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
楚瑾伸出手,挡在霍诚筠的面前,满眼的防备:“你要做什么?”
霍诚筠看着楚瑾,她的防备深深地刺痛着他的心,他牵肠挂肚,朝思暮想,换来的就是这个?
“你觉得我能做什么?”
“我是你皇婶。”
“我的皇婶,应该是纪家嫡女。”
霍诚筠点到即止,在皇宫到处都是隔墙有耳,他现在虽然恼怒,但也不想将楚瑾丢到火坑去。
气氛有些尴尬,两人僵持着。
霍诚筠叹了口气:“我不和你闹了,你来这儿做什么?”
楚瑾一愣,回过神来:“你刚刚……”
“我不会因为这件事而拆穿你,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保全你之前,我不会轻举妄动。”
霍诚筠想了许久,他刚刚才从边关回来,虽说这些年打了些胜仗,但也是戴罪立功。
当年是他太单纯、太自负了。
以为自己说什么,父皇都会听,从未想过会触怒龙颜。
要不是有母妃,现在的他可能早就不是大皇子了。
楚瑾心里还是比较怀疑:“你说真的?”
“真的。”
霍诚筠看着高高的宫墙:“你来这儿做什么,这后面是慈安宫,是太后的故居。”
楚瑾尴尬一笑:“我来这儿转转,没想到就走到了死胡同。”
“小姐姐,你撒谎,撒谎是很不对的。”
小曲站在高墙之上蹦蹦跳跳的,欢乐的很。
楚瑾翻了个白眼,她不撒谎,难道告诉霍诚筠,她来这儿是帮霍湛找遗诏的吗?
要是被人知道了,她还被绑了杀了呀。
遗诏这件事,可大可小呢!
可关系着霍湛五年前被人谋害的事情。
她特意去问过其他人,五年的那场行刺,不仅仅是有备而来,而且来势汹汹,就连程少将军都抵挡不住,最后死无葬身之地。
惨烈的很。
“这鸽子是你的?”
“不是我的,是陆小侯爷的。”楚瑾无所谓地耸耸肩,“母妃让我送还给小侯爷,可不知怎么了,我就走到这儿来了。”
“我带你去找陆悠吧,在皇宫里面这样行走,很危险。”
稍不注意被人当成了此刻,就地正法可就惨了。
楚瑾哀怨地看了一眼高墙,无奈地勾了勾手指头:“小曲,下来吧。”
小曲听话地飞下来,落到了楚瑾的肩头。
“小姐姐,你不翻过墙去了吗?”
楚瑾看着转过身,身姿挺拔的霍诚筠,幽幽地叹了口气:“他在我怎么去?”
“你在和我说话吗?”霍诚筠看过来,满脸的好奇。
“没,没有,我在和小曲说话。”
霍诚筠的目光就落在了鸽子身上,眼底又是一片哀愁。
时过境迁,原来她现在宁可和鸽子说话,也不愿和他说了。
走出了死胡同,回到了大道上,两边的红墙显得庄严肃穆,霍诚筠从小就是在这儿长大的,可不知怎么了,今日却忽然想这条路一直走下去,再没有尽头。
“你可曾怨恨过我?”
霍诚筠的声音很低,很轻,但足够楚瑾听到。
楚瑾没有回答,她不是原主,不知道在原主的心里,霍诚筠是个什么样子的存在。
她的脑袋还没有好,也回忆不起来原主和霍诚筠之间的感情。
根本不知道那到底是刻骨铭心,还是相互利用。
她对霍诚筠是有防备的。
“你不回答,就是默认了。”
霍诚筠的声音略显伤感,他不知道此刻的楚瑾已经换了个人了,只是当她心里还有埋怨。
“当年是我太过单纯,想必我被调到边关之后,你的日子也不好过吧。”
到底,他是以钦差大臣的身份去的锡郡国。
他不是游山玩水,而是去查纪晓奎的犯罪证据的。
当初他和楚瑾走的近,纪晓奎都看在眼里,他势力一倒,楚瑾必定受到了牵连。
“没什么好过不好过的,还不是一样的。”楚瑾看着前方的大道:“路都是人走出来的,只要不往后看,一切都还有希望。”
楚瑾着实听得有些不舒服了,霍诚筠的语气显得低沉,又阴郁。
“你,该不会还一直都放不下吧?”
楚瑾试探着问。
霍诚筠停下脚步来,没有回头,楚瑾也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良久之后,他才开口:“放下、放不下,舍得、舍不得,都不是你我能够做主的。”
楚瑾愣了片刻,霍诚筠已经往前走了。
她赶紧跟上,正觉得浑身都不自在的时候,陆悠欠揍的声音就传来了:
“小曲!你个挨千刀的,我是养不熟你了是吧!成日就知道飞飞飞,飞你……”
话音戛然而止,陆悠光顾着小曲了,却没有注意到一旁气息有些低沉的霍诚筠。
“见过大皇子。”
“免礼。”霍诚筠脸色有些难看,他轻轻地闭上眼睛:“本皇子想起还有些事,就劳烦陆小侯爷送炎王妃去未央宫赴宴了。”
陆悠忙不迭的点头。
霍诚筠刚刚一走,陆悠却道:“这大皇子是怎么了,总是觉得少了一口气,成日里病娇娇的。”
“不是说去边关打了胜仗,应该身强力壮呀。”
“是呀,你看我三哥,身体那叫一个倍儿棒,就这大皇子,也不知道怎么了。”
“兴许是被人伤了心呢。”
“被谁伤了呢?”
两人四目相对,气氛陡然就显得怪异了。
陆悠一下子就弹开了:“呸!我才不要和你这个杀人凶手唠嗑呢!”
楚瑾眼角都抽了抽,变脸可变的真快,要是袁婉怡泉下有知,都颇为欣慰了。
放现在,陆悠简直就是袁婉怡的忠实小粉丝,为了袁婉怡赴汤蹈火都在所不惜了。
小曲就在两人头顶上盘旋着飞,时不时地落几块灰白色的流动物体下来,惹得两人又是一顿抓狂。
太恶心了!
楚瑾看着自己衣袍上的灰白色鸟屎,恶心的不要不要的。
“你再在天上拉屎,信不信我明天就给你做个尿兜,让你自己把自己臭死!”
楚瑾骂骂咧咧的样子,让陆悠都看傻了。
这,这样的女人都能入得了三哥的眼?
“看什么看!”楚瑾恶狠狠地瞪着陆悠,“自己的鸽子都管不住,还想管别人家的事。”
“你!”
“你什么你?”
楚瑾一边擦着身上的鸟屎,一边愤愤不平:“成日就把我当成杀父仇人,也不想想是不是别人的问题,对我就喊打喊杀的,到底也是我救了你的鸽子!”
“可也是你纵狗行凶。”
“也是被人陷害的呀!”
陆悠一愣,好像是那么回事。
忽然之间,陆悠就像犯错的孩子似得,怯怯地看着楚瑾,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