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没瞧不起你,不过你这姿色,还得找个画工了得的画师才行。”
“宁骁!你丫再说一句!”
楚瑾风风火火地追了出去,宁骁侧身一躲,顺带将她一拉,基于惯性,楚瑾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狠、狠地就砸到了宁骁的怀里,楚瑾正要推开他,就听到那谄媚的声音传来——
“瞧,太后娘娘,奴才说的可不是真的么,这小两口虽尚未成婚,但这感情却好得不得了呀,如胶似漆的,方才就是不愿意让奴才碍眼才想法子支走奴才的。”侯公公掩嘴浅笑,一副已然心知肚明的样子。
楚瑾才刚刚仰起头,宁骁已经松开了她,朝太后行了大礼:“参见太后娘娘。”
这个时候才回过神的楚瑾,也赶紧行礼:“参见太后娘娘。”
太后脸上挂着欣喜,冲楚瑾招招手:“这姑娘看起来挺灵动的,快过来,让哀家仔细地瞧瞧。”
楚瑾看了一眼宁骁,宁骁道:“你看着我做什么,太后要仔细看看你,你还不快过去,要不是因为你到处跑,我能追到这儿来。”
这话语之间,满满的都是宠溺,听的楚瑾,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艾玛,做戏而已,至于这般认真么。
楚瑾走到太后的跟前,太后宁氏就拉住了她的手:“瞧着水灵的姑娘,难怪宁骁这孩子,为了你,连祭司都不做了。你,是哪户人家的姑娘呀?”
“太后,您这是查户口呀,要是把我媳妇儿给吓跑了,您可要配的。”
侯公公又是笑道:“宁大人这是护妻呀,呵呵,奴才这么大岁数,可算是看到了铁树开花了。”
“侯公公,我什么时候就成铁树了?”
“可不是么,此前大人一直都在菱㳆峰,不食人间烟火那般,如今不仅仅甘愿下山来沾染凡尘俗事不止,还要娶妻。”侯公公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又看了一眼楚瑾,嘴角还是挂着笑意:“原本我们都还以为,宁大人要娶妻不过是个说辞,没想到奴才却看到了不一样的大人,大人宠的一手好妻呀。”
太后道:“回天梭宫吧。”
侯公公又赶紧应了一声,正打算来扶太后,太后却又补充地说道:“就这丫头扶我吧。”
楚瑾点了下头,扶着太后的手腕。
太后一边走,一边问:“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楚瑾。怀瑾握瑜的瑾。”
“嗯,是个好名字,你家中有哪些人啊?”
“楚瑾自幼父母双亡。”
太后脚步一滞,微不可见地蹙了下眉头,但很快又展开,继续往前走:“宁骁这孩子也是。那,是谁养大你的?”
“锡郡国城主,纪晓奎。”
太后停下来:“你是南霜国人?”
“是。”
楚瑾没有半分隐瞒。
太后缩回了手,侯公公赶紧上前扶着。
“你要娶南霜国的人?”
这话,是太后问宁骁的。
宁骁点了下头:“是。”
太后看了一眼侯公公:“对了,哀家让御厨做了些糕点,你带楚瑾先去尝尝,哀家有话要单独和宁骁说。”
侯公公赶紧应了一声,带着楚瑾就往前面走。
楚瑾回头看了一眼宁骁,看来,太后是要找他麻烦了。
不过宁骁倒是没有什么太多的表情,那脸上永远都挂着玩世不恭的笑意。
宁骁冲楚瑾点了下头,让她不用担心。
等楚瑾走远了,太后才厉声道:“你还记得你姓什么吗?”
“记得。”
“哀家看你是忘记了你姓宁,连我宁家子孙不得与南霜国人有任何牵扯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没忘。”
“怎么搭上的?是不是去天域城送太妃的时候搭上的?”
“太后,您别说什么搭上不搭上,我是真的要娶她,也是必须要娶她。”
“不行!”
太后果断地拒绝:“哀家绝对不会答应。一会儿哀家就传懿旨,让礼部那边不许出公告,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待会儿哀家会让侯公公将楚瑾送出鹤城,你们就这样断了吧。倘若是因为楚瑾,你才想要下山插手凡尘俗事,既然没了这桩婚事,那你还是回菱㳆峰去,祭司的身份,哀家也会让皇上替你保留,日后,你仍旧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祭司,仍旧肩负着北荛的国运。”
“姑母……”
“你叫姑母也没用。”
这件事,她肯定是要反对的。
“你也不想想,你双亲是怎么死的!可都是死在和南霜国的战场上呀!你现在竟然要娶敌国的女子?”
“可这十几年来,南霜国和北荛国不是已经冰释前嫌了吗?南霜国的安宁郡主都能够和亲,成为先皇的妃嫔,为什么我就不能娶楚瑾。”
“哀家说不行就不行!楚瑾不仅仅是南霜国的人,还是锡郡国纪晓奎养出来的人,你还年轻,不知道纪晓奎是个什么东西,也不怕楚瑾是他养出来的细作,来咱们北荛,另有所图。”
“她没有另有所图,是我另有所图。”
“你图什么呀图?”
“凤凰命格。”
太后的脸色一下就变了颜色,她立刻挥了下衣袍:“全都下去。”
宁骁知道,这件事到底还是瞒不住的。
等所有人都撤了之后,宁骁才道:“正如太后所言,我一直都肩负着为国祚祈福的重责,此前去南霜国,也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去寻凤凰命格之人,太后也知道,纪晓奎是什么人,无宝不落,他为什么要收养楚瑾,这一点,还有待商榷。”
“你确认过了?”
“无法确认。”
“为什么?”
“不瞒太后,我带楚瑾去过菱㳆峰了。”
“那石盘测不出来?”
“那石盘坏了。”
太后皱起眉来:“不可能!”
“起初,我也觉得不可思议,菱㳆峰圣庙之中存放着的石盘,明明是鸾玉的母胎,怎么可能会轻易地就坏了呢。当时我都还以为,我看守了那么久的东西,是假的,但后来,我发现,那石盘坚硬如铁,并不能够轻易摔碎。可就有那么一个人,轻轻一拿,石盘就粉碎了。”
当楚瑾刚刚将石盘弄碎的时候,他的确是很愤怒。
他在圣庙兢兢业业这些年,常年茹素、打坐,为国祚祈福,当一个无情无欲之人,可换来的却是守护一块假的玩意儿,换了谁也会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