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吵的热火朝天,晖云却是拿着那小小的纸笺快步走进来:“不好了!”
霍湛和楚瑾齐刷刷地狠狠地瞪着他。
他们还没有吵出个所以然来。
晖云硬着头皮:“不好了,王府出事了!”
霍湛从晖云的手里接过纸笺,眉头紧蹙,连多说一句话都没有,迈开大长腿就往外面走。
“诶诶诶,你去哪儿!”
楚瑾伸手就要抓霍湛,怎奈手短了些,一抓 就抓到了晖云,赶紧从晖云的手里抢过那纸笺,登时脸色就白了一层。
她快步追上去,霍湛用走的,她就用跑的。
“喂!你现在准备怎么做?你是要回天域城吗?你是要回去看看秦笑吗?”
“是。”
他要回去查清楚这件事,秦笑居然敢去他的寝卧,他的寝卧居然还有刺客,这一桩桩事,恐怕是有人在从中搞鬼。
那些人,趁着他不在,就当他炎王府没人了吗?
这还了得。
现在秦笑中伏,万一以后楚瑾搬回去……
楚瑾的心就沉了下去。
是呀,他休了她,但他的府上还有个侧妃呀。
真是个笨蛋,怎么就会问出口呢。
问出口,又为什么要觉得心痛呢?
楚瑾停下脚步,晖云从后面追上来:“王妃?”
怎么感觉,这气氛不对劲。
“以后别叫我王妃了,我不是已经被休了吗?”楚瑾讪讪一笑,努力地挤出一个微笑,“你们快去看看秦笑吧。”
他以后的人生,和她再没有关系了。
楚瑾咬着牙,强逼着自己不要哭。
她要很坚强。
像晖云这种直男癌,完全get不到楚瑾的难受,只当楚瑾在一本正经地交代事情,赶紧严肃地应了一声:“王妃放心吧,属下一定会照看好秦侧妃的。”
楚瑾也懒得再解释那么多了:“你们路上小心。”
为了秦笑,他居然连多想一刻都没有,都要暂时离开天璇院,这和她认识的霍湛,很不一样。
当初她在衙门里面,快被人折腾死的时候,也不见他这样着急地赶来。
楚瑾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却是看到一抹宛如君子兰的身影。
“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去摇光院没见到你,他们说你跟徐司业来了天璇院,我就过来瞧瞧。”
“你找我有事?”
楚瑾走上前去,擦了擦眼睛:“呵呵,风沙有些大,进了眼睛。”
“我想说,我答应帮 霍诚筠了。”李陵嘴角勾了勾,“他让我今日就启程,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楚瑾摇摇头:“不了,你们都走吧。”
霍湛要走,霍诚筠要走,李陵也要走,所有的人都走吧。
反正在这个世界,又不是离开谁就不行了。
她可以活的好好的。
李陵摸了摸楚瑾的脑袋,楚瑾有些烦闷拍掉李陵的手:“我不喜欢别人摸我的脑袋。”
“哦。”
李陵尴尬地笑了笑:“那,我走了。”
楚瑾嗯嗯两声,也没有工夫来搭理李陵。
全部都走了,只剩下她一个人咯。
医护室也空空的,楚瑾收拾好了东西也离开了天璇院。
还是摇光院好。
师兄们也不是五大三粗的,长的斯斯文文,一看就是医科圣手那种,对社会很有贡献的。
不像天璇院的那群武夫,一个个的,蛮汉子。
楚瑾提着医箱,不知不觉地就来到了万象峰的后山。
“呜呜……”
呜呜四肢并用地朝楚瑾跑了过来,欢喜地蹭了蹭她。
楚瑾摸了摸呜呜的脑袋,眼泪实在是没忍住,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空荡荡的院子里面就只有她一个人,还有一只魔怪。
她没有多余的时间来想,呜呜是怎么从宿舍跑到这儿来的。
也没有时间多想自己刚刚是怎么把一壶酒全都灌下去的。
更没有时间多想自己是怎么一倒下去,压倒了镜伯的药草苗儿。
她脑子里面满满都是霍湛。
霍湛的皱眉,霍湛的冷脸,霍湛的优雅,霍湛的清冷,还有霍湛很好露出来的笑……
明明说好,要和霍湛保持距离的。
明明早就知道,和霍湛之间就没有好结果的。
明明他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明明她打死都不能接受被分割的爱情,为什么还要陷进去。
楚瑾甩着脑袋,试图将霍湛那看起来完美到令人发指的模样给甩出脑袋,可越甩,就是越是清晰。
越甩,就越是想的多,越想,就越是难受,就越是控制不住要灌醉自己的欲望。
一壶酒,两壶酒,三壶酒……
对了,楚瑾完全没有时间来想,为什么她想要喝酒,手边就一壶接着一壶……
柔软的床榻,酒香味萦绕在鼻尖,楚瑾睁开惺忪的眼睛时,只觉得眼前一片眩晕,好想吐。
宿舍的天花板,什么时候换成了竹编?
楚瑾爬起来,看着棕褐色的被褥,更是难受了。
宿舍的被褥不是白色的吗?
“可算是醒了。”
苍老的声音从外面响起来,镜伯端着一碗醒酒汤走进来:“你这丫头也是不只是,喝了老头子我整整六壶桃花醉。”
“六壶?”楚瑾双手接过醒酒汤,喝了一小口,温热的汤水顺着食道滑入胃囊中,竟生出一种说不出来的暖意。
很舒服呢。
楚瑾又喝了两口:“我记得,我只是拿了一壶,怎么是六壶?”
“呜呜……”
委屈巴巴的声音传来,伴随着这种声音还有铁链的声音。
楚瑾看向门口,却见呜呜雪白的脖子上被套上了一根拇指粗细的铁链子。
“老头子早就和你说过,今臂猿这等魔怪,最会模仿,要提防着,倘若这一次老头子的房间里面放着毒药,就是大罗金仙都救不了你。”
说这个的时候,镜伯狠狠地瞪了一眼呜呜。
呜呜吓得赶紧躲到了门后面去。
楚瑾按着快要炸裂的太阳穴,太难受了。
“你再休息下,小小年纪就为情所困,那男人有什么好的,出息。”
镜伯端着空碗,哼哼地出了屋子。
楚瑾正要躺下去,又听到镜伯絮絮叨叨地走了回来,这时候,他的手里有端着一盘糕点。
“天涯何处无芳草,就算你是一个女子,也有机会找寻自己的情爱,何必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镜伯将糕点放在楚瑾手边,又贼兮兮地笑道:“小李不错,考虑下。”
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脚挖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