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走到楚瑾的跟前:“楚姑娘,还是不要去了,这里邪门的很。有什么道理,李先生才扯了一株猫薄荷,那些猫儿就抓狂了?”
这也正是楚瑾疑惑的地方。
吸食了猫薄荷的猫,怎么可能会有这样大的反应,都瘫软了,兴奋了,怎么会攻击人?
李陵看了一眼刚刚才捡起来的猫薄荷,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这玩意儿,到底有多邪乎呀。
“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去瞧瞧。”
楚瑾正要往前走,李陵也走上前来:“我和你一起吧。”
都这样了,秦云也不甘示弱:“一同出来的,自然得一同回去,一起吧。”
楚瑾看了一眼两人:“这又不是去打老虎,你们至于么。”
“多个人,多个照应,走吧。”
李陵已经走在最前面了。
秦云看向楚瑾:“李先生说的不错,多个人多个照应,毕竟,谁都不知道那大师会不会妖术。”
妖术?
饱读诗书的秦云竟然会说出“妖术”两个字。
“不是,子不语怪力乱神么?”楚瑾掩嘴轻笑,“夫子说的,你就不记得了?”
“夫子?什么夫子?”
楚瑾一愣,却是想岔了:“没什么,我胡说的。”
原以为,秦云饱读诗书,那些四书五经,都应该有所涉猎,她却是糊涂了,这个时代,哪里有什么四书五经。
楚瑾快步跟上李陵:“你这伤没事吧?”
“没事,大丈夫受点伤,也是好事。”
“破相了就不是好事了。”
楚瑾指了下自己的脸蛋,李陵正要去摸,楚瑾赶紧抓住他的胳膊:“小心伤口二次感染,一会儿我给你上药吧。”
李陵一愣:“哦,好。”
那屋子的里面,和外观也差不多,都是尽可能地简单。
一张桌子,四条凳子,一盏烛台,再没有别的东西了。
大师端了清水来,那盆子看起来都很破旧了。
也没有太多的话,只是将盆子放在楚瑾的面前,然后自己就坐下了。
楚瑾将手给洗干净,又在衣裳上面擦了擦,笑道:“让大师见笑了。”
“姑娘让我开眼见了。”
大师面色和善地又站起身来:“大约水烧好了,我给三位冲个茶,都是些粗茶,三位别介意。”
“不用麻烦的,我们现在都可以走了。”
楚瑾伸出手,还想要将人给拉下,但大师走的有些快,楚瑾扑了个空。
“姑娘,既来之,则安之。”
楚瑾还想说什么,李陵却笑着说道:“大师说的不错,既来之,则安之。”
说罢,李陵已经坐下了。
秦云走进来的时候,正好就看到这一幕,他一脸的疑团:“怎么了?”
“没什么,既来之,则安之。”楚瑾敲了下桌子,“坐下吧。”
秦云现在是一肚子的疑惑了,坐下做什么,要留在这儿吃个便饭么?
大师已经将茶水端上来了,一杯不少,四杯,摆放地整整齐齐。
将茶分好,大师已经先饮为敬:“放心吧,没毒的,秦大人。”
秦云皱起了眉,有些尴尬:“大师怎么知道我?”
“方才这位楚姑娘叫过你。”
秦云“哦”了一声,大师又道;“不过,就算楚姑娘不叫你,我也知道你是南霜国礼部侍郎秦云秦大人。”
楚瑾咳嗽了下:“大师不知道怎么称呼?”
“我凡姓李,也担不起什么大师,不过是在这儿守着庙宇罢了,他们都叫我麻衣先生。”
楚瑾看向李陵:“哟,你的本家人呢。”
麻衣先生摇摇头:“不敢当,李先生家中名门,我这,可不敢高攀。”
“名门?什么名门?”
楚瑾脑子里面搜索了下,天域城的李家,也想不出个什么花儿来,不过南霜国这么大,除了江州司马一族独大之外,其他的地方,或许还是有李姓的大家。
“什么名门不名门的,现在我就是个学士而已。”李陵脸色已经沉下去了。
心里却对这位麻衣先生起了疑心。
他的家里,肯定是名门,但他在外多年,可从未沾染过家中任何一脉,他从小在麻风村,也只是在十几岁的时候才被家里人找到,送到了那高高的红墙之后,再后来,他就离开了。
到了辟雍学院,到了各国各地,到处去开拓属于自己的版图。
他只是想当个闲云野鹤的行脚商人罢了。
“李先生谦虚了。”
麻衣先生倒也是不点明了,只是笑了笑,又为自己参了茶水,继续笑道:“命里有时终须有,李先生不必太过抗拒,该是你的,怎么躲,都躲不掉的。”
楚瑾托着腮,目光就在李陵的脸上转过来转过去的:“麻衣先生说的这话,我可是一句都听不懂。”
“姑娘会懂的。”
“听麻衣先生这意思,好像会算命?”
“略知一二。”
楚瑾眼睛晶亮晶亮的:“反正先生都说,既来之则安之,不如给我算算?”
在穿越之前,她是不信鬼神的唯物主、义者,但在穿越之后,再看到了已经死去多年的爷爷之后,她就没有什么不相信的了。
麻衣先生认真地看了一眼楚瑾:“姑娘乃人中之龙凤,他朝必定有所长,只是,会流些血而已。”
“流血?”
麻衣先生指了下楚瑾的额头:“它。”
楚瑾摸了摸额上那颗从迷雾森林跳崖时候无端端冒出来的血痣,皱了下眉:“这个?”
“会留的自然会留下,不应该留下的,自然就不会留下,姑娘,好自为之。”
“先生说的这话,倒是让我迷糊了,什么叫不应该留下的?”
“天机不可泄露。”
楚瑾尴尬一笑:“这算不算,说了等于没说?”
麻衣先生看向秦云,秦云赶紧道:“得,先生不必看我,方才我听到一句话很好用,子不语怪力乱神,这等算命、看相的事,实在不适合我。”
楚瑾又喝了一口茶:“先生,手我也洗干净了,茶我也喝了,不知道,我可不可以问您一个问题?”
“你想问那些猫儿,为什么会对李先生群起而攻之吧?”
“先生料事如神。”
“很简答,因为李先生无意之间,动了它们朋友的遗体。”
不过一瞬间,李陵只觉得背脊生寒。
刚刚他只是拔起了一株猫薄荷而已,也没有碰什么遗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