非那么简单。
指尖轻轻扫过桌上的朱钗，最后选定一只素色玉簪，出门。
出宫门便看见冷北月，起初她看见冷北月是恐惧和厌恶掺半，可是相处下来，现在已经是没了丝毫别扭的意思。
他确实是性格偏激，冷傲，可皇宫之中，他独守一个痴傻妹妹活下来，也确实是不易，冷琉月走到他面前：“皇兄。”
冷北月转身，手中提着食盒：“姜国的许多糕点戴国不曾有，想来你会喜欢。”
冷琉月心头一动，一股暖流涌上，笑了笑。
这公主的样貌生的极为可爱，现下她笑起来更是像一只奶白的包子：“谢谢皇兄。”
衣服上海沾着露珠，应该是早早的就出去买了。
“这王宫不是不能随意出入？”冷琉月喃喃。
冷北月笑了笑，摸摸她的头：“皇兄不仅能出去，还能将你也带出去。”
一怔。
她倒是险些忘了，是可以翻墙的，小时候阿姐倒是带着她翻过一次，只不过最后被大哥罚了，听说大哥后来因为替她们隐瞒这件事，被爹爹抽了好些鞭子。
玉兰接过冷琉月手中的食盒，冷北月眼神一冷：“琉月，皇兄送你的礼物可还带在身上？”
冷琉月从怀中拿出一个精致的银色盒子：“不曾离身。”
冷北月这才点点头：“皇兄还有事，先行一步。”
女子指尖一颤，眼角扫过那个被玉兰提在手中的食盒。
脸上浮上一丝阴霾。
等到冷北月走远，她才将小银盒放回怀中。
玉兰还没那么大的胆子。
随手叫来一个宫女：“带本公主去见昨日那位贵妃。”她其实是记得路的，小时候虽说来的不多，可她和她阿姐都有一个天赋，就是过目不忘。
可是眼下她是冷琉月。
宫女有些纠结的抬头：“奴婢愚钝，公主是说的哪位贵妃？”
“自然是后来的那位，她的位份既然最高，本公主去拜会她，也理所当然不是？”
宫女犹豫片刻，还是点点头：“公主且随奴婢来。”
三人左拐右拐，冷琉月觉得或许都快要走出王宫了，这宫女竟然没有半分停下的意思，只见最后路过一个比较荒废的宫殿之后，宫女才停下。
冷琉月抬头，即便是先前就猜到这个事情，可还是有些惊讶。
这是冷宫。
刚进宫门，就听见瓷器碎在地上的声音：“喝完了，你们满意了？”
喝什么？
玉兰就要拉住冷琉月，却不想冷琉月拿开她的手：“你想做什么？”
“公主，别忘了你是戴国的公主，若是此次惹上事端，恐怕不好。”
“本公主是戴国的公主，想去哪就去哪。”说完，冷琉月头也不回的快步走了进去了。
玉兰低头跟上去，脸上勾起一抹笑容。
一只脚还没踏进去，一个托盘正好砸在冷琉月脚下，凌霜脸色苍白，嘴角还有残留的药汁，陡然看见冷琉月，慌了神，眼珠左右看了看，理正自己的发丝。
“公主。”
常德回头，撞上冷琉月那双沉静的眼，心下有些慌张，但还是点点头：“公主见笑了，娘娘身体不适，嫌药不好吃，老奴哄着呢。”
真当她是三岁小儿了。
冷琉月点点头：“喝下便好了。”
凌霜捂着肚子，紧闭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