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已然是大天亮了,楚瑾扶着自己酸疼的脖子,欲哭无泪,早知道就滚床上去休息了,逞什么能,在这儿趴着睡,脖子都快疼死了。
“王妃,起身了吗?”
净月在外面敲门问道。
“嗯。”
楚瑾艰难地回了一个字,净月赶紧端着洗漱用的物品进了房间。
净月一边伺候楚瑾洗漱,一边说道:“秦侍郎来了。”
“真的吗?我正要找他!”
楚瑾想到昨夜爷爷说的那句话,赶紧自己动手,三下五除二地收拾赶紧自己,素面朝天地就出了屋子。
秦云正站在院子里面,谦谦有礼地作揖:“参见王妃。”
“免了,秦笑可在府上?”
“舍妹今日在宫中当值,明日午时回府。”
“哦。”
楚瑾有些失落。
秦云问道:“王妃是有什么不适吗?”
“不适,我就是想找人替我看看这种龙飞凤舞的字迹。”
“可是大夫写的?”
“你怎么知道?”
“只有大夫写的字,才会不好辨认。”秦云笑了笑,干干净净,明明朗朗,“不过,下官不才,时常和舍妹在一起,也略微认得。”
“你认得?”楚瑾赶紧从腰间将那张泛黄的方子给取出来:“那你替我瞧瞧。”
秦云接过方子,上下看了一眼,笑了笑,净月这边已经将笔墨纸砚给端了出来,秦云赶紧走到石桌前,挨个地将方子誊写了一遍。
楚瑾就站在秦云的旁边,看着他将那些龙飞凤舞的字迹变化成工工整整,一下子就笑了起来:“原来这方子是冰片、河栗子、芙蓉叶、骨碎补、当归尾和大黄。”
“看起来像金疮药。”
“是金疮药。”
“可河栗子……”秦云欲言又止,将方子交给楚瑾的时候,忍不住还是多嘴,“王妃可知河栗子是什么?”
“不是在南霜国最南边的海域才有的吗?”楚瑾想了想,“这也是一味草药吧,药铺应该会有卖的。”
“药铺不会有,别说是天域城的药铺不会有,就是整个南霜国的药铺都不会有。”
“为什么?”
“此物,剧毒。”
额……
楚瑾嘴角抽了下,爷爷没说呀。
哎,差点又被坑了。
幸好先拿给秦云瞧了瞧,要是直接去找药铺买这药,可不是要被当成异类么,万一说她图谋不轨,可是跳进黄河都说不清楚了。
“王妃这方子是哪儿来的?”
“祖传的。”楚瑾笑道,“秦医女就知道,毒和药不过是一线之间,就是砒霜剧毒,但在恶疾缠身的时候,砒霜也是救命的解药。”
“这个下官倒是知道。不过这河栗子,王妃恐怕走遍了全国都拿不到。”
“为什么?”
“此物不仅仅剧毒,而且繁衍的速度很快,南边的海域都已经严密监控起来,但凡发现河栗子都会打捞起了I放在御药房严加控制。”秦云回忆了下,“下官记得,就在前些年,因为河栗子长的太想海藻了,有渔民将其带回煮食,结果一村都中毒身亡了。”
“怎么会一村人都死了?”
“听舍妹说,那渔民虽说是将河栗子煮食了,但还有些没有来得及煮的,就放在井边的水盆养着,没想到有人打翻了水盆,有河栗子就落到了井里面去,整个村子就都遭殃了。”
“这么厉害?”楚瑾咋舌,又看了一眼手里的方子:“这,没写剂量吗?”
说的她都不敢去找那味药了。
秦云仔细地看了一眼:“没有,不仅仅河栗子没有剂量,这方子上的所有药材都没有剂量。”
楚瑾的眼皮都跳了跳,有点小忧伤,爷爷的意思不会是让她想神农尝百草那般亲自来试毒,啊不,是试药吧?
“王妃是不是弄错了,这方子,看起来很奇怪。”
“这个我得问问我家里人。”楚瑾打着哈哈,将新旧两个方子都收起来,“秦侍郎今天来是打算教教我什么?”
“王妃误会了,今日下官来,是来向王妃辞行的。”
“辞行?”
“下官即将远赴北荛,将北荛太妃暴毙一事禀明北荛新君。”秦云有些尴尬地说道,“今日来炎王府,一是为了寻些北荛太妃的遗物,二是为了来向王妃辞行。”
此刻,楚瑾才回过神来,秦云口中的北荛太妃是谁。
乖乖,可不就是袁婉怡么!
人不大点,辈分倒是大。
袁家一下子就出了两个太妃,可有面子了。
难怪袁太妃这些日子在皇宫乐不思蜀了,楚瑾倒是不希望袁太妃这么快就回来,最好等到初十处置了桂嬷嬷之后,继续在皇宫里面待着。
也省的回王府和她处处不对盘。
“东西可收拾好了?”
“方才府上的下人已经为本官寻了一箱子遗物,差不多了。”
“哦,有什么不够的,只管说。”
“够了够了。”
这会子换楚瑾尴尬了,那些都是遗物,带上不是瘆人的吗?
“呵呵,看来我还要多和秦侍郎学学,真是有些失礼。”
“王妃,有些话,下官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只管说,反正我和秦笑都走的近,说不定某一日,成了姐妹呢?”
楚瑾嘻嘻一笑,吓得秦云差点没往后退三步:“王妃可不能这样说笑,舍妹对王爷可从未有过非分之想。”
额……
是吗?
可秦笑那样子,不是明明白白喜欢霍湛的吗?
“倘若王妃不满意舍妹与王爷走的那么近,下官这就回去……”
“别!”楚瑾赶紧道,“你就是太一板一眼了,你家中的妻儿怎么受的了。我只是说要和秦笑做姐妹,又没说其他的,就算是他朝秦笑和王爷生了情愫,那也是他们之间的事,哪有男人不三妻四妾的,秦侍郎可别忘记了,我都是王爷的第六任王妃。难道,你还能阻拦王爷的心头好?”
“不敢,不敢的。”
楚瑾忍俊不禁:“我就开个玩笑,瞧你这样子,就像真的似得。”
“下官知道王妃大度,有气量,但女子终究都会希望丈夫只有一房妻室。”秦云叹了口气,“若是可以,下官也不愿意舍妹卷入皇族之间的争斗。”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这不是卷进来了,我这不是还活的好好的。”
“舍妹怎么敢和王妃比,连长孙恒那种纨绔子弟都能被王妃教化了,王妃实在是功德无量。”
“嗯?和长孙恒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