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借口有点蹩脚,但李陵也没有再继续追问。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办。
“你现在是打算去和太子殿下辞行么?”
秦云快步上前来:“什么?要辞行?为什么要辞行?”
方才他还没有听明白,只是听到说什么宁府。
“没有要辞行,就是要去办点事。”楚瑾笑了笑,扬了扬手里的猫薄荷。
李陵道:“若是你要去宁府,还是不要同殿下说了。他为难。”
“我知道,所以我不打算进去了。”楚瑾笑的很灿烂:“我大概还得有几日才能处理好,这段时间,你们就稍微注意下他,切勿冲动。”
“放心吧,我会看着的,我职责所在。”
“你职责所在,我也是责任所在,我替你看看伤吧。”楚瑾随意地扫视了一圈,“你房间在哪儿?”
李陵带着楚瑾往屋子走过去,秦云正要跟,楚瑾却是将房门重重地关上。
“关门做什么?”李陵很纳闷地看着。
“要打狂犬疫苗,我不是很想让别人看到。”
楚瑾将手放在随身的袋子里面,然后才暗暗地从手环里面取出狂犬疫苗、注射器、酒精和棉签等医用物品。
“这是什么?”李陵还是第一次看到一次性的注射器,上面细细的针头,就像暗器似得。
“一会儿要扎进你皮肤里面的东西,坐下。”
楚瑾抬了下下巴,然后将酒精打开,又将疫苗抽到了注射器里面,一切都准备就绪了,这才用棉签沾了酒精在李陵的胳膊处擦拭起来:“那些猫也不知道会不会携带狂犬病毒,还是早些处理的好。耽搁的时间越久,就越是危险。”
那些,全都是流浪猫。
针扎入皮肤的时候,李陵的神经都有些紧绷:“这,是什么治疗手法?我竟然从未见过。”
“摇光院的东西,你没见过的多了。”楚瑾还是按着老规矩,将一切都推到了摇光院身上,反正也没有人会专门去找摇光院的人询问这个。
就算有人问,摇光院的医学博大精深,又怎么能够保证人人都精通呢。
“方才那些液体,就这样注射、到了我的经脉里面?”
“准确地说,是静脉。”
“何为静脉?”
“你这问题有些多。”
李陵尴尬地笑了笑。
楚瑾将东西收拾好,又取出一瓶金疮药:“打了狂犬疫苗之后,应该不会有事,其他的伤口都是皮外伤,你自己上点儿金疮药就好了。”
“谢谢。不过……”李陵很费解地看着楚瑾:“我听你这个疫苗的名字,狂犬,是什么意思?”
“疯狗。”
“我又不是被狗咬,我只是被猫……”
“都一样。被猫狗抓伤,甚至被蝙蝠抓伤、咬伤,都可能会感染上狂犬病毒,这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哦,还得感谢你,让我长知识了。”
“客气了,你在天域城,在辟雍学院也帮了我不少。”
“能帮就帮嘛,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要强。从和你做第一笔买卖的时候,我就将你当成朋友了。”
“少来,那买卖,差点没让我死在牢房里面。”
“那是后来了。”
“呵呵!”
“就不要计较那么多了。”
“我知道,所以我一直都不和你计较。”楚瑾指了下桌子上的金疮药,“记得上药。”
来开房门的时候,秦云还在门口等着。
楚瑾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还坐着的李陵:“你找我,还是找他?”
“其实,我是找你。”
秦云有些尴尬,他很想和楚瑾单独聊聊,但一直都没有机会。
楚瑾笑道:“你是想和我说秦笑吧?”
“若是舍妹让王妃和王爷之间心生嫌弃,我……”
“你也做不了什么。”
楚瑾抢过秦云的话,秦云就更是尴尬了。
“王妃……”
“你不是一直都叫我楚姑娘么。”
“可……”
“礼部都公告天下了,我不是王妃。你别这副样子,我不怨秦笑,我也从来没有记恨过秦笑。我和王爷之间的事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秦云一听,眼睛都闪出了精光:“真的吗?”
“真的。”楚瑾诚恳地点点头,“我这个人,素来嫉恶如仇,若是有对不起我的,我必定十倍百倍地要回来,但秦笑,真的不是她的问题,她和王爷早在我之前,就已经互生情愫了,你这个做兄长的竟然一点儿都不知道,真是失职呢。”
“我真的我不知道。”
“我也不是要责怪你的意思,只是秦笑很好,她就是背负了太多,也是因为我的原因,所以才会让她……是我应该向你们道歉的。”
秦笑在青、楼被人调戏、失、身,也是因为要假扮她,今时今日,若她还要因此来计较,就太不应该了。
而且,如果霍湛是认真的,在他们回南霜国的时候,秦笑和霍湛之间,也应该会有个了断。
对于秦笑来说,真的太残忍了。
“楚姑娘,不是这样的。”秦云叹了口气,有些话,难以启齿。
那些人,原本就……
“秦大人,以后你们都要对秦笑好好的。”
“她是我妹妹,我肯定会对她好好的。”
“那我就放心了。”
秦云有些愣愣的,这话,应该他这个做兄长地来说吧。
怎么感觉怪怪的。
“好了,我现在要去办事,还是那句话,护着殿下,他绝对不能够在这个地方出任何事。”
好不容易将霍诚筠扶上了太子之位,要是霍诚筠倒了,她的任务就完蛋了。
楚瑾离开官驿的时候,霍诚筠就在门后。
诚然如李陵所说的,楚瑾要再一次深入虎穴,他着实为难。
他不想勉强楚瑾,但若是楚瑾不去,凭借他们也无法在鹤城全身而退。
当时说让楚瑾离开的话,也不过是一时之气。
他不想靠女人,但在这里,在北荛国,他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做。
倘若北荛国这边能够干干脆脆地提出要求来,兴许,他还有法子,但就这么吊着,也没个明确的说法,他又能够做什么?
再者,拓跋浩已经在品茗的时候明确说了,楚瑾和宁骁要成婚了,当时就明明白白地提出来,倘若新娘子不见了,可就要算在南霜国的头上。
霍诚筠倒是想硬气一盘的,但在他国之都,他又能做什么。
这些,他都不敢同楚瑾说。
军国大事之前,他的确是又一次负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