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月倒是个单纯的人,一听袁太妃往这边来了,赶紧道:“看来太妃娘娘对王妃也是上心的,昨夜太妃娘娘都没有回来,今儿个一早回来就来看望王妃,一会儿奴婢一定要同太妃娘娘说刑部内审的那些混蛋对王妃做的那些事!”
“你要为我好,就什么别说。”楚瑾起了身,“替我更衣。”
净月一边为楚瑾穿衣服,一边纳闷地问:“为什么呀?难道王妃在牢房里面受了屈辱还不能找太妃娘娘诉苦吗?”
楚瑾没有回答,她可不认为袁太妃会站在她这边,听她诉苦。
穿好衣裳,楚瑾拉开房门,袁太妃的身影就已经来到了翠园门口。
楚瑾行了个礼:“见过母妃。”
袁太妃步履生风那般,径自走进了屋子。
“别叫哀家母妃!”
袁太妃气势汹汹,一屁股坐下。
身后跟着的溯浅温柔地拉了拉楚瑾:“王妃,谨言慎行。”
“纪云云!你可真给哀家长脸!”袁太妃睨了一眼楚瑾,眼底满满的不屑和嫌弃,“溯浅,替哀家好好地教训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溯浅为难地看着袁太妃:“太妃娘娘,到底王妃身上还带着伤……”
“放肆!”袁太妃哼了一声,“看来哀家是将你留在炎王府太久了,你连规矩都不懂了!”
“太妃娘娘息怒。”
溯浅赶紧跪下,低眉顺眼的样子让人觉得心疼。
楚瑾朝袁太妃微微欠身:“母妃,臣妾到底犯了什么错,让母妃大动肝火。”
“你还好意思问!”袁太妃愤怒的眸子里面就要迸射出火焰来,要是可能,势必要在楚瑾身上戳几个火窟窿。
“哀家问你,昨天你去了哪儿?”
楚瑾老老实实地说道:“出了几条人命,臣妾被请到府都衙门问话了。”
“是问话吗?哀家看,是问罪吧!”
袁太妃大袖一挥,掀翻了净月刚刚端上来的茶水,茶水泼了净月一身,烫得净月低呼一声。
“堂堂炎王妃居然被府都衙门的人带走,辗转还送到了刑部内审,到底是谁给你的勇气?哀家知道,锡郡国地处偏远之地,要不是炎王命中带煞,你以为哀家会答应这门亲事?没想到,纪晓奎养出来的却是你这样不要脸的东西,给我们炎王府抹黑!”
袁太妃气的胸膛起伏波动剧烈,溯浅见状赶紧道:“太妃娘娘,息怒呀,保重身体。王妃不是故意的,钱大统领不是也说了,是刑部内审弄错了,还让人给王妃赔罪了吗?如果是这样算起来,其实咱们炎王府也没有吃亏。”
“还不够吃亏的?”袁太妃哼了一声,“瞧瞧她的一身伤,堂堂炎王妃居然被皇后身边的杂碎打了,出息!”
楚瑾绝对不会天真的以为,袁太妃言辞里的字面意思。
“溯浅,你别成天端着一副好心肠。哀家看,也是乡下来的女人,不懂礼数,任由那些个贱婢爬到了头上。”袁太妃斜眼睨了一眼楚瑾:“桂嬷嬷那个老刁奴都敢打你,你说说,还要你这个炎王妃来做什么?”
楚瑾皱起眉,这话听着,目的性也太强了吧。
“纪云云,哀家知道,你是辟雍学院的高材生,如果你愿意离开炎王府,哀家是可以让你重新回到辟雍学院的。”
好诱人的条件!
楚瑾咋舌,没想到袁太妃为了想逼走她,竟然不惜血本。
只可惜,她不是真的纪云云,如果她答应,那么被送回辟雍学院,一切都会被戳穿。
到时候再被人冠上一个欺君罔上的罪名,在这个时代,不被人追杀到天涯海角就才怪了。
“溯浅。”袁太妃的声音也变得柔和起来,她摸了摸宝石甲套。
溯浅赶紧站起身,从袖袋中将早就准备好的白纸黑字呈送袁太妃面前,袁太妃倒是很相信溯浅,没有打开看,只是将那书信放在桌面上:“这是哀家为你准备好的荣华富贵,只要你过来将这书信手下,以后你和炎王就再也没有关系了。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为何你会莫名其妙地到刑部内审走一遭。”
袁太妃是个聪明人,刚刚一来就给楚瑾一个下马威,可缓了缓,又给楚瑾一个枣子,此刻又在晓以大义。
虽说没有点明,但楚瑾已经可以确定,袁太妃面前放着的书信不是其他,而是休书。
当然,不可能是霍湛写的。
肯定是袁太妃冒霍湛的名写的。
真够卑鄙的。
“怎么,还杵在那?听不懂哀家说什么吗?”
楚瑾装傻道:“臣妾愚钝,实在是不懂。”
袁太妃直摇头,果然是乡下来的女人,说的这么明白了还不懂,难怪要被皇后的人欺负了。
皇后让桂嬷嬷去审讯,无非是要下她的面子,这个儿媳妇,她是百般都看不顺眼的。
别说这个儿媳妇了,就是那个挂名儿子,她也都是看不顺眼的。
要不是她生不出儿子,当年也不会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答应先帝的条件,成为霍湛的母妃。
霍湛一开始就不入她的眼,性子胆小懦弱,除了吟诗作对之外,成日也是游手好闲,干不出什么大事。
她过去可嫌弃的很。
要不是这些年,霍湛有了些成就,她是百般不乐意到炎王府来的。
“不懂就过来拿着。”
“臣妾不懂,并不敢来拿。”
“哀家让你来拿,你就过来,哀家还会害你不成?”
袁太妃有些恼怒了,真是蠢钝如猪。
楚瑾一双干净的眼睛就那么将袁太妃看着,看的袁太妃心里七上八下的。
“哀家让你过来!”
袁太妃生气极了,脸色阴沉的可怕。
她嚯地站起身来,要是楚瑾再不过来,她就要强行将休书塞到楚瑾的手里了!
过程不重要,结果才重要。
楚瑾硬着头皮,看来,袁太妃是要打算用强了。
溯浅看向楚瑾,眉头微微一皱,却是劝说道:“娘娘,虽说王妃不是第一次到衙门去了,但大抵是王妃昨天又做了买卖,又受了刑法,现在还没有缓过气来,要不等王妃休息几日再说此事?”
“混账!竟然不是第一次被人带到衙门去了!”袁太妃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再厚重的粉黛都掩饰不了她的愤怒,“纪云云!我炎王府的面子全都被你丢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