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不是让你将东西交给大理寺即可?进宫做什么?”姜长风依旧是看着武灵儿的房间,一个眼神都没有多给魏元恒。
魏元恒脸上带笑:“此物事关紧要,草民觉得还是亲自交给王上才放心。”
姜长风转身,面上是戏谑以及轻蔑。
“交给寡人才放心?你是在说方正不称职。”姜长风走近魏元恒一些,“拿来。”
魏元恒立刻将瓷瓶双手奉上,不敢抬头。
姜长风又踱步走到武灵儿的房门前,从门缝往里面看了一眼,只见武灵儿瘫坐在地上,四号没有了那日宴会之上的锐气。
姜长风的手搭在门上,常德立刻拉住:“王上,不可啊,里面的早已经不是蛮荒公主,恐怕会伤到王上啊!”
姜长风甩开常德的手:“寡人当然不会开门。”
转身又看见依旧跪在地上的魏元恒。
魏元恒看见姜长风看了他一眼,立刻摆出一个笑容。
不想姜长风却是冷脸:“还不走?担心寡人也会抢你的功劳?”
魏元恒心中一颤,笑容僵硬在脸上。
姜长风却是丝毫不理会,直接从魏元恒的身旁离开,甚至一个回头都没有。
魏元恒的脸色逐渐变得阴沉,笑容消失,看着地面,里面的武灵儿似乎又开始发疯了,他抬头诡异阴沉的笑了笑,没关系。
也不是头一次被人这样对待,更何况对方是王上不是?
回头看一眼,姜长风越走越远,那个瓷瓶早已经转移到了常德的手上,魏元恒慢慢站起来,目光中一丝丝方才的期盼和激动都没有了,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
起身慢慢向外走,一旁站了许久的宫女立刻低头。
魏元恒的气场,是那种阴郁到极致,狠毒得让人头皮发麻。
走出去两步,那宫女重新抬头。
这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长的这样精致,就是有些可怕…
魏元恒陡然停下脚步,转身冲到宫女面前,面上是抑制不住的怒意,他的周身仿佛有黑色的雾气围绕,将他包围。
“你在笑话本公子?”魏元恒笑着看向宫女,宫女倒是被这一笑迷的晕了眼。
“没有,没有…”
魏元恒垂眸,浓密纤长的睫毛微微遮住他的眼:“没有?”
宫女僵硬的摇摇头,不敢出声。
魏元恒不想再多说,转身离开。
直到他消失,宫女才松了一口气。
只是下一秒,她只觉得好像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被人揉捏,疼得厉害。
忍不住的蹲下,抱着自己的肚子,面上表情有些失控:“救命…”
有些绝望的开口,可四下无人,只有她一个在这里看守武灵儿,终于,整个人往旁边一歪,瘫倒在地上:“救命…”
脑中最后回想的,是魏元恒走过来时的黑色衣摆,还有那双精致到妖娆的脸。
太疼了。
七窍有些热。
死去的时候,是睁着眼的。
魏元恒此时才走到宫门处。
进来时觉得自己有多么瞩目,现在就有多难堪,即便是只有他自己在意。
苏白看见魏元恒过来,没好气的将脸别向一边,魏元恒却是直直的走到苏白面前:“苏大人,熟人见面,不打招呼?”
苏白看了他一眼:“我们并没有那么熟,还是客气一些好。”
魏元恒无所谓的笑笑:“方才才见过,苏大人说不熟就不熟罢,不过,本公子觉得熟就够了。”
说完,只留下苏白一个人在原地有些犯恶心的看着魏元恒。
立刻让人拿水来,才勉强将恶心感咽下去。
他感觉自己好像一把任人使唤的刀,不论是谁,喜欢不喜欢…算了…
这一日,宫中死了两个人。
一个被太医院处理了,一个被武鹏天派人丢进枯井。
整个过程他没有一丝丝不忍和同情,只是看向武灵儿的眼神多了几分嫌弃,真是不吉利,日后再来姜国,绝对不要再住王宫了。
药瓶终究还是被送到了大理寺,方正手中,当天就将案子定了下来,立刻就将状纸送进宫中,王上吩咐了,审犯人他不需要参与,又看了一眼。
若是渊王妃签字画押,那下毒害人的事情,也就是真的能给渊王妃定下罪名,然后再由王上做最后的决断了。
方正深深感觉此事不简单,只是还是按规矩行事较好。
从一开始,在唐棠击鼓之后,短短几日的时间,案子有了突飞猛进的进展。
罪人凌雨柔甚至已经被关在天牢。
等到冷琉月知晓这件事时,已经是对蛮荒的“交代”拟出来之后,此时潋滟已经在天牢整整关了三日。
和唐棠两人只是靠着魏诗韵送来的那些食物撑过去这三日,从魏诗韵之后,来天牢的人便换成了常德。
潋滟又被绑上了上辈子了结她性命的那根木桩。
常德就好像当初的凌霜,坐在不远处喝茶,便喝茶边看着她身上多出大大小小的伤口。
潋滟双眼迷蒙,数着日子。
难道说绝尘带回来的药不管用?姜长歌还没醒?
甚至有些忧心,姜长歌的毒是不是真的治不好。
常德放下手中的热茶:“渊王妃,你说你好端端的,放着荣华富贵不去享受,非得做这种事情来糟蹋自己,何必呢?”
“这押你若是画,说不定王上还能看在渊王爷的面子上,对你宽容一些,留你一个全尸,不像你姐姐那样惨,若是不画…啧啧…”
“这吃的苦可就不止这些了。”
常德起身,拿起一旁烧的灼热的烙铁,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才拿到潋滟面前。
潋滟甚至已经感觉不到热了。
分明她看见那火红就在她脸颊边,不到半根手指的距离,稍稍离近一点点,就会碰到她的双眼。
潋滟抬头,发丝贴在脸上。
说不出话,又饿又冷,头还很晕,浑身没劲。
刚刚抬起,又重重的垂下。
常德原本以为她会说什么,没想到什么都没有,立刻就有些生气的掐住潋滟的下巴:“来人,给杂家打!打到我们金贵的渊王妃肯开口为止!”
说完,将烙铁又重新丢回去。
现在还不是时候。
此时同样是饿得浑身虚脱的唐棠无力的躺在地上,半点体面都没有了。
看着潋滟的方向,脑中似乎是终于想清楚了一些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