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月的伤已经没昨天那么严重了,霍湛的药膏还是发挥了不少作用的。
楚瑾回到翠园的时候,净月已经指挥着阿木做好了饭菜。
“王妃再等等,一会儿就有的吃了。”
净月眉开眼笑,就像拣了金子似得。
楚瑾倒是愁眉不展,她很郁闷,幽幽地叹了口气。
见状,净月赶紧凑上前来:“王妃怎么皱着眉,可是遇上什么烦心事了?”
“是。”楚瑾也不避讳,“你知道袁太妃吧?”
“恩。”
“你此前怎么没和我说过?我记得以前我问你,在王府最不能得罪的人是谁,你只是告诉我,霍湛、胡嬷嬷还有青兰,可你从未提及过袁太妃。”
现在想想,这三个在袁太妃面前,根本是弱爆了好吧。
青兰死了,胡嬷嬷她有的是法子收拾,就算是霍湛,她也没在怕的。
袁太妃……
一出场就很不好惹的样子。
净月有些委屈:“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到王府多年,见袁太妃的面儿也不超过三次,而且袁太妃一直都在城郊的庵堂居住,也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会回来,差不多得近年三十才回来,都是胡嬷嬷去伺候的,也没听胡嬷嬷说袁太妃有多难伺候来着。”
楚瑾看向一回来就在啃肉骨头的阿黄,沉重地叹口气:“阿木!”
阿木从厨房叹了个脑袋出来:“王妃请吩咐。”
“我交代你办件事。”
“王妃请说。”
“如果有一天,有人想害阿黄,你就不要管那么多,只管将阿黄脖子上的项圈给解了。”楚瑾沉重地吩咐道。
如此,阿黄才会有一线生机。
她不指望阿木有能力救阿黄,就是她,暂时也没有能力从袁太妃手里救下阿黄。
所以,只有让阿黄跑。
阿木将菜盛了起来,这才擦了擦手上的油走出来:“王妃可是出事了?”
“没,没什么。”
楚瑾笑了笑,又嗅了嗅厨房传来的香味,赶紧岔开话题:“你在做什么,这么香!”
无谓再让其他人担心一把了。
阿木笑道:“是净月刚刚托厨房那边拿过来的鸡胸肉,我做了个炒鸡丝。”
“咱们还有银子吃鸡胸肉吗?”
“有的。”净月笑的花枝乱颤,“也不知道咱们是不是开始走好运了,今日我才知道,原来三夫人去世之后,胡嬷嬷已经从三夫人手里取了账簿和钥匙,咱们翠园的月钱已经涨到了三两银子了。今儿一早,溯浅姑娘就送来了银子。”
“银子是溯浅送来的?”
“是呀。”
净月笑的就像个傻愣子:“溯浅姑娘还惦念过王妃呢。”
“她怎么知道我出门了?”
“阿木说的吧?”
“不是你说的吗?”
阿木将炒鸡丝端出来的,补了一句话:“我可没和溯浅姑娘搭过嘴,我一直在这边铲雪来着。”
净月想了想:“我也记不得了,大约是我吧。”
楚瑾狐疑地看着净月:“到底是不是你?”
“哎呀,我这刚刚大病初愈的,记性也不好。”净月抱歉地一笑,“不过,府上好些人都知道王妃要和王爷去狩猎,大伙儿都高兴的不得了,总算咱们王府有了正牌的当家主母了。”
楚瑾却高兴不起来。
溯浅,怎么会知道?
此事她都只是临时和霍湛提的,当时霍湛答应了之后,她只是告知过巧儿和黄九,可从未再告诉过其他人。
溯浅从哪儿知道的。
“溯浅不是病了吗?”
“不像病了。”净月努力地回想了下,“今儿早上来的时候,还挺有精神的。”
楚瑾心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可……好像哪儿也怪怪的。
“我听袁太妃说溯浅病了,既然今日是她给咱们送月钱来,大约是回去的路上受了风寒,不如你一会儿吃完饭去买些东西,我们去看溯浅。”楚瑾想了想,“是了,顺便也替我买些东西。”
三两银子,也不顶事,饿不死而已。
她身为炎王妃,以后多的是应酬,到时候若没有银子傍身,很容易出问题的。
就算以后要远走高飞也没有车费,跑都跑不动。
还得将生意做起走呀。
想到第一桶金,楚瑾就忍不住肉痛。
“对了,阿木,一会儿吃完饭,你将我嫁进来的这些凤冠霞帔全都送到账房去。”
“恩?”阿木费解地看着楚瑾,有些不可思议:“王妃这是要做什么,这可是王妃唯一能够傍身的金银首饰了。”
“你觉得,除了济世堂的陈大夫敢收本王妃的凤冠之外,还有哪个地方敢收?”
陈大夫是胡嬷嬷的人,自然胆子肥。
其他人,要知道这是炎王妃的嫁妆,谁敢要?
楚瑾叹了口气:“放我这儿也不好,眼不见心不烦。”
白瞎瞎的,一堆银子放她眼前,又用不出去,可闹心了。
“如果能够用凤冠霞帔多换些月钱就最好了。”
阿木为难地看着楚瑾:“大约是不能的。”
“我只是开玩笑的,不能就不能。”楚瑾忍俊不禁。
果然是个木头呢!
楚瑾走进屋子,招呼着:“你们也过来一起。”
“奴婢不敢。”
“奴才不敢。”
“什么奴婢奴才的,都是爹娘生养的,”楚瑾笑道,“我吃个饭你们要去生个火,做几个菜,你们吃饭,也要去生个火,再做几个菜,饭菜多了的就倒掉,太浪费了,太不环保了。”
“环保是什么?”
“保护环境,人人有责。”
“环境?”
“说了你也不知道。”
楚瑾看着净月和阿木两个人:“你们两个最好立刻过来,不然,我也不吃了。”
净月吓得快步走进来,阿木紧随其后。
“王妃,你怎么能不吃。”
“对嘛,人是铁饭是钢,你们也要吃的。”
楚瑾坐下来,又看着净月和阿木,直到他们坐下来之后,楚瑾才开始动筷子。
“你们就是奴性思想被压的太重了,以后进了翠园,就不要什么奴才前奴才后了,我们都是人,应该人人平等的。”
净月和阿木对视一眼,王妃这言论,怎么听不大懂。
楚瑾也不管那么多,她饿的不行,一整天都没吃东西,吃的那叫一个风卷残云,阿木和净月都瞠目结舌。
“你们看着我做什么,动筷子呀。”
净月抽出手帕,擦了擦楚瑾的嘴角,幽幽地叹了口气,就这样,王妃能入得了袁太妃的眼就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