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景郃公主来东陵国的第一场夜宴正式拉开帷幕。
这是今年以来,东陵国第一次举办大型的宴席款待外宾。
众所周知,东陵国皇帝如今已过花甲之年,按照古往今来的记载也没多少时日可以折腾了。
加上储君未立,后宫无主,所以现在几方势力都在拉锯,明争暗斗。
景郃公主是九皇子李涤尘的未婚妻,原因李涤尘不在长平,所以这场婚事搁置已久,八月十五的婚期是在北荛国退了又退最后再敲定下来的,所以这场夜宴,就相当于是景郃公主来见未来的婆家。
所以,不仅仅庆妃这边比较重视,其他的妃嫔、皇子们都也重视的很。
就算是琼华宫的这位主儿,实在是不愿意出去招摇生事的岭尘,也在宫娥们的众目睽睽下,逼不得已开始打扮。
楚瑾在一旁喝着茶,看着岭尘被人打扮的出尘绝艳的时候忍不住笑了起来:“没想到华妃娘娘竟然如此国色生香。”
“去,滚一边儿去,别在这儿疯言疯语的。”
这些日子楚瑾在她这儿也混的熟了,两人熟络起来,倒像姐妹……啊呸,兄妹!
岭尘随手用帕子擦了擦脸颊上的胭脂,将左右的人都屏退了才道:“你知不知道,今夜的宴席会有多恐怖。”
恐怖?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用恐怖来形容一场宴席。
楚瑾忍不住笑道:“你是不是太过杞人忧天了?不过就是吃一顿饭,或许是会拘谨些,但也不至于恐怖。而且,你是东陵国的华妃娘娘,而我只是你的远方亲戚,我都还没有觉得恐怖,你害怕什么?”
想来也是,她也算是点背了。
本来这场宴席是没有她的,要不是衍庆宫的那位公公作死地说来找她的意图,皇帝也不会一时兴起就特意开个金口玉言,让她一同参加这场宴席。
人家景郃公主和李陵之间的见面仪式,至于她这等外人参加么。
岭尘道:“老子收到风,今夜不仅仅是北荛国的那些人要来,霍湛也被邀请了,而且还有最最最神秘的,是今儿一早,有人来告诉我,说是皇上收到一份密函,有神秘人要来,已经差了大内这边的高手去迎人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人。”
“还差了大内的高手去迎?”
霍湛入城的时候,也不过是何岩去象征性地顺带迎了迎,其实还不是为了接李陵回国,他们都是捎带的。
岭尘慎重地点点头:“可不是么,霍湛那边可有收到什么风?”
楚瑾摇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要不一会儿到了宴席上,我问问?”
“算了,宴席上,你还是不要和他走的太近。”
“为什么?”
“你的身份,老子和庆妃倒是清楚的很,可那天皇上来的时候,老子说你是亲戚,要是你和霍湛打的火热,老子怎么圆谎?”
“所以说呀,千万不要说谎,一说谎,就会用很多很多的谎话来圆。”
岭尘翻了个巨大的白眼,说的好像他撒谎是为了自己似得。
“你不会是打算就穿这一身去夜宴吧?”岭尘皱起眉,上下打量了一番楚瑾。
今日的楚瑾穿着和往日也并没有什么别的不同,也是将头发简单地扎了马尾,看起来就很干净利落,一身青碧色的长裙,也是清丽脱俗。
楚瑾瞅了瞅自己的衣裳:“我不这样穿又怎么穿?”
“换,得换,今日可是大日子,一会儿所有皇族的人都要来,你这样的打扮太随意了。”
“今天我又不是主角。”
“那也得换,你是老子的亲戚。”
楚瑾:“……”说的好像我是大姨妈一样。
在岭尘的强烈要求,和宫娥的强行动手之下,楚瑾最后双拳难敌四手,被强行换上了一套宫装。
一身湖蓝色的长裙衬得她的身材竟然也是凹凸有致,巴掌大的脸上稍微上了些脂粉,又描了眉,施了些粉黛,再将如瀑一般的长发重新梳了个垂鬟分肖髻,再加上绒花做成的小发饰,更是清丽了。
岭尘分外满意,赶紧从梳妆台上取了一直金步摇来:“加上这个,就更大方了。”
“嚯,我竟然不知道你居然还懂得起女子的打扮?”
楚瑾忍不住笑了笑。
岭尘哼了一声:“老子只是看在和你是亲戚的份上!”
这个亲戚,可得说好多年。
楚瑾笑嘻嘻地接过来:“谢谢……诶?那个,你同皇上说我们是亲戚,可有说什么亲戚?”
岭尘细细一想:“那个时候太匆忙了,老子也记不得当时说的什么了,管他的,反正皇上也不会问。”
“皇上不会问,不代表其他人不会问,我们还是套好话。”
“这样吧,我当你……姨,可好?”
“你是想占霍湛便宜吧?”楚瑾将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得,可不能将霍湛卖了。
岭尘哼了一声:“好歹也是我收留你,当时也是我救了你,你就这般护着霍湛?”
“那必须的。”楚瑾笑嘻嘻地,“那我就叫你姐吧,你娘和我娘是远房亲戚。”
“随便你。”
岭尘撇了下嘴巴,真是难受。
还占不到一点儿便宜。
“你可得记住了,千万不要忘记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是我妹。”
“恩,你是我姐。”
岭尘低声低估下了:我还是你大爷呢。
“你说什么?”
“没什么。”岭尘一本正经地问宫娥,“如今什么时候了?距离开席还有多久?
“回娘娘,还有两个时辰就要开席了。”
“哦,那按着时间,应该有轿舆来了。”
宫娥怯怯地说道:“回娘娘,说是先去接庆妃娘娘了。”
岭尘挑眉:“哦,也是,毕竟今日也是李涤尘的大日子,庆妃那边是应该好生招呼。”
说着又看向楚瑾:“不知道妹妹可否陪我步行去那宴席?”
“你不是又想找什么茬子吧?”
楚瑾凑上前去,压低了声音。
不可能在这种时候,还要和人争宠吧?
“你觉得,老子是要争宠?”
“不是很像。”
“呵,老子只是想低调些,早点儿到场,免得惹人注意。”
楚瑾尴尬地呵呵两声:“那看来我还是误会你了。”
岭尘的打算的确是很不错的,迟早会受万人瞩目,要是先到,说不定还能够避免被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