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瑾，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屏退了所有的下人，霍诚筠才敢吐出这两个字来。
他魂牵梦萦的两个字。
“阿瑾，这些年，我过的并不好。”
霍诚筠想要迎上前去，但楚瑾却识趣地往后退了好几步，保持了安全的距离。
谁也不知道，这么多年的相思，霍诚筠会不会痴汉到直接将她扑到。
本来外面就传出了不像话的流言蜚语了，她要是还不避忌一些的话，肯定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你的脸怎么回事？是谁打的？”
霍诚筠想要伸手去疼惜，可对面的楚瑾却满眼都是警惕。
楚瑾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这笔账，她要好好地算。
“阿瑾……”
“大皇子。”楚瑾神色凝重，“大皇子，现在我是什么身份，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我是你的长辈，要么你叫我十七皇婶，要么你叫我一声炎王妃。”
“阿瑾！我们当真要弄成这样吗？ 明明就不该你嫁的，明明是该纪云云嫁的呀！怎么会是你，怎么会……”
“你可以再说大声一些，让言王府的所有人都听得到。”
楚瑾不客气地打断霍诚筠的话。
隔墙有耳不懂么？
霍诚筠垂下头：“对不起。”
这一声对不起让楚瑾受宠若惊，霍湛可就从未对她说过这三个字。
明明，最对不起她的人就是霍湛。
打她的，害她的，连累她的，都是霍湛。
可偏偏，霍湛从未同她说过对不起。
心里有些泛酸。
“阿瑾，是我对不起你，要不是当年我的天真，我以为父皇能够容得下我们，才会想到要带着你来体验天域城，谁知道，半路你就被纪城主给抓了回去，这些年，你过的可好？”
楚瑾摇摇头，她不知道。
原主过的好不好，她记不得，但应该是不好的。
连婚姻都无法自由，甚至在被丢到花轿里面还要被人打破脑袋的人生有什么好的？
“我就知道，纪晓奎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当初我就应该将他的罪证全都交给十七皇叔。”霍诚筠陷入了无比难受的自责，“可他用你来威胁我，让我将那些罪证全都焚毁了，我真的是太蠢了。”
霍诚筠抱着头，十分痛苦。
这些年他很自责，也很内疚。
楚瑾就站在他的面前，定定地看着，眼神冰冷。
“霍诚筠，你想让我说什么，说原谅你了？”
霍诚筠猛地抬起头来，仿佛得到了救赎。
只是，紧接着，楚瑾却是一盆凉水兜头泼了下来。
“我不会说，永远都不会说。”
“阿瑾……”
“你不是天真，你是自私。”
“我……”
“你不是因为天真，以为皇上会容得下我们，而是因为你舍不得你大皇子的身份，你抱有侥幸心理，只要将我安排在府上，等着储君之位定下来了，等着皇上有朝一日驾崩了，你就可以和我长相厮守，对不对？”
楚瑾的声线很冷，冷到宛如从地狱爬出来的行尸走肉。
霍诚筠甚至在这个时候，不敢去直视她的眼睛。
“我是受了伤，我是失忆了，但我不会原谅你。”
只字片语，她也能够清楚地知道，霍诚筠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可惜了原主还对这个男人念念不忘。
说到底，也是个得陇望蜀之徒。
“霍诚筠，你记得，我现在只是你的十七皇婶，其他的，什么都不是。”楚瑾坚强地转过身，“以后，别来炎王府了。”
“阿瑾……”
“如果你想看着我身首异处，就只管昭告天下，说我不是真的纪云云，我只是纪府的养女，楚瑾。”
楚瑾没有再理会霍诚筠，但她可以保证，对原主怀着内疚之心的霍诚筠是绝对不会再提及她的身份的。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当她走出正厅，没走多少步，就看到某人正在和祁羽有商有量地往这边走过来。
“霍湛！你大爷的！”
楚瑾心里一肚子的火，也顾不得什么礼义廉耻了，还没走到，就嚷了起来，扯到了左脸，正他娘的疼啊。
祁羽都被楚瑾这强悍的怒吼声给震慑到了，几乎是下意识的就逼上了嘴巴，不过等他看到了楚瑾的左脸时，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王妃，这脸……”
楚瑾指着自己的脸：“都是拜你所赐，袁莲花根本是想要我的命。”
霍湛眉头拧了下，袁莲花，这别称倒是贴切。
只是他的目光放远了，就看到垂头丧气从正厅出来的霍诚筠。
“咦？是大皇子。”祁羽看向霍湛，“王爷，大皇子来这儿做什么？”
“本王和你一起回来的，你问本王？”
“属下知错。”
齐刷刷的，两个人的目光就落到了楚瑾身上。
楚瑾被人盯着超级不舒服，只能道：“来找我的。”
“你去查清楚本王交代的事。”
霍湛随意地找了个借口，支走祁羽。
祁羽一颗小小八卦的心就被扼杀到了摇篮之中。
等祁羽走后，霍湛才道：“旧情复炽了？”
“我像？”
“像。”
“呸。”楚瑾淬了一口，“像霍诚筠那种没有担当的男人，我拿来做什么？以为一两句好话，我就能够原谅他，做梦。”
原主都已经死了，什么都回不去了。
“霍诚筠天真了些。”
“那不是天真，那是蠢。明明是自己不愿意放弃皇子的身份，非得说成自己天真，害人害己。”
楚瑾嫌弃地哼了一声，又扯动了嘴角的伤口，左脸上的红肿让她更是不舒服了。
霍湛没有理她，对于这些事，他并不在意。
只是他走了几步之后，楚瑾却像个跟屁虫似得粘着，他不悦地皱了下眉：“你跟着本王做什么？”
“我去接阿黄，我怕袁婉怡对阿黄不利，就让阿黄去月雅苑待着了。”楚瑾悻悻一笑：“我也不想的，不过整个王府，也就只有你的地方她不敢肆意妄为了。”
“都被人欺负到了头顶，还有心情说笑？”
“欺负只是暂时的，我有法子让她还回来。”
有仇不报非君子。
今天被打成了猪头，她一定要让袁婉怡也变成猪头。
“你可以帮我个忙不？”楚瑾笑眯眯地看着霍湛，“小小的一个忙。”
精打细算的样子，让霍湛心里又生出了一层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