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瑾在心里盘算着,她虽然平时得理不饶人,但和霍湛这样剑拔弩张还是很少有的,真怕霍湛一个暴怒将她丢出去。
当然,目前来说,霍湛还是不会杀她的。
她手里还有他想要的药水。
要是没爷爷,她怎么活哟。
气氛一度压抑,两人就像在互相角力似得。
楚瑾不卑不亢地迎上霍湛足以杀人的眼眸,她眼里有勇敢,有坚定,有豁出去。
她不畏惧。
所有的害怕都被藏在心里。
面对霍湛,就不能露出一丝丝的害怕。
这个人,就像狼似得。
狼最喜欢的就是玩、弄猎物,猎物越是害怕,就越是死的快,相反,有可以与之抗衡的,还能活得久一些。
楚瑾握紧了拳头:“王爷,考虑的如何?”
“本王需要考虑?”
霍湛站起身来,一步步地靠近楚瑾,周身的气场冷到就像一个冰柜,冻得人瑟瑟发抖。
可出乎楚瑾的意料,霍湛并没有直接来到她的面前,而是绕过了她,随意地从角落拎出一个布满灰尘的袋子,随意地丢在她的脚边:“想知道,自己看。”
楚瑾刚刚弯下腰将袋子捡起来,哟,还挺沉的。
“看完,烧掉。”
“嗯?”
楚瑾纳闷地抬起头,却见霍湛已经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眼睛也轻轻地闭上了,竟然一点儿都不在意?
她从袋子里面抽出一封信……
信?
这信……
楚瑾翻开信的背后,连蜂蜡都还没有被破坏,这信他都还没有拆开过?
这里面会是什么?
“你让我拆开这些信?”
楚瑾目测了下,这里面的信上百封吧。
难怪这么沉。
楚瑾也顾不得什么身份了,抱着与霍湛保持距离的心态,就席地盘腿而坐。
快速地拆开一封信,看到抬头的那三个字的时候,楚瑾一下子就惊呼起来:“这是袁婉怡给你信!”
说是信,不如说是诉衷肠的情书。
湛哥哥三个字看的楚瑾鸡皮疙瘩都快要起来了。
可,这些情书,霍湛都不曾打开看过吗?
可真够肉麻的。
楚瑾鼓足了勇气才看了三封就真的看不下去了,好想去洗眼睛。
她仰起头:“你给我看这些做什么?”
“你不是想知道本王和袁婉怡有什么吗,这里就是最好的答案。”
“你可真够冷血的。”楚瑾指责道,“就算你不喜欢袁婉怡,但也不至于让我这个旁观者将她藏着要给你看的心事一层层地撕开吧?”
霍湛缓缓地睁开眼睛:“你不是想知道?”
“你可以说呀,你这么做,太伤人了。”
“本王说,你会信?”
楚瑾哑然,将信将疑吧。
可这么做,不等于是将袁婉怡对霍湛的心全都摊开到了阳光下吗?
她以后怎么正视袁婉怡,每一次看到袁婉怡都会想到在信后面的委屈小女人。
啧啧,到时候妇人之仁下不去手,怎么办?
霍湛坐直了身体:“现在可以好好地和本王说话了?”
“我,我要说什么?”
再说一次你冷血吗?
“选妃的事,你要如何处理?”
楚瑾无辜地看着霍湛:“我能处理?这是母妃压下来的,我只是照章办事,再有,如果不是选妃事关重要,我会特意走开让溯浅来知会你一声?我就是不想惹祸上身罢了。”
她才是在中间最难受的人好吧。
“母妃一心想要让安宁郡主嫁给你,我有什么法子?”楚瑾叨叨着,“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是你和安宁郡主的事,不如你们好好地坐下来谈谈嘛,不要把我们这种无辜的人给牵扯进去。选妃的事情一旦公开了,到时候局面肯定很难控制。”
以前人人都将炎王府当成了阎王殿,可自从她嫁进来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加上霍湛的一副好皮囊,更是引得不少大家闺秀虎视眈眈。
她真的不想找那么多事来做。
“你觉得本王和她谈得拢吗?”
楚瑾陷入了沉思:“你是不是谈过了?”
霍湛哼了一声,就在某人借尿遁的时候,他已经谈过了,严词拒绝了不说,后来还在马车上拒绝了一次,在书房已经是拒绝的第三次了。
天下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的女人。
女人都麻烦。
霍湛眼里涌出嫌弃,目光就好巧不巧地落到了楚瑾身上。
楚瑾挑眉:“你这么阴阳怪气地看着我做什么?我又不喜欢你。”
赶紧澄清了下,楚瑾的心里才好受了些。
她才不喜欢霍湛这种冷冰冰的霸道总裁范。
她的梦中情人,应该是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至少要有共同话题呗。
跟霍湛,一言不合就变身冰箱,冻都被冻死了。
“最好。”
霍湛哼了一声,一脸的傲气。
他需要女人来喜欢吗?
这个女人,只是有小小的不同而已。
除了比其他女人勇敢一些、坚强一些、聪明一些、独立一些,特别一些,也没什么。
女人对于他来说,就是麻烦。
“哎,袁婉怡可真是可怜。”楚瑾托着腮,幽幽地叹了口气:“男人总是太过薄幸寡义。”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霍湛已经走到了门口,他回过头,居高临下地看着楚瑾:“若是闲着,就将本王的书房收拾了再走。”
楚瑾一愣,书房有什么好收拾的,可一回头,地上灰尘……
那袋子到底被尘封了多少年呀!
楚瑾很郁闷,神仙打架,犯人遭殃。
袁婉怡也是,没事去招惹霍湛做什么?
冷冰冰的一个人,也值得喜欢吗?
楚瑾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从地上爬起来,就开始将地上的信给捡起来,一封封地给装好,又将灰尘擦了擦,才小心翼翼地放到一边。
却不知道,她在做这些的时候,霍湛正转身,目光就定格在那某一瞬间,好似有什么悄然落下。
“王爷,要告诉王妃那件事吗?”祁羽谨慎地问道,“查了三年,总算是有了一点眉目。”
“纪晓奎做过的,总归是要付出代价,楚家人的性命不该由本王来插手。”
“可如果我们查到的是真的,那王妃岂不是……”
祁羽说到这里,没有再继续。
“岂不是怎样?”
“可怜。”
“她才不可怜。”
霍湛负手而行,眼角的余光扫过书房还开着的大门,眉头深锁。
姓楚的养女,对于纪晓奎来说,还真是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