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司业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介绍着周围的布置。
上到天枢院的座首长老德高望重,下到开阳院里面的先生时不时地要你撵学生去后面的那个禁地迷雾森林都要拿出来说说。
楚瑾一路上,听了好些八卦。
等到摇光院的时候,脑袋都快晕乎了。
摇光院并不像楚瑾想象中的那般气势恢宏,就像一个小小的宅院那般,宅院的大门打开着,有个和善的老头子在门口打着盹儿,看起来就很温馨的样子。
徐司业走到老头儿的面前,轻轻地敲了瞧老头儿面前的桌子:“老云,该起来了。”
“呼呼,哦,啊。”
姓云的老头儿睁开了惺忪的眼睛,看了看徐司业,最后又睡了过去。
楚瑾嘴角都抽了下,这老头儿,可真是从困龙山来的。
“走吧。”
徐司业没有发火,只是带着楚瑾继续往前走:“那是我们摇光院的护门大叔,你叫他老云就好了,平时不会放你们出去,只有到了初一十五才会让你们下山。”
楚瑾纳闷地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进入梦乡的云老头,唔?确定不放吗?
就是现在,她溜出去,也不会有人发现吧。
“你别打算溜出去,每天会有学监查寝,一旦发现人不在,会记过,甚至会被撵出学院。”
“哦。”
楚瑾悻悻地回了一句,原来不能溜出学院大门的最大原因是这个。
“前面就是医学……”
“徐夫人!”
一道高亢的声音却是将徐司业的话掐断。
楚瑾都愣了,埙声看过去,却见一黝黑的中年男人正迈着赫赫步伐往这边过来。
徐夫人?
徐司业成亲了么?
楚瑾回头看了一圈,又往左边看了一圈,再往右边看了一圈,别说是女人了,就是个男人都没有的好吧?!
在楚瑾满脑子疑惑的时候,中年男人已经走到了楚瑾和徐司业的面前,那声音亢奋的不得了:“徐夫人,你不会就是找了这么个苗子来养,准备和我的得意门生比赛吧?”
徐!夫!人!
楚瑾万分确定地看着徐司业,又万分确定地看着那嚣张的中年男人,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什么鬼!
徐司业的额角青筋都鼓出来了,楚瑾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下,生怕徐司业爆血管。
徐夫人是什么鬼?
难道,这个瘦削的男人,是个女人伪装的不成?
可,那鼓出来的喉结,又是个什么意思?
人妖?
妖人?
好尴尬!
“徐夫人……”
“杜兴河,本座说过,在学院中,请叫我徐司业。”
“你不也是叫我名字的吗?”杜兴河呵呵一笑,“我们两个公事这么久了,叫司业多见外的。”
说着,杜兴河又看向楚瑾,嘿嘿一笑:“这这样看起来年纪也不小了,这个年纪来考摇光院,是不是稍微大了些?你又打算剑走偏锋来赢我?徐夫人,如果我是你,就不要再争了,还记得你去年那个学生吗?关键时候回去嫁人。还有前年的那个,在和我学生比赛的前一天,拉肚子拉到虚脱,真是的……你呀,认命吧。”
徐司业睨了一眼杜兴河:“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瞧你说这话,说的也太不地道了。”杜兴河欠揍了哂笑了几许,“你能够进这学院,还不是靠了东陵国的关系,你以为你是真材实料的?你年纪轻轻的,要我说,就好好从低做起,一来就当司业,你担得起这个重任吗?”
话语之间,尽是鄙视。
辟雍学院中,对学生要求严苛不止,对先生的要求也很严苛。
一般的老师进来,只能称之为先生,到了一定的年资之后,才能转为司业。
就像是学生一样,刚刚进来的学生,只能称之为学生,要等学业有成了,才能称之为学士。
“我担不担得起,不是你说了算。”徐司业冷冷地看着杜兴河,叹了口气:“今年中秋,拭目以待。”
duang!
楚瑾整个人都不好了。
怎么感觉,她好像是被人撵着跳下了一个坑。
杜兴河哼了一声:“你呀,就是说说,万一和去年,和前年一样怎么办?每次都这样言而无信,我那些学生们,都不愿意和你比试了。”
“你想如何?”
“不如这样,我们今年玩一票大的。”
楚瑾的心,咯噔一声,她谨慎地看向徐司业,千万不要冲动呀。
“好!”
额……
“你都不听听我想和你玩什么大的?”杜兴河呵呵一笑,十分同情地看向楚瑾。
楚瑾也十分同情自己,想哭。
莫名其妙地玩大的,她不想呀。
甚至,连对方要玩什么,徐司业都不清楚,满口就答应了?
“听了有什么用?你还是会让我和你比试。口口声声说不愿意和我比试,实际上却是求着和我比试,你说说你,杜兴河,你是不是犯贱呢?”
额……
艾玛,没想到徐司业竟然还是个毒舌。
楚瑾一瞬间,就对徐司业刮目相看了。
杜兴河瘪了下嘴:“你就在这儿逞能吧,我看你中秋之后还有什么脸面留在辟雍学院。”
“中秋,还早着。”
楚瑾眼巴巴地看着两人,到底你们要玩票什么大的?
杜兴河冷笑:“不早了,你这学生是才收的吧,也就是说,什么都不懂,要在短短半年时间内学会那么多,赢我带出来的学生,根本不可能。”
“不试试,怎么就知道不可能?”
“好,如果这一次,你输了,你就带着你的学生滚出辟雍学院。”
杜兴河的赌注一下,楚瑾整个人完全不好了。
“徐司业!”
楚瑾赶紧上前一步,拉住正要开口回应杜兴河赌注的徐司业:“三思而后行,我只是一个新人,您别将希望放在我身上,不如换个师姐和或者师哥帮忙?”
“哈哈,看你的学生都在打退堂鼓了。”
杜兴河贱贱地笑了起来。
楚瑾冷冷地睨了他一眼,但没任何作用,杜兴河直接屏蔽掉楚瑾的目光。
“那个,不是我打退堂鼓,只是司业大人也要为其他的学生想想。”
楚瑾暗暗地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方才他说,如果输了,就要带着先生的学生滚,到时候,师哥师姐都要滚出辟雍学院,司业大人也不好交代。”
“哈哈哈……”
杜兴河笑的更狂傲了:“他哪儿来的其他学生!就你一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