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瑾跟着霍湛出了回廊,就听到霍湛道:“回去睡觉。”
“嗯?”
不等楚瑾回过神,霍湛已经走的很远了。
楚瑾挑眉,这家伙的脚程可真快。
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楚瑾正打算往翠园去的时候,胡嬷嬷就已经追了上来。
“王妃,太妃娘娘请王妃移步膳厅。”
楚瑾哦了一声,暗暗叹了口气,该来的总会是要来的,躲都躲不开。
自觉地来到膳厅,一桌子的早餐惊呆了楚瑾,炒面、小笼包、油条、银耳羹……要多丰盛就有多丰盛,浪费粮食。
袁太妃停下手里的筷子,亲热地拉着袁婉怡的手,这才同楚瑾道:“既然你是炎王妃,那哀家还是要按着规矩同你知会声。婉仪从北荛回国,虽说已经禀告了皇上,但因为婉仪年幼就父母双亡,一直都是跟着哀家的,所以这一次回来,也会跟着哀家。”
楚瑾点点头:“应该的,应该的。”
靠!她还没有想到法子将袁太妃给送走,又来个袁婉怡。
这可有的烦了。
袁婉怡不失温婉地笑了笑:“王妃放心,我只是暂住而已,等找到了落脚的地儿,就会搬出去的。”
“搬什么搬?”袁太妃脸色一沉,“哀家不许你搬,你一嫁就是五年,哀家在庵堂也茹素了五年,成日为你祈祷,好不容易盼着你回来了,怎么能够让你搬走呢?你得多陪陪哀家,反正青兰也不在府上了,没人会刁难你了。”
楚瑾小心思一沉,哟,还有一个大八卦呢。
青兰曾经还刁难过袁婉怡?
袁婉怡低眉顺眼地为袁太妃夹了一只小笼包:“这是姑母最喜欢吃的小笼包了,刚刚我特意让厨房做的。”
袁太妃象征性地咬了一口,笑道:“还是你懂哀家的心。”
楚瑾摇摇头,可真是将浪费进行到底。
“王妃怎么了?摇头是什么意思?”袁婉怡看到楚瑾摇头,赶紧问道,生怕错过了质问楚瑾的机会似得。
楚瑾笑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大清早的,早饭做那么多,吃的完吗?”
袁婉怡一听,不悦地皱起眉,她好不容易张罗了这一顿,打算在姑母前面长长脸,居然被人质疑。
吃不完是肯定的,皇室的哪一顿饭是吃完了的。
“原来王妃是在担心这个,不怕的,这一顿,就从我的月钱中扣吧。”
“傻孩子,怎么能够从你的月钱里面扣呢?堂堂炎王府还不能随意地用个早膳了吗?”
袁婉怡说的理直气壮,袁太妃也护的理直气壮,楚瑾好看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安宁郡主是要在炎王府支月钱吗?”
“不然呢?安宁郡主可是南霜国的大功臣,要不是她牺牲小我,成全大我,去了北荛和亲,你以为南霜国能安安稳稳这么多年?你以为这个炎王妃的位置还是你能坐的?”
袁太妃说的就是不饶人,好在楚瑾也不想去计较那么多,只是坦然地说道:“母妃教训的是,只是臣妾以为,最近严冬,王爷素来体恤百姓,大冬天的最容易饿死人了,若然这儿的早膳吃不完,一会儿臣妾让下人端去送给那些乞儿。”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与其让这些食物白白地浪费,还不如赠给其他人食用。
“随便吧。”袁太妃挥挥手,“一会儿你安排下,瞧瞧婉仪的月钱多少合适?”
“要不,就和臣妾的一样?”楚瑾说这话的时候,顺带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胡嬷嬷。
胡嬷嬷的身子忽然就颤了颤。
袁太妃点点头:“行吧,你去打点。”
楚瑾笑道:“那一会儿臣妾就让人送银子去郡主那,郡主现在是和母妃住在一个院子吗?”
“是的。”
袁婉怡笑的可人的很,楚瑾也笑的大方。
笑吧,一会儿就笑不出来了。
虽说胡嬷嬷在袁太妃到的那一日就给她涨了月钱,但一个月三两银子,和此前青兰定下的标准还是少的多。
她心里也盘算了一番,三两银子,大约就是两千块钱。
按照物价来算,袁婉怡的一根簪子只怕也远远不止这个价了。
等到袁婉怡收到银子的时候,还不闹一场才怪了。
她要的就是袁婉怡去闹。
“母妃,这儿没事了吧?”
“没事了。”
“那臣妾就先告退了,一会儿王爷还安排了礼部的秦侍郎为臣妾讲课,臣妾要回去准备准备了。”
虽说她吐槽过很多次霍湛请礼部的人来教她怎么当好这个王妃,但现在,她却很感谢这个挡箭牌。
要不是要等秦云,只怕她还要在这儿候着。
这一家子人都是奇葩,特别喜欢别人看着他们吃饭。
很有高贵感吗?
“也该听听了,你最让哀家不满意的就是礼仪。”袁太妃也没有想那么多,挥挥手,“去吧。”
楚瑾点了下头,就退了出去。
袁太妃为袁婉怡夹了块糕点,又见袁婉怡愁眉苦脸的:“婉仪这是做什么?饭菜不合胃口?”
“不是,只是觉得湛哥哥对王妃很是特别,心里有些感触罢了。”
“你这孩子,就是傻。放心吧,这女人才进门多久,你和你湛哥哥的感情岂是她能比得过的?哀家就不相信了,论容貌和才学,你都是天域城数一数二的,否则当年北荛选妃的时候,怎么会选中你?你就是应该对自己有信心,不能因为成过一次亲,就什么都否定自己。”袁太妃开解道:“放心吧,天塌下来还有姑母撑着呢,你湛哥哥现在还为五年前的事耿耿于怀,到时候姑母为你们摆一桌酒,两人把事情摊开来说,就没事了。”
袁婉怡的脸上这才有了笑容:“姑母是说真的吗?”
“有哀家在,自然是真的。”
“多谢姑母。”
她从来不是没有自信,只是对霍湛,她没有任何掌控力。
以前都还好,自从五年前的那次追杀之后,霍湛浴火重生,就像变了个人似得,对她疏离的很多。
她那个时候才刚刚知道自己即将要成为北荛皇妃,内心正忐忑不安,还不知道该怎么对他坦白,是瞒着他去选的妃,就被疏离了。
她一直觉得不甘心,那种疏离,就好像是被人抛弃了那般。
从来都只有她抛弃别人的,哪有被人抛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