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可不是他说的,他让我和他品茗,我说要出关文书,他就顾左右而言他,说是要留我来喝你一杯喜酒,得算对南霜国的谢礼。”
“呸!这只是强留你下来的借口。”
“我知道,但你为什么要嫁?”
“我刚刚不是说了权宜之计么?”
“那当初我让你权宜之计嫁给我的时候,你可有动过念头?”
楚瑾皱了下眉,霍诚筠全都看在眼里。
他悻悻地叹了口气:“到底,你还是在埋怨的,是不是?”
“你想多了。”
“我还希望是我想多了,若你心里埋怨我,至少你心里还有我,可你却不是在埋怨我的,是不是?”
“太子殿下,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你方才又说我在埋怨你,你现在又说我不是在埋怨你,你这逻辑不对。”
“你少在这儿和我打马虎眼儿。”霍诚筠又倒了些热茶在楚瑾面前的茶杯里面:“不是我说你,你这么大的人了,都不知道好好地照顾自己,要不是有云司业回来说你在宁府,李陵立刻去求证了你的安全,也不知道我们会慌成什么样子。”
“有什么好慌的?”
“你当我们全都是十七皇叔那般稳如泰山么?”
楚瑾一愣:“无端端地提他做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好奇,若是十七皇叔陷入如此境地,他会用什么法子脱困。”
“你别在这儿杞人忧天,他才不会让自己陷入如此境地。”
按她了解的霍湛,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陷入这等危险的境地,稍微有一点点危险的苗头,他都会拆除这种qian藏着的危险。
再后来,就跟玩似得了。
“咳咳咳!你可不可以稍微公平一点。”
“什么公平?”
“算了。”
霍诚筠已经不想在楚瑾这个小迷妹面前再说霍湛什么了。
十七皇叔的确是神,能够化腐朽为神奇,也能够让南霜国这等积弱之国屹立不倒,让其他国家不敢轻易来犯。
要是没点真材实料,还真无法达到这等境地。
这样的人,是应该有人崇拜的。
但心里就是酸酸的。
那些话本子说的什么鬼话,唱戏的也没个正经的。
他可比十七皇叔先见到楚瑾,也是他先动情的,但为什么在一桩错误的替嫁婚姻之中,那两个不对的人却是看对眼了。
是看对眼了。
在买卖房的时候,他就发现了。
明明是已经被休了,但十七皇叔的眼睛里面,对楚瑾总是有一份温存。
那是对其他人没有的。
虽说他只比十七皇叔小几岁而已,但自打五年前的那场行刺之后,十七皇叔浴血重生,再回来的时候,眼里除了杀戮和暴戾之外,根本看不到其他。
那样的人,竟然对一个姑娘如此温柔。
那必定是看对眼了。
“喂。”
霍诚筠端起茶杯,却是有些不甘心地样子:“你和十七皇叔真的能走到一起吗?”
楚瑾看着霍诚筠,良久却是笑出了声:“我还以为你端起茶杯要以茶代酒地祝福我呢。”
“我在和你认真地说。”
“那你想吗?”
“我肯定是不想的。”
楚瑾挑眉,正要开口,霍诚筠却道:“但我知道,你应该是喜欢十七皇叔的。”
原来,这么明显了呀。
楚瑾没有说话。
“这一路上我想了很多。”
霍诚筠这一次,倒是实实在在地说。
“我想起我们之前发生的那些,好似就在昨日,我们在锡郡国,在纪府,促膝长谈,趁着月黑风高夜翻墙出了纪府去吃小馄饨,我都记得,可你大约都不记得了吧。”
霍诚筠认真地看着楚瑾,楚瑾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还真的是记不得了。
“算了算了,我也没打算让你记得,你个没良心的。”
霍诚筠还保持着端茶水的姿势:“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我不是非你不可得,你又嫁过人了,虽然是以纪云云的身份嫁的人,但我还是……”
不介意的。
说到这里,霍诚筠顿了一下,直接跳过:“多的我就不说了,若然以后你在十七皇叔那边混不起走了,可以来找我,也许我还可以给你安什么侧妃,什么嫔妾当当。”
楚瑾一愣,这话锋转的有些快。
“你愣着做什么,傻了么?是打算再重新回到我的怀里?”
“你想多了。”
“我知道我想多了,那你还不赶紧端茶,让我端了这么久,我手都酸了。”
楚瑾“哦哦”两声,赶紧端起茶杯来。
霍诚筠不等她再说两句,直接碰了杯,就像喝酒那般,一饮而尽。
那茶的味道,有些苦涩,呛得他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楚瑾正要起身,霍诚筠却站起身来:“你出去吧,我要自己静静。”
“你?”
“你赶紧走!不然我要后悔了!”
霍诚筠擦了擦眼角的泪,真是太蠢了,做什么要成全别人。
还要为这个女人再哭一次。
傻不傻呀。
楚瑾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霍诚筠在发什么混,只觉得这个时候的霍诚筠就像一个孩子似得 ,让人心疼。
她退出了霍诚筠的房间,将房门拉好的时候,一转身就看到了李陵。
“你不是去找草了吗?”
“殿下都和你说了?”
两个人,同时发问。
楚瑾下了台阶,走到李陵跟前:“你知道霍诚筠……”
她后面的话,没有继续,李陵已经点了点头。
“他受刺激了?”
“是。”
“哈?”
“太子殿下,昨夜和我谈了许多,直到天明。”
“难怪看他的样子,有些憔悴。”
“太子殿下说,从来没有看到过你笑的那样开心,一想到可能会因为他,而让你断送一生的幸福,要嫁给北荛国的那个刽子手,他的心里就不好过。”
“嗯?”
“太子殿下还说,若是能够和你划清关系,你应该会离开鹤城,这样你就不需要牺牲自己了。”
楚瑾皱了下眉,看这紧闭着的房间门,那个男人……
还真的是蠢呀。
“太子殿下说,从前和你的种种,如果能够在余生重温就足够了。你从来都不是金丝雀,也从来不需要别人来养,他是奢望了。”
“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
“想让你留下。”
李陵一点儿都不掩饰自己的目的:“我就是怕你会因为太子殿下的一番说辞,而离开鹤城,离开北荛国,我特意支走秦大人回来找你,要将你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