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霍湛脸上依旧冷冷的,楚瑾可怜兮兮地指着自己的左脸:“我都这样了,你都见死不救吗?”
她就是想让霍湛帮帮忙而已,就这么难吗?
这个男人,就铁石心肠到这个地步吗?
“万一,本王不在呢?”
“你不在?现在你在呀。”
楚瑾快步追上去,“你现在就在我身边呀。”
霍湛的眉头皱了皱,楚瑾却还是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话有什么歧义:“在王府,我可真的没有办法了,外面的流言蜚语会杀掉我的!才传出来第一天,我这脸就被打成这样了,要是再传几日……”
“再传几日,你就可以找到源头了。”
霍湛冷冷地说道,竟然在她面前扮柔弱,选错对象了吧?
楚瑾也是为之一振,尴尬地笑了笑:“哪有,我如此柔弱。”
“是吗?”霍湛停下脚步,嘴角泛起笑意,却让楚瑾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他欺身上前,捏住楚瑾尖尖的下巴,宛如羊脂玉一般的触感让他指尖舍不得松开。
“你哪里柔弱了?”
从来,她就不柔弱。
第一次进王府,气势汹汹,也不管他踢不踢轿门,长驱直入。
第一次见他,完全不顾他的面子,说教训他的三夫人就教训。
第一次被罚,还敢先声夺人,强词夺理。
哪一次是柔弱的,现在居然睁着眼睛胡说八道。
“我只是假装坚强而已。”
楚瑾一双漂亮而清澈的眼眸静静地望着霍湛,无比认真。
“假装坚强到收买人心,痛打恶奴?” 霍湛嘴角勾了勾,这可不是柔弱的人能够做的出来的。
“我这而不是为了自保吗?”
楚瑾想到之前惩治宫中那位桂嬷嬷的样子,就忍不住笑了起来,眼睛弯的像月牙儿一样,眼底的灵韵都快要溢了出来似得。一颦一笑之间,坚强的神色自然流露,让人不得不惊叹于她勇敢又坚强的光芒。
霍湛都看的出神了,甚至心脏的位置都忍不住跳快了几下。
“你要是不帮我,可就没人能帮我了。”
楚瑾眨巴着眼睛,想要营造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但得到的还是霍湛满满的嫌弃。
“你不适合装可怜。”
“那我适合装什么?”
“什么都不要装,做自己。”
霍湛松开手,顺带推了下楚瑾的脑袋,楚瑾趔趄了两步才稳住了身形。
再回过神的时候,霍湛已经不见了。
楚瑾懊恼地看着空荡荡的周围,她真的很需要霍湛帮忙呀。
要是没有霍湛帮忙,这件事会很棘手的。
请得动袁太妃的也只有霍湛了。
她是万万办不到的。
可霍湛这样,是不是已经拒绝她了,好尴尬。
不过就算霍湛不帮忙,她还是要去月雅苑接阿黄的。
楚瑾拖着有点尴尬的脚步来到月雅苑,霍湛的书房门大开着,阿黄就在门口趴着休息,一见楚瑾就摇摆着尾巴迎了上来。
铲屎的,你来接我么?
楚瑾往书房里面瞄了一眼,霍湛的确是在书房里面。
他手里握着兵书,神色严肃且冷厉,让人生出一种闲人勿扰的感觉。
楚瑾牵起阿黄,幽幽地叹了口气,心里竟然有种委屈,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觉得沮丧。
“走吧,阿黄。”
阿黄“汪汪”两声,楚瑾又赶紧抓住它的嘴巴:“别打扰到他了,他在看书。”
说完这话,楚瑾又是沉沉地叹了口气,牵着阿黄就往外面走。
她这边刚刚走,祁羽就回来了。
“王妃怎么走了?”
祁羽来到霍湛书房的时候,有些奇怪,“看王妃好似有心事那样。”
“哦?”
霍湛放下书,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祁羽,看得祁羽差点膝盖就是一软, 赶紧避开霍湛的眼睛,垂下脑袋,抱拳道:“属下已经查到了。”
惨了惨了,王爷不会以为他没有认认真真地去办事吧。
霍湛站起身,看着外面已经停了雪的天:“府都衙门那边传出来的?”
“是。”
“找个机会,告诉她。”
霍湛负手而立,并不想插手太多事。
祁羽心下生疑,但又不敢多问,只是匆匆地应了一个“是”就赶紧退了出去。
走出月雅苑的时候,祁羽那颗悬着的心才算放下来。
太可怕了。
不知道为什么,王爷的身上总是有一种与人保持距离的感觉。
好不容易前些日子,他觉得和王爷之间的主仆之情要深一些了,但今日却又疏离的更多了。
“嘿!”
“哎呀!作死呀!”
祁羽瞪了最喜欢在别人背后拍肩膀的晖云一眼,捂着小心脏,满脸的郁闷。
“我看你的样子才是刚刚作完死,怎么,又挨骂了?”晖云嘻嘻一笑,一点儿都不像严谨的侍卫,反而像个世家公子那般,无拘无束的。
“你别闹。”祁羽哀怨地叹了口气,就像个怨妇似得,“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自从五年前王爷遇刺之后,我就觉得王爷处处都看我不顺眼,就像在恼怒我当年不去救他似得。”
晖云一愣:“你想太多了。”
哪里是在恼怒不去救他,幸好祁羽没去,否则只会多一具尸体。
“就拿刚刚的事来说,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错,可王爷的眼睛一下子盯过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不自在。”
“不自在那是很正常的。”
谁能忍受得了那种直勾勾,如狼一般的直视?
“哪有,你就不是。”
晖云尴尬了,他哪里不是了,不过要稍微好些而已。
祁羽看向晖云:“我真的很佩服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也想和晖云那般,说什么,王爷都会认真听,做什么,王爷都会看在眼里。
不像他,做什么,说什么,好像都是错的。
可他已经尽力了。
“你问这个来做什么?”
“我就是觉得,要是王爷恼怒起来,会不会将我调走?”祁羽神叨叨地看着晖云,一只手就勾到了晖云的脖子上:“到时候,要是我被调走,你要同我送行的。”
“放心吧,你不会的。”
晖云还记得,五年前,霍湛将王府所有的侍卫全都选了个遍,也全都调过来调过去的,唯独这个祁羽,他是留下来了的。
他问过原因,不过当年霍湛只是说了两个字——
“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