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奴婢还要去置办东西,就不耽搁王妃用膳了。”
净月赶紧找了个借口溜走,手脚麻利的哪里像是大病初愈的人。
“是了,奴才也……”
“你什么?”
楚瑾一把抓住也要往外面走的阿木,“你们两个,是在怕什么?和我吃个饭而已,我要吃人吗?”
“他们不敢坐下的。”
幸灾乐祸的声音由远而近,楚瑾往外面探了下脑袋,却见晖云正施施然而来。
晖云走到屋子里面,朝阿木递了个眼色,阿木赶紧挣开楚瑾的手,道了一声“王妃,得罪了”就脚底抹油。
不等楚瑾兴师问罪,晖云朝楚瑾抱拳行礼道:“看来净月和阿木对王妃倒是忠心耿耿了。”
“恩?”
“如果我是王妃,绝对不会在袁太妃入府之后,还没上没下,没大没小。”
晖云点到即止,眼角的余光瞄过门外。
楚瑾的目光也随着移动过去,却见有人影子在攒动。
她皱起眉,有些不悦:“没想到袁太妃刚刚到竟然能掀起如此大的歪风邪气。”
外面那些人,不用说都是打算抓她小辫子再去袁太妃面前告状的。
原以为这些日子,她已经做的很好了,没曾想在利益面前,那些做奴才的到底还是跟卑鄙的很。
楚瑾默默地坐下,扒了两口饭,又觉得没有什么胃口,将筷子放下:“你来找我做什么?”
“王妃忘记了,属下奉王爷的令,要做好翠园的护卫工作。”
晖云笑了笑,他只有这样才能还楚瑾的 救命之恩了。
“你能帮我保护阿黄吗?”
“王妃要保护一条狗?”
晖云觉得不可思议,他说的虽然不是很明显,但聪明人一听就该知道,翠园现在很危险,这一点,王妃必定知道。
可万万没有想到尽管知道自己处境的王妃,却不打算考虑自己,反而是让他保护一条狗。
“我有责任。”
楚瑾不大想再提及这个问题,她换了个话题:“你和溯浅熟悉吗?”
“不大熟。”
“哦。”
“王妃怎么这样问?”
“没事,”楚瑾托着下巴,故作轻松,“刚刚净月说,溯浅姑娘早上还好好地给我翠园送银子来着,忽然就病倒了,我就是想去看看,打算给溯浅姑娘买些东西,就随口问问。我想着你如果和溯浅姑娘熟的话,还可以给参谋参谋。”
“王妃不必破费了,溯浅姑娘深的袁太妃喜欢,要什么就有什么,还是顾好自己吧。”
楚瑾纳闷地看着晖云:“怎么个喜欢法?”
“溯浅姑娘一直都跟着袁太妃的,就连先帝驾崩之后,袁太妃到过王府小住,当时谁都没带,说是免得看到那些个奴婢,睹物思人,伤心过度,但唯独就带了溯浅姑娘。”
“大约是溯浅伺候的好吧。”
“未必。”
“哦?”
“属下听三夫人说,那位溯浅姑娘架子也不算小,虽说只是在府上小住了几日,但那些架势,可不小。”
“只是几日吗?”
晖云道:“应该是吧,属下也不是很清楚,这些女人之间的事,属下太过清楚了也不好。”
楚瑾忍俊不禁:“是了,是了,你太清楚了就有问题了。”
“不过属下知道溯浅姑娘不一般的时候,应该是一年前。”晖云认真地想了想,“当时袁太妃亲自将溯浅姑娘送到王府来,还特意叮嘱了胡嬷嬷,让她好生带着溯浅姑娘。那些个八卦精时常都在讨论,说是袁太妃常年都在庵堂吃斋念佛,耽搁了溯浅姑娘的婚期,觉得不好意思,才将溯浅姑娘送回来的。”
“溯浅有婚配?”
“以前是有的,现在应该没了。”
“哦。”
楚瑾悻悻一笑,“你会不会觉得我也八卦?”
“王妃八卦些是好的,免得王爷被人瞧上。”
“呵呵!”楚瑾冷笑几许。
被人瞧上最好,而且最好是要被那种朝廷都不敢得罪的人瞧上,然后就让霍湛给她一纸休书,光明正大地离开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炎王府。
原以为,青兰很难对付了,没想到现在,大约还有人不好对付。
从一开始妖魔鬼怪就聚集起了,要清场子,还是比较难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阵,净月已经买了些补品和材料回来了。
晖云回看了一眼:“王妃买牛奶这些做什么?不怕腥吗?”
“又不是直接喝的,我拿来做些小点心的。”
牛奶在这个年代很便宜,大约十文钱就能够买一桶,就像晖云说的一样,太腥了,没人吃。
她也尝试了下,只是因为新鲜牛奶没有经过加工,就那样喝到底是有些难以下咽,但当做原料来做牛轧糖什么的,就很香醇了。
“是上次做的那种吗?”
晖云眼底冒出小心心,很好吃、很新奇的那种。
“差不多,我会研究下新的品种,到时候让你来试菜。”
楚瑾整理了下衣裳,撩了撩头发:“净月,准备准备,咱们去瞧瞧溯浅姑娘。”
“大约不用了。”
“怎么了?”
“刚刚我回府的时候,看到门外有一辆宫中来的马车,说是来接溯浅姑娘入宫的。”
“恩?”
太不寻常了吧?
溯浅只是一个丫鬟,如果只是要随袁太妃入宫,在袁太妃第一次进宫的时候就应该跟着去的,但楚瑾记得,当时袁太妃清楚地说过,溯浅病倒了,明明知道溯浅病倒了,怎么会又差了人来接,这不是矛盾的吗?
“溯浅到底是什么来头?”
“奴婢不知。”
“属下……”
“你肯定知道。”
楚瑾打断晖云的话,笑眯眯地看向他,“你也不想我就像只无头苍蝇似得,到处乱撞吧?好歹,我也是炎王妃,得给王爷留点面子不是。我已经去过一次公堂了,要是这一次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我觉得,大约王爷会扒了我的皮。”
“王妃,谨言慎行。”
此时不同往日了。
“怕什么,反正我去公堂的事,王爷也知道,他都没有怪罪。”
晖云摇摇头,很艰难地揉了揉脑门,只觉得隔着脑门的脑仁都快要被搅烂了。
“王妃,您自求多福吧。”
如果被袁太妃知道此事,王府必定又要被闹的天翻地覆。
堂堂炎王妃,居然被人带去了公堂,想到袁太妃那凶神恶煞的模样,就是晖云也觉得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