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婉怡完全没有想过霍湛会说出这样的话，她以为，如此模样，他至少会怜香惜玉。
霍湛睨了一眼陆悠：“二十弱冠，还不成器，回去之后好好反省。”
“三哥。”
“小七。”
袁婉怡识大体地将陆悠拉住：“走吧。”
这个时候，不能和霍湛硬碰硬，大约他还在记恨她当年的决绝。
陆悠回看一眼袁婉怡，袁婉怡摇摇头，陆悠沉沉地叹了口气，却是抬起眼，狠狠地剜了一眼楚瑾。
楚瑾很受伤，和她有什么关系，那眼神就像要把她吃了一样。
好不容易等到祁羽等人都走了之后，楚瑾才开口问道：“我们留下来做什么？”
“狩猎。”
“大冬天的猎什么，你别说又是人心。”
“还是人心。”
“你。”
楚瑾后悔了，早知道她就跟祁羽一同走了，懒得和霍湛在这儿发疯。
祁羽没有将人全部带走，还是留了两个侍卫和两匹马。
霍湛走出营帐上了马背，却是垂眸看着满脸后悔的楚瑾：“还愣着？”
“去哪儿？”
霍湛没有说话，只是神秘地拉开马头，楚瑾恨得咬牙切齿。
这是赶鸭子上架。
可在这荒郊野外的，那两个侍卫，怕不是很靠谱吧。
在心里权衡了几分之后，楚瑾才上了马。
阿黄早就跃跃欲试了：铲屎的，让我们放飞自我吧！
楚瑾：“……”放你个大头鬼！
霍湛并不如楚瑾所想地快马加鞭，反而只是踢了下马肚子，马儿慢慢地往前走。
楚瑾拍了下马头，也跟了上去。
眼前是一片白茫茫，宛如雪原似得。
走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楚瑾的眼皮子都在打架了：“霍湛，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要不是气温太低，她大概都睡着了吧。
“迷雾森林。”
“恩！”
楚瑾几乎是下意识地拉住了缰绳：“我不去！”
开什么玩笑，连皇后都说迷雾森林九死一生，她去做什么，送死？
“怕了？”
“怕。”
没有任何犹疑，楚瑾肯定地点头：“我不是你，我又不会武功，除了阿黄之外，我没有任何防身的东西，去迷雾森林我只有死路一条。”
“有自知之明。”
霍湛并没有停留，反而继续往前走。
“喂！霍湛，你停下。”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留她一个女人孤零零的在这儿，这人，良心只怕都是黑的。
霍湛充耳不闻，完全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霍湛！你混蛋！”
楚瑾被逼无奈只能继续往前，眼前依旧是一片白茫茫。
走着走着，有雪粒子落下来，一层白霜染了前面的霍湛一身，看起来，真是冷酷。
楚瑾的心情都快被霍湛搞坏了，这个人完全是不可理喻！
为了缓和下自己充斥着负面情绪的心情，楚瑾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后，索性开口唱了起来：“我慢慢地听雪落下的声音，闭着眼睛幻想它不会停，你没办法靠近，绝不是太薄情，只是贪恋窗外好风景，我慢慢地品雪落下的声音，仿佛是你贴着我叫卿卿……”
“谁叫你卿卿？”
蓦地，前面霍湛却是冷不丁地哼了声。
大庭广众唱这些，当真是不要脸了。
“你管不着。”
楚瑾哼了一声，就允许他有安宁郡主，还不能允许有人叫她卿卿？
他们只是有名无实的夫妻而已。
对，他们只是有名无实的，在铲清除掉纪府想要杀她的心思之后，还得让霍湛给她一纸休书。
这个年代，可不允许离婚。
楚瑾按住心里的小九九，狗腿地打马上前，脸都快笑的跟菊花似得：“霍湛，那药效如何？”
霍湛一脸嫌弃地睨了一眼楚瑾，并不打算回答。
“我不是要窥探你隐私，我只是想知道那药效和你此前得到的相比如何，如果可以，我可以长期供应，只要你说，我就给，不过我有条件，甚至你想要其他的药水，我也可以想法子弄到。”
爷爷说他没事就捯饬药水，只要有时间，炼制应该是不成问题。
“说。”
“恩？”
“条件。”
“这么爽快？”楚瑾知道霍湛这人素来寡言，也不等他不耐烦，赶紧道：“等我在天域城站稳脚了，我想要……休书。”
霍湛勒住了缰绳，马儿停下来。
听女人说想要嫁给他，想爬上他的床听多了，突然来一个要休书的，还真的稀奇。
“那个，我不是说怎么样，只是我觉得你是一个好人，我这个人又粗鲁，又不知礼数，还从乡下来，你堂堂炎王殿下娶我做王妃还真的是有些委屈了。”
为达目的，楚瑾开始对霍湛进行商业吹捧：“你在天域城是万中无一的能人，权势滔天，又生的一副好皮囊，人中龙凤、貌比潘安，我有自知之明，配不上你。在天域城不止安宁郡主，还有很多大家闺秀想要成为炎王妃，你是直的更好的。”
说完这番话，楚瑾都想吐了。
妈呀，当舔狗可真累。
“汪汪汪——”
阿黄都看不下去了：铲屎的，虚伪！
楚瑾瞪了一眼阿黄，这是没办法之中的办法了。
不然解决掉了纪家的人，还得想法子脱离霍湛的魔爪，倒不如现在让他自己先将她给舍弃了。
到底当王爷的，自尊心也比别人要强一些。
她也无所谓，脑袋上大不了就挂一个不识大体的下堂妃而已。
到时候她生意做起来了，哪里还用得着人娶，她完全可以包几个小白脸，欢欢乐乐地坐在一起打麻将。
想想都觉得很开森呢！
霍湛看着她，良久都不开口。
楚瑾心虚地咽了口唾沫：“王爷，如何？”
“既然你将本王说的天上地下无双，那本王就给你个机会。”
楚瑾听了，登时心花怒放。
没想到这么容易。
只是就在她得意到快要忘形的时候，霍湛的声音冷冷地传来：
“回府之后，本王会让礼部的人到府上教你什么叫规矩，让你成为一个合格的炎王妃。”
哼！
把他当傻子？
楚瑾当场就石化了：“王爷……”
“你很有自知之明，不识大体的确是你最大的毛病，礼部的人可以教你，胡嬷嬷也可以教你。”
“不是，我……”
“本王主意已定。”
楚瑾：“……”有病呀！
派发好人卡都听不出来吗！
靠！
霍湛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真是个有趣的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