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瑾郁闷了,若是连爷爷都没有办法,这里岂不是有进无出?
不成,得赶紧将此事告知晖云才是。
楚瑾看着黑压压的四面,除了墙壁上有一点儿烛光之外,整个监狱里面都呈现出压抑的感觉。
比天域城刑部的监狱都还要压抑。
“吱吱吱——”
好饿呀!要饿死个鼠了!
楚瑾的脸色露出一丝艰难来。
她看着在稻草堆中爬过去爬过来的某个黑色的物体,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个时候,就不要计较是谁带信出去了。
楚瑾从随身的袋子里面,摸出一颗桂花糖来,蹲在地上,冲那路过的老鼠招呼着:“嘿,大兄弟,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老鼠停下了脚步,歪着黑黢黢的脑袋将她给看着:“你能听懂我说话?”
“我给你吃桂花糖,你给我带个信出去?”
“还有其他吃的吗?桂花糖,不顶事。”
“有,一会儿他们给我送饭,我全给你。”
“不说假话?”
“不说假话。”
老鼠乐吱吱地往楚瑾这边过来。
楚瑾将桂花糖丢在地上,老鼠立刻就抱住了桂花糖。
“你现在立刻去找一只今臂猿,大概只有三四个月大,浑身都是雪白的,叫呜呜。你给它带句话,我现在被北衙禁军关在若卢诏狱,让它立刻去找晖云。”
“就这样?”
“就这样,不过要快。”
老鼠聪明的眼珠子转了转:“知道了,放心吧,记得我的饭!”
“嗯!”
果然呀,动物界的就是单纯,只要有吃的,就能够替你办事。
不像人,利欲熏心。
楚瑾靠在墙壁上,却是看向对面的秦云。
两人就那么对坐着,可谁也不曾往前靠一步。
不远处监视着两人的禁军立刻将此事告知了岑烙,只是,岑烙就在审讯室。
而审讯室中,却有一抹很不符合这个环境的白袍。
“祭司大人,深夜造访,不知所谓何事?”
岑烙已经在这审讯室和这位祭司大人僵持许久了,耳边一直都充斥着犯人的惨嚎。
这是他们的审讯手段,他也没有避嫌,就算祭司大人在场,他也让人继续审讯,也管不得那么许多。
这个白袍祭祀,虽说有二十年不曾下过菱㳆峰,但气场却是强的很。
听吏部的人说,祭司大人要退下来当一个普通人,当然,祭司大人想当的普通人也不普通。
北衙禁军的都尉,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今日,作为即将上任的新官,却是在他审讯犯人的时候,不请自来。
北衙禁军都尉一职,空缺已久,所有人都指着他上,这个时候空降一个,他心高气傲,自然有不服。
“没什么,只是我许久没有闻到这凡尘俗事的气息了,想着既然皇上让我来接管北衙禁军,就顺便来着牢房转转了。”
“那祭司大人打算去哪儿转?”
“就这儿吧。”
岑烙看了一眼祭司大人,这儿?
这儿可还是审讯,犯人一身血污地被绑在条凳上,正在被弹琵琶。
惨嚎的声音贯穿着整个审讯室,祭司大人竟然能够看得下去?
“怎么?不合适?”
“不,祭司大人再过不久就是我们的都尉,又岂会不合适?”岑烙微微地弯了下腰。
“也是,既然我不久之后就要奉旨成为都尉,那现在学学审讯的事,也是应该的。”
学?
岑烙又看了一眼那半死的犯人,现在让祭司大人上手,好像不大妥当。
正在这个时候,那被审的半死的犯人却是开了口:“我招,我招……”
岑烙暗暗地松了口气:“既然招了,就不劳祭司大人费心了。”
“没关系,那我就审,你刚刚带回来的那个犯人吧。”
岑烙皱了下眉:“这……”
那个人,很有嫌疑。
店小二那边的口供已经明确了,那姑娘不是本地人,对南霜国的使臣秦云特别有兴趣,还连带着问了好些问题,虽说已经差不多快要实锤了,但店小二那边还说,和那姑娘一起的还有一个高高壮壮的男人,不过方才他们去的时候,没有找到。
女扮男装要来为秦云送饭,肯定有阴谋。
此事关乎着景郃公主的名声,他不敢有所差池。
“不合适?”
岑烙刚刚想点头,却又听到祭司大人慢条斯理地开口:
“的确是不合适了。此事关乎两国邦交,在秦云没有画押之前,还有待调查,既然我即将成为都尉,那这件事我来接手。”
“这……”
岑烙的话还在喉咙,祭司大人已经往外面走去了。
“大人,怎么办?”后面的禁军立刻就迎了上来。
“将人送过去。”
岑烙的眉头紧皱着,官大一级压死人。
更何况这位祭司大人还是他未来最大的那个上级。
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个情况,当祭司不好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偏生要来做一个都尉。
双手染血。
从天上跌落地狱,就这么想?
岑烙回头看了一眼那条凳上的血,他们都只是随意地用清水冲刷几遍就是了,上面的血垢都不知道堆积了好几层了。
这凳子上,也不知道因为下手没轻重,殒了多少条命。
还真的是为祭司大人不值呀。
楚瑾被人强行带走的时候,秦云都来不及说一句话。
当然,楚瑾是不想被人带走的。
她扒拉着木头制成的牢门:“诶诶诶,你们要带我去哪儿呀!”
“让你走你就走!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
狱卒不高兴了,前面的禁军还等着呢。
“不走,打死都不走!”
开什么玩笑,她才不要去审讯室!
刚刚里面传来的惨嚎声,让她起了好几层鸡皮疙瘩,到现在都还没有消下去。
楚瑾还是害怕极了。
那个什么校尉,看起来就很不好惹的样子。
“你不走,信不信老子就把你打死在这儿!”
狱卒的火气一上来,手里的杀威棒就举了起来。
“做什么?”
冷冷的声音传来,狱卒的气焰就全都消了下去,又变得谄媚起来,赶紧退到一边,恭恭敬敬的:“岑校尉。”
岑烙走过来,冷冷地看着死死扒拉着牢门的楚瑾:“怕了?”
楚瑾咽了口唾沫:“嗯。”
这倒不是假的。
“你们不能屈打成招,我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姑娘家,你们丢我入牢房已经是不对的了。”
岑烙象征性地点点头:“哦,姑娘家。那什么样子的姑娘家,会女扮男装混入若卢诏狱来看这个从南霜国来的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