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羽气的就差没有跺脚了,他看着楚瑾,那些郁闷的话,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的。
净月惶恐地看着楚瑾:“王妃……”
只见楚瑾的脸色一点点地变化,从刚刚开始的震惊,到后来的迷茫,再到最后的欣喜若狂。
是的,欣喜若狂。
“没想到,我竟然还能成为作词人!”
要是白居易在这个时空,定然是要好好地感谢她的。
或许,这也是一条生财的道路呢!
“是从哪家青、楼传开的?”
楚瑾又恢复了紧张,她想去见见那位能够将这首诗广为流传的花魁,说不定,就是青、楼界的一颗冉冉之星。
祁羽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是,是香见楼。”
“倒是个好名字。”
楚瑾笑了笑。
此刻,祁羽才发现,原来王妃一点儿都不将他刚刚说的放在心上。
“王妃,事态严重,您怎么一点儿都不放在心上?”祁羽有些懊恼,“要是被江州司马一族知道,您乱用他们来作诗,这诗还是从青、楼传出来的,他们肯定是要来找麻烦的,您,您这样,不是白白地等着人上门吗?”
都一点儿也不着急的吗?
净月也着急的很:“王妃,祁侍卫说的不错,这件事不是小事,要是被江州司马一族听到这首诗,一旦查出来是王妃写的,他们必定会发难的。”
顿了顿,净月又看向祁羽:“去找王爷,王爷一定有法子。”
“我已经去找过王爷了。”
祁羽叹了口气,“王爷只有一句话。”
“什么话?”
“王爷说,谁捅出来的篓子,谁去解决。”
祁羽看向楚瑾,有些不该说的,到底是没有说的。
明明守岁时候还好好的,看起来其乐融融,又是同床共枕,又是嘘寒问暖的,怎么才短短几日,又变得剑拔弩张了。
这话,他不敢去问王爷,也不敢来问王妃。
只能憋在肚子里面,自己打着鼓儿。
净月艰难地看着楚瑾:“怎么能这样呢?王爷这不是见死不救吗?司马一族,可是出了名的彪悍!”
想想都觉得很难受了。
楚瑾茫然地抬起头来:“你们这副样子,是要做什么?”
“王妃,您不着急吗?”净月跪在楚瑾身边,双手抓住椅子的扶手,眼巴巴地看着楚瑾:“万一司马一族杀过来了,怎么办?”
“你说的就像他们现在就要杀过来似得。”
楚瑾倒是一点儿都不着急,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有闲工夫在这儿杞人忧天,不如出去溜达溜达。”
也有好些日子,没出过门了。
“王妃要去哪儿?”
“香见楼呀。”
楚瑾的话,让净月和祁羽相互对视一眼:王妃疯了吧!
是疯了,还疯的厉害。
当净月换了一身男装跟在同样是作男儿装扮的楚瑾身后时,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的厉害。
“王……”
净月刚刚开了个口,就成功迎接到了楚瑾足以杀人的目光:“都说了,出门叫我一声楚公子。”
“公,公子。”净月别扭着,她咽了口唾沫,“公子,咱们回府吧。”
再往里面走,就要到青街了。
那可是玄武大街午夜最热闹的一条街了。
净月并不想过去,要是被人发现,堂堂炎王妃居然在这儿逛、窑、子,成何体统。
楚瑾丝毫都没有理会净月的话,愣头就往前面走。
玄武大街一如既往的热闹,从街头开始,就是熙熙攘攘的人,商贩的叫卖声,百姓的讨价还价声,孩童的嬉闹声,一切都交织在一起,很有人气。
楚瑾一路往前走,目标倒是明确的很。
等她到香见楼门口的时候,却是冷清的很。
楚瑾皱起眉:“不是说,香见楼是三大青、楼之一吗?怎么关门闭户的?”
“正好,没开门,就不用去了。”
净月心里打着如意算盘,老天爷垂怜,幸好没开门,否则她岂不是还得跟着去?
楚瑾不死心,正打算上前去拍门,身后却传来淡淡的声音:“师父,别费心思了,不到申时,香见楼是不会开门的。”
“嗯?”
楚瑾转过身,却见长孙恒一脸悻悻地站在后面,轻轻地摇晃着脑袋。
“你怎么在这儿?”
长孙恒走上前来:“从师父进入玄武大街开始,我就一直在后面跟着了。”
“跟着我做什么?”
“师父想查什么?”
“你又知道?”
“师父的诗,如今可是遍布天域城了,再不浇浇活,烧到了江州去,可是要出大事的。”
长孙恒好不容易找了这么个能够入长孙鸿路眼的师父,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去送死吧。
楚瑾尴尬一笑:“那夜,我正好在,你们一群人欺负弱女子,我也是看不下去。”
“我知道师父在,不过此时,恐怕师父也是被人利用了。”长孙恒做了个请的动作,领着楚瑾和净月来到旁边的茶坊,点了一壶茶后,才慢吞吞地说道:“那夜,那个叫青霞的角儿将诗递给我之后,我是立刻让人离开了的,那诗现在都还在我这儿。”
说着,长孙恒就将原稿给取了出来,放在桌上。
楚瑾看着长孙恒,心里也明白了三分。
“我就知道师父会来查证,到底是谁,将你的手稿拓写了到处分散。”
楚瑾笑眯眯地将手稿收起来,长孙恒皱了下眉,楚瑾大大方方地说道:“一会儿这手稿还有用。”
长孙恒点点头:“是该去找香见楼的人好好地谈谈了。到底师父是炎王妃,这种诗,怎么能够在青、楼流传呢,太不成体统了。”
净月嘴角勾了勾:“那一会儿,长孙公子是否会为我家王妃出头呢?”
她心里对长孙一家都还有着意见,说话也不大客气。
长孙恒不悦地皱了下眉,楚瑾笑了笑:“我翠园的丫鬟,被我惯坏了,你被见怪。”
“不见怪的。”长孙恒也不恼怒,只当净月是忠心护主,“我自然是要帮师父的,今儿一早我就让人约了香见楼管事的人谈谈,再坐一会儿,时间就差不多了。”
“玄武大街上有多少青、楼?”
楚瑾岔开了话题,睨了一眼净月,眉头微微蹙了下,真是太沉不住气了。
真想让人知道,薛家还有遗孤留下吗?
净月读懂了楚瑾眼里的意思,赶紧垂下头,退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