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
林师爷看着楚瑾,更是懵逼的很:“王妃在说什么,小的不明白。”
“你不明白?”楚瑾看着还在燃烧的滔天大火,“那本王妃就说到你明白。你觉得,你半夜三更来放火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小的没有放火,大火起来的时候,小的和狱卒一起在牢房里面谈天呢!”
一旁的狱卒赶紧点头:“回炎王妃,林师爷昨夜的确是和小的在一起。”
“大晚上的找你谈天,你不觉得奇怪?”
“这……”
狱卒答不上话,的确是很奇怪,但至少人是在他牢房的,也没做个什么呀。
最起码人家有不在场证明不是。
“不管奇怪不奇怪,总归我昨夜是在牢房里面,怎么能够来点燃这熊熊烈火?”
林师爷愤愤不平地说道,试图挣脱衙役的钳制,但一介书生也翻不出什么花儿来。
“根本不需要你来。”
“我不在怎么点火?这熊熊烈火,可要点一会儿才能燃得起来!”
“不需要。”
楚瑾清冷地看着激烈辩驳的林师爷,林师爷被她看的心里发慌,撇开了头。
“怎么就不需要了?”狱卒纳闷的很。
昨夜林师爷莫名其妙地就来找他唠嗑,一说就说到了今儿一早,直到传来着火的消息,他们一同过来的。
楚瑾指着那盆水:“瞧瞧里面是什么。”
一众人往水里面看过去,还是很疑惑。
“这水也没什么奇怪的呀,浑浊的很。”
“你们这群人,都不仔细一些,瞧这水面还浮着油花儿。”
李明都看不下去了,直接解密:“如果林师爷真的是无辜的,为什么这水在他碰到之后就起了一层油花儿?我们都在忙着救火,林师爷也在忙着救火,你们有都是在忙着救火的,手上除了黑漆漆的灰其他的可什么都没有了。”
“我明白了!”狱卒拍了下脑袋:“油花儿是煤油!”
楚瑾点点头:“只要昨天在来找你之前将煤油倒在验尸房的周围,再将火折子放在角落,让布条慢慢燃烧,大约过一两个时辰,这火就会猛烈地燃烧起来。”
她看向林师爷:“你为什么要杀我师父,你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林师爷气定神闲地看着楚瑾:“什么杀人,什么背后的人?小的不知道。”
“大人!找到了!”
另外的衙役小哥抱着一摞布包走过来:“在林师爷屋子里面找到的。”
林师爷一惊,拔腿就要跑,哪知李明一个扣手,就将林师爷撩翻在地,一脚狠狠地踩在林师爷的后背处,疼的林师爷嗷嗷惨嚎。
楚瑾赶紧打开布包,全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金银首饰、千日醉、账本……
“这,这只是栽赃嫁祸!”林师爷继续狡辩着,他是打算抵死都不承认的。
楚瑾看向李明,李明赶紧将林磊给拉扯起来,一把撩开他的衣袖,三道抓痕赫然就出现在了他的胳膊上。
“还有其他话说吗?”
“这……”
“这是我师父在临时之前抓的你吧,要对比吗?”
林师爷却是冷笑一番:“对比,王妃是打算用一堆骨灰来和小的做对比吗?”
都烧成灰了,还能对比的出来?
也不枉费他放火,那位仵作大人的尸身留着就是对他最大的威胁。
楚瑾冷冷地看着林师爷,却道:“刘大人,师父的遗体在哪儿?”
“回王妃,按王爷的吩咐,已经将宋大人的尸身好好地保存了。”
说着就向身边的衙役递了个眼神,衙役赶紧应了一声,在前面领着路。
林师爷被押着,跟在后面,心里直打鼓。
明明昨夜他是来这儿确认过的,的确是有一具尸体的。
只是当他们来到存放宋阳尸体的屋子,刚刚打开门的时候,那阵酒香味扑面而来的时候,林师爷就软了双膝,差点没跪下去。
“这种味道,你很熟悉吧。”
楚瑾迈进屋子,淡淡地说道:“师父的札记有写,千日醉,服者,必亡,尸身久久不腐,散酒香,约七七四十九日,尸身腐,酒香尽。”
顿了顿,楚瑾深吸了一口气:“还要本王妃用师父的指甲和你的伤口对比下吗?”
见实在是抵赖不过去了,林师爷才不得不承认:“我只不过是想来捞一笔的,却不想被宋仵作发现了,我怕他揭穿我,就只有在他酒里面放了千日醉,没想到居然被你们发现了。”
“什么?!”
楚瑾瞪大了双眼,恶狠狠地咬着牙:“你只是为了这个杀我师父的?”
林师爷懊恼地叹了口气:“我就不该在衙门来作案。”
“不,你就是喜欢在衙门作案的。”刘焕山眯起眼睛,“林磊,你这些年在官府眼皮子下作的案子还少吗?”
林师爷猛地抬起头来,眼里满满的恐慌。
刘焕山挥了挥手,让衙役将证物全都拿回去收好,冷冷地对着林师爷道:“你进衙门的时候,本官就在怀疑。这几年,大小衙门频频失窃的案子可就在本官手里压着。传闻有个神偷老是在半夜伏击衙门,人心惶惶,但本官却不信,衙门的守卫素来森严,要是真的有神偷,岂不是能随随便便地偷走犯人?”
刘焕山笑了笑:“除了内贼,根本没有其他的可能。”
“你老早就怀疑我,怎么就不抓我呢?”
“办案要讲证据,本官怀疑你,但没有证据,也是不能将你绳之于法的。”刘焕山看了一眼宋阳的尸身,心里也有愧疚。
就像刚刚,没有铁证如山,林师爷也会说是他们栽赃嫁祸的。
只有死者……
谁会想得到,这个文弱书生般的师爷,竟然就是那个搅得大小衙门人心惶惶的飞贼。
“不过林磊,你谋害朝廷命官,这件事,你就好好地同刑部去说吧!”
刘焕山哼了一声,李明赶紧将林磊给押走了。
楚瑾恍恍惚惚地看着躺在木板子上的宋阳,就像睡着了那般了。
“王妃,王爷说了,会厚葬宋大人的。”
“人心险恶。”
楚瑾淡淡地走到一旁,拿了三炷香,莫不作声地将香点燃,又轻轻地扇了下风,将明火灭了才道:“刘大人,倘若一早你就知道林师爷有问题,何以还要将他留在衙门内?”
她为宋阳上了三炷香,声音幽幽:“你想立功,犯不着用我师父做垫脚石吧。”
“本官实在是没有想到出事的那个人会是宋大人呀。”
“嗯,若是其他人,就不了了之了?”
官场黑暗,朝廷腥风血雨,一场案子,就能把人心照的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