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瑾颇为头疼:“镜伯,您在说什么呀?”
镜伯笑道:“你还在装傻呀,就是李陵呀,天枢院那个笑起来温温暖暖的男子,老头子和他舅父是旧识,对他家里也是知根知底的,别看他一把年纪了,尚未婚配。”
一把年纪……
“而且,他在外面还在做买卖,有不少银子呢。”
镜伯越说越离谱,好似下一刻,楚瑾和李陵之间的事就要成了那般。
楚瑾垂下头:“镜伯,不要开玩笑了,我现在只是想好好地修行,念好书就是了。”
“哦。”镜伯淡淡地看了一眼楚瑾,又收拾了下碟子,“那就算了,当老头子什么都没说,一会儿我去同那小子说,让他别在这儿瞎磨叽了,该和那位南霜国的大皇子就走。”
“嗯?”
什么意思?
李陵不是早就走了吗?
镜伯见楚瑾有了疑惑,又赶紧说道:“你昏睡了两天,那小子可一直都在旁边照顾你呢,我也是刚刚才将他撵走的,两天没合眼,看起来就像个熊猫似得。”
“他不是走了吗?”楚瑾皱起眉,只觉得大脑运转的速度都不好了。
“应该是要走的,不过来这儿给我这个老头子辞行的时候,就看到了一只醉猫,一边骂人一边哭,难看的样子,让人怎么走?”
楚瑾脸皮子都抖了三抖:“什么一边哭,一边骂人?我骂谁了?”
“呵呵,骂谁了?一个姓霍的。”
镜伯意味深长地看着楚瑾,看破不说破,他不想再说下去了。
楚瑾垂下头:“镜伯,这件事,你可不可以保密?”
“我老人家又不是多嘴的长舌妇,放心,我是不会说的,不过小李说不说,我就不知道了。”
“他不会说的。”
“我不会说的。”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来的时候,楚瑾都诧异的很。
镜伯往门外看了一眼,李陵正站在后面。
李陵走进来,镜伯懒懒地站起身往外面走:
“年轻人之间的事,我这老头子还是不要插手了。”
镜伯一走,屋子里面的气氛就显得尴尬了。
楚瑾率先打破这份让人局促不安的安静:“咳咳,你,还不走吗?”
“是要走了。”李陵扯出笑,“你,要不要一起?”
“我?”楚瑾摇摇头,“不了,我就在这儿,好好地修行,哪儿都不去,什么都不想,一切会归于平淡的。”
李陵道:“你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要用楚瑾的身份活下去,为什么不试着和我一起下山,帮大殿下?”
“我一介女流,用什么帮?”
“你有才能,你也有智谋。”
早在天域城醉香楼的时候,李陵就听过楚瑾的高谈阔论,虽说是最浅显的解剖,但他绝对是认可的。
否则,也不可能乐意和她结交。
朋友、伙伴,都是对等的。
“但我不想去天域城。”
不想看到霍湛和秦笑之间的卿卿我我,她也有尊严的。
“你可以扮作男装。”
李陵深吸了一口气:“大殿下已经回天域城了,临行前给了我一块令牌,可以出入天域城,不用被人盘查身份。你不用着急回答我,我明早卯时出发,我在山下集市的包子铺等你。”
话音落下,李陵已经站起身往外走。
如果要被拒绝,他宁可明天早上等不到人,再上路。
但,他不想听到楚瑾那般直截了当的拒绝。
楚瑾倒在床上,只觉得头疼欲裂,肯定是喝到假酒了,脑袋居然这么痛!
痛着痛着,楚瑾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直到下午才醒过来。
看着天花板良久,她才不情愿地爬起来。
躺了这么久,再躺下去就要废掉了。
楚瑾下了床,走到呜呜的面前,呜呜更是委屈了,眼看着就要放声大哭,楚瑾却冷冷地说道:“教而不善,不许哭。”
这是她第一次那么严肃地和呜呜说话,呜呜都吓到了,小脸儿一抽一抽的,将刚刚要释放出来的嚎哭声憋回去。
“镜伯说的不错,你就像是类人猿那般,学什么都很快,又是外来入侵者,我得好好地教你。”
一边说,楚瑾一边又将呜呜脖子上的铁链子解开了。
呜呜站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往楚瑾的身上爬,但它心里真的很委屈,要抱抱。
最后,呜呜还是没忍住,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总归还是扑到了楚瑾的怀里,发出了抽噎的声音。
它真的不喜欢铁链子,咬不断,还硌人家的脖子。
楚瑾摸了摸呜呜的脑袋:“不许胡闹。”
呜呜“哦”了一声,又乖乖地靠在楚瑾的怀里。
楚瑾微微一愣,一把拧着呜呜后颈的皮毛将呜呜给提起来:“你刚刚说什么?”
“哦?”
额……
“会说人话了?”
呜呜摇摇头。
“会听人话了?”
呜呜不敢骗楚瑾,点点头。
楚瑾惊喜的很,又重新抱住了它,摸了摸它的脑袋。
带着楚瑾和镜伯道了谢,楚瑾这才往宿舍的方向去。
不过她才刚刚到楼下,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阴魂不散呀。
“楚瑾!你别走!”
长孙婼气鼓鼓地冲上来:“你有本事把事情弄成这样,怎么就没有本事和我对质呢!”
“什么叫我有本事把事情弄成这样了?和我有什么关系?从一开始就是你挑起来的事,所有的事都是你挑起的,我才是受害者好吧!”
楚瑾也是一肚子的火,她现在都还没有找到爷爷,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时间都过了大半个月了,一点儿线索都没有。
现在,天域城那边,秦笑出了事,原本说要陪她找爷爷的霍湛也走了。
她只有一个人了。
心里窝火的很。
“要不是你来找我麻烦,我会被人揍,我不被人揍,我怎么会反击?你以为我是那些好欺负的,逆来顺受?对不起,我不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但你要欺人太甚,我也不会客气。”
长孙婼气的直咬牙:“你还有理了?!”
“我怎么就没理了?被关小黑屋的又不是我。”
“你!”
长孙婼被气的整张脸都扭曲了,她深吸了一口气,不对,不对,她不是来被楚瑾找不痛快的,而是要来找楚瑾不痛快的。
要不是她今天不巧路过,偷听到一些事,还真的看不到这场好戏。
“楚瑾,你以为所有人都站在你这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