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瑾直接被问哑了。
果然,这些禁军并不是看起来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大概从一开始,他们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但为了不打草惊蛇,所以才会让她接触秦云。
当然,秦云没有说什么其他的话,只是将事情阐述了下。
他们一直都暗中跟着,要不是晖云动作快,恐怕也是要一起被捕入狱了。
“好了,敢做就要敢当,犯了事,被审讯下,也是理所应当的。”
理所应当?!
凭什么理所应当!
楚瑾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人给拎着出了若卢诏狱。
是的,出了若卢诏狱。
看到外面的天空,格外的晴朗。
竟然又过了一夜。
在牢房里面,连时间都不知道了。
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楚瑾更慌了:“你们要带我去哪儿?”
“去了,你就知道了。”
岑烙径自将楚瑾给丢到马车里面,一点儿怜香惜玉的样子的都没有。
车夫并不是他们禁军的人,岑烙上了车,车就开始往前走。
“你们要带我去哪儿?”
楚瑾爬起来,很谨慎地看着岑烙。
这怕不是打算直接将她给杀了吧。
不,不会的。
他们刚刚将她关在秦云的隔壁,不就是为了看她和秦云会不会谈论一些敏感的事情吗?
在没有得到任何口供之前,他们是不会要她性命的。
这个时候,只有死不认账,才是王道。
“你们真的抓错人了,我真的是冤枉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嗯……要不要,将那个送饭的人找出来,你们稍微对质一下?”
“我只是贪玩,想看看牢房里面是什么样子。”
“若是想看牢房长什么样子,你杀个人,放个火,就行了。”
楚瑾:“……”真是滴水不漏,油盐不进。
岑烙道:“你和我说这些没用,有人要亲自审讯你。”
“谁?”
“祭司大人。”
“什么祭司大人?”
岑烙看了一眼楚瑾,嘴角泛起冷意:“小姑娘,祭司大人常年在菱㳆峰,虽不食人间烟火,但那脾气,不是很好。作为不久之后的北衙禁军的都尉,相信祭司大人不会给你活路,你现在还有个机会。”
“什么?”
“逃。”
“你会让我逃?”
“不会。”
楚瑾:“……”那你说个屁呀!
岑烙又道:“不如,我们做个交易?”
“你想问什么?”
“你知道我想问什么的。”
“我不知道,我一直都说我是被你们冤枉的。”
打死不认,就不认。
岑烙道:“你和秦云,一早就认识。”
如此笃定。
楚瑾摇摇头,对上岑烙那双足以震慑任何犯人的眼眸,太过阴冷,一点儿生气都没有。
要不是他还在和她对话,她都要怀疑,面对的这个人,是不是死人了。
霍湛的眼眸也足够阴冷,但却不至于像这个人那般。
想到霍湛,楚瑾的脑袋就耷拉下去了。
出了南霜国她才知道,什么叫难。
以前她做什么,就算再怎么折腾,背后都有霍湛在给她撑腰。
仿佛是习惯。
虽然口口声声地说,不想欠霍湛的人情,其实,却是在明里暗里都在占霍湛的便宜。
反正天塌下来,还有霍湛。
只有距离,才能够让她看清楚自己的内心到底在想什么。
不知不觉之中,她在依靠霍湛。
“不认识。”
“不用在我面前着急着否认,一会儿见了祭司大人,你会承认的。”
楚瑾的心又悬了起来,难道那个祭司大人,比这个岑校尉还要难搞?
岑烙闭上眼睛,他已经给了这姑娘一条生路了,是她自己一心要往祭司大人那边赴死,他有什么法子。
他虽然年纪轻轻,但十几岁就靠着父荫进入了北衙禁军,从低做起,现在已经是五品校尉了,什么样子的人,他没有见过?
方才是他第一次见到那位传闻中的祭司大人,但不过一次面,说了草草的几句话,他就知道,对方是个狠角色。
皇上让祭司大人来做这个都尉,肯定是有个中深意的。
马车停了下来,岑烙下了车,顺带也将楚瑾给拎了下来。
真的,是用拎的。
就像拎个小鸡仔似得。
楚瑾为难地挣扎了两下,就不能好好地让她走路吗?
府外有人守着,一件岑烙的官服,立刻上前来问:“可是北衙禁军岑烙岑校尉?”
岑烙将楚瑾放下:“是。”
“大人说了,请校尉将人留下就成。”
“不用带回去了?”
“不必了。”
“好自为之吧。”岑烙看了一眼楚瑾,意味深长地拍了下她的肩膀。
看来,他猜测的不错。
这位祭司大人是打算用这姑娘来练手呢。
在审讯室,当着那么多禁军和狱卒的面儿,也不好初次就下黑手,肯定是要在自己的府内。
动起手来也要畅快些。
楚瑾忽然心里就生起一股子毛毛的感觉:“诶,你不管我了吗?”
岑烙上了马车,放下帘子的帘子的时候,轻飘飘地吐出两个字来——“晚了。”
楚瑾想走,却是有刀子架在她的脖子上。
对付女犯人,哪有人会怜香惜玉。
楚瑾嘴角一抽,正要动手,岑烙的马车却一动不动。
做什么呀!
“丫头,不要轻举妄动,那个姓岑的校尉不是好惹的主儿,武力在你之上。”
楚爷爷的警告让楚瑾悻悻地卸去了刚刚聚集起来的武力。
而在马车里面,岑烙却是挑眉,真是有趣了,看起来弱质纤纤的姑娘家,竟然还是个藏而不露的武者。
要不是方才他稍微停留了下,也是发现不了的。
被胁迫着,楚瑾进了这处府邸。
岑烙又掀起马车的帘子,看了一眼这高大的府门,最后目光却是定格在了被红布遮盖着的牌匾之上:“这门匾怎么还不揭开呢?”
车夫看了一眼:“大人说,在等人。”
“等什么人?”
“大人没说。”
车夫拉了下缰绳,驱车离开了。
岑烙的背脊靠在车壁之上,心里却是有满满的疑惑。
这位祭司大人的行为举止可真是奇怪呢。
不过那长相,倒是好看的很。
他都算是鹤城数一数二的年轻公子了,虽说早就娶了妻妾了,但外面投怀送抱的人也不少,足以看出他魅力十足,但今日看到那位祭司的时候,脑子里面却只有四个字——
世上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