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桂嬷嬷阴阳怪气地出了个声，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刘焕山，“老身竟然不知，刘大人的官威可大了。”
刘焕山是见过桂嬷嬷的，打狗也要看主人，桂嬷嬷只是个小人物，但桂嬷嬷的身后是皇后娘娘，还真不能得罪。
楚瑾将宋阳给的金疮药涂在伤口上，缓了许久之后才道：“刘大人的官威大不大本王妃还不知道，不过你这个恶毒的老女人还敢在本王面前耀武扬威，可就真的太不知廉耻了！”
“你！”
桂嬷嬷的注意力根本就没有在楚瑾身上，也一直以为，在审讯室挨了这么多刑法之后，这位炎王妃应该会有所收敛，结果却还是如此猖狂。
“刚刚打本王妃打的够本吗？”
桂嬷嬷的脸都快气白了，完全没有料到，堂堂炎王妃挨了打之后还会将事情拿到台面上来说。
也不嫌自己丢脸。
“炎王妃，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连翘的反应很快，立刻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桂嬷嬷打了你？你身上的伤可是在刑部内审的审讯室造成的，和桂嬷嬷可没有关系。”
一听这个，淳于蜀就赶紧道：“诶诶诶，连翘姑娘可不能这样说，虽说 ……”
“说什么说，”桂嬷嬷眸光一冷，直勾勾地盯着淳于蜀，“是你刑部内审乱用私刑，竟然动手打王妃，还真的不要脑袋了。”
桂嬷嬷的睁眼说瞎话简直是炉火纯青，淳于蜀就是跳下黄河都说不清楚了。
这下淳于蜀终于是知道为何桂嬷嬷和连翘要跟着来了，美其名曰是来镇压宋阳的，其实是打算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 他们刑部内审身上。
他想要继续争辩，可桂嬷嬷的身后有皇后娘娘，而且方才桂嬷嬷进来的时候，就说了这是皇后娘娘的命令，如果再继续争辩，岂不是要将皇后娘娘搬上台面，到时候皇家之间的腌臜事就会暴露出来，皇后娘娘还不杀了他？
想到这里，淳于蜀是打定了注意要吃闷亏了。
谁让人家桂嬷嬷是皇后娘娘跟前的红人呢！
“是呀，乱用私刑，动手打本王妃，还真的是不要脑袋了。”
楚瑾看着身上的伤，她咬牙切齿：“淳于大人，本王妃想问问，根据南霜国律法，谋害皇室成员，应该定什么罪？”
淳于蜀赶紧跪了下去：“王妃，王妃饶命呀，这都是一场误会，我们刑部内审只是破案心切，多有冒犯请王妃恕罪呀！”
“根据刑法，谋害皇室成员，应处以死刑。”
一直都没有吭声的宋阳终于是开了口。
桂嬷嬷不悦地皱起眉：“仵作先生还以为自己现在是一品大员？”
宋阳不卑不亢地看着桂嬷嬷：“就算老朽现在只是八品，甚至做的全是吃力不讨好的验尸工作，但也知道南霜国律法。”
楚瑾看着自己身上的伤：“仵作先生，本王妃不是那么较真的人，死刑有什么好看些的，就是不会像本王妃这样，被人打的浑身是伤，到时候入殓的时候不好看。”
淳于蜀更是慌张了：“王妃！您不能乱动死刑，真的只是一场误会，请王妃看在下官及时赶到的份上，饶了下官吧！”
说着，淳于蜀又转向桂嬷嬷：“嬷嬷，嬷嬷，是你来说要惩治王妃的，是你……”
“你闭嘴，老身什么时候说过？”
桂嬷嬷一改嘴脸，老脸一抬，翻脸不认人。
“贴加官。”
宋阳淡淡地吐出三个字，全场知道这刑法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楚瑾懵懵地看着宋阳：“这是什么刑法？”
“贴加官不会露出在犯人身上做出任何伤痕，只需要将桑皮纸揭起一张，盖在犯人脸上，司刑职员嘴里早含着一口烧刀子，使劲一喷，噀出一阵细雾，桑皮纸受潮发软，立即贴服在脸上。司刑人员紧接着又盖第二张，如法炮制。这样下去，犯人先还手足挣扎，用到第五张或者第六张的时候，基本上犯人已经没气了。”
刘焕山补充道；“这个刑法到最后，将快已干燥的桑皮纸，一揭而张，凹凸分明，犹如戏台上“跳加官”的面具，这就是“贴加官”这个名称的由来。此刑法虽说简单，但犯人会很难受，堪比凌迟。”
楚瑾生出一层鸡皮疙瘩，她摆摆手：“那就这个吧。”
淳于蜀身子一软，已经跪了下去，连连朝楚瑾磕头：“王妃饶命呀！王妃饶命呀！都是一场误会！”
桂嬷嬷和连翘端着架子，总算是有人背锅，这一次弄不死炎王妃，总归是有机会的。
等她们回去，将事情如实像皇后娘娘禀告之后，等下一次行动的时候，她们一定会让这位炎王妃死的很惨。
“淳于大人，你这鬼哭狼嚎的是要做什么？”
楚瑾眨巴了下干净的大眼睛，一脸天真地看着淳于蜀。
淳于蜀艰难地抬起头，这都要被处以“贴加官”了，还不能让人鬼哭狼嚎了吗？
“王妃，王妃，真的和下官无关呀，是……”
“本王妃知道呀。”
淳于蜀更是艰难了，知道还让他当替罪羔羊？
好惨，好可怜。
楚瑾看向刘焕山：“刘大人，普通人犯案应该和刑部没关系了吧？如果本王妃没记错，应该是由府都衙门来处理。”
“是。”
“恩。”楚瑾点点头，目光却忽然变得凶狠，她伸出手，不偏不倚地指着桂嬷嬷和连翘：“那请府都衙门的衙役将这两个毒妇给本王妃押回府都衙门！”
“什么！”
桂嬷嬷惊呼一声：“你敢！”
“本王妃有什么不敢的？”楚瑾仰起头，背脊挺的笔直，“你鞭打本王妃的时候，可有想过会有今日？你打算掐死本王妃的时候就应该预料到了！”
她从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既然桂嬷嬷和连翘已经对她动了杀心，她何必当东郭先生，到时候被人反咬一口，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你，你有什么证据！”
桂嬷嬷把心一横，“这里是刑部内审，审讯的事，老奴可什么都不懂，这鞭打，也应该是刑部内审的人做的，是不是呀，淳于大人。”
带着威胁的语气让刚刚才看到曙光的淳于蜀又陷入了黑暗之中，敢说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