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兴河是绝对不允许楚瑾来比试的。
原本楚瑾在对药材的认识和学识上就要比殷碧玉高一个段位,再加上她还去了开阳院,这么长的几个月,也不知道在开阳院学了什么,那么神秘的一个学派,他可放心不下。
徐夫人横眉冷对:“刚刚你不还是要让我求你,给我个学生么?现在本座的学生就在那站着呢,你却不让她来比试,这又是什么意思?”
“那是你的学生吗?”杜兴河冷声道,“那是被我们摇光院开除了的学生!”
顿了顿,他又对着后面的一众学生问道:“是不是呀!”
这话问的,谁敢说不是呢?
“是呀,怎么能够让被开除了的学生来参加这场比试呢?”
“就算不是被开除的,但现在已经是被调了学派呀,开阳院的,怎么能够和我们比?”
“赢了还好,输了,算谁赢,明明是我们摇光院内部的比试,怎么能够允许开阳院的人来?”
“那么神秘的学派,万一用个阴阳术来,可怎么办?”
七嘴八舌的声音吵的人耳朵都疼了。
“你们可就闭嘴吧!”
陆肖肖是开阳院的死忠粉,一听有人说开阳院不好了,立刻就站出来了:“说了那么多,还不是怕输,开阳院有没招惹你们,你们摇光院的人那么多,开阳院才多少人呀,而且还派唯一一个女人出来,你们是输不起么?”
“你个玉衡院的出什么声!”
有人见不惯陆肖肖的兴奋,冷冷地在人群里面斥责道:“这是我们摇光院内部的事,容不得旁人插手。”
杜兴河立刻道:“说的好,这是我们摇光院内部的事,容不得旁人插手。徐司业,我敬重你一声,叫你一声徐司业,但请你不要上梁不正下梁歪,你以前是开阳院的,你就找开阳院的人旁边,那像我的学生殷碧玉这样,是不是又要找天璇院的人帮忙呢?”
“一码事归一码事。”
徐司业有些厌恶杜兴河,他以前是开阳院的事,并没有多少人知道。
陆肖肖一听,简直就更兴奋了,她熟络地挽住楚瑾的胳膊:“你家司业大人以前也是开阳院的啊?”
“恩。”
早前听徐司业说过,不过当时也是小小地震惊了下,后来就没有再深究下去了。
“真是了不得了!原来摇光院的司业大人都是开阳院的,开阳院好棒!”
玉衡院的师兄听不下去了,走上前来,一把拎住陆肖肖的衣领就将她拉开:“你个臭丫头,让我带你出来,就到处说开阳院的好,没给我想想清楚,你是哪个学派的,你是玉衡院的,你再这样,我回去告诉司业大人,让他关你小黑屋子。”
“额,师兄,你不要生气,我这不是高兴么?”
“没见你入学时候那么高兴,见到开阳院的人,就东南西北都不会分了!”
真是太生气了。
陆肖肖尴尬地笑了笑,又打算往楚瑾这边去,哪知楚瑾已经往徐司业的方向去了。
她要做什么?
陆肖肖的心里刚刚生出这个疑问,就听到开阳院的另外二十七个人在一旁窃窃私语:
“还有没有下注的?一会儿比试开始了,就不能再变了。”
“你这下的太狠了,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小师妹到底是个什么水平,这怎么下注?”
“哪有什么狠的,反正这个比试都很简单,我问过了,断症、开方子、炼药,就三步,你们觉得小师妹在哪一步会赢就下注好了。”
……
陆肖肖很震惊,居然还可以这样玩!
她正打算凑上前去,后衣领还是被人拉着,师兄是绝对不让她再往开阳院去的。
别来一趟摇光院,把陆肖肖给弄丢了,回去可不好交差。
要是他早知道开阳院要来,打死他也不带陆肖肖来的。
而另外一边,楚瑾已经走到了徐司业的身旁。
杜兴河已然觉得事态严重了,楚瑾,是他最忌惮的一个学生。
能够过目不忘,就一晚上的工夫背诵出《摇光本草》来,这等天赋,让他根本不放心。
原本他派出殷碧玉已经有十成把握了,现在忽然杀出楚瑾来,他很不甘心:“徐夫人,方才本座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楚瑾她不是我们摇光院的学生,你这样不合规矩。”
“怎么不是了?”徐司业冷冷地看了一眼楚瑾。
楚瑾点了下头,立刻就开始解腰带。
“诶诶诶!这怎么还脱衣裳了!”
“非礼勿视啊!”
天枢院那边闹的最凶。
楚瑾将外面孔雀蓝的袍子给脱下来,里面是摇光院的院服,一袭白袍,看起来就很素雅。
杜兴河皱起眉:“你们以为,就一套院服就可以当我们摇光院的学生吗?徐夫人,你这是当本座是傻子吧?”
“本座可没有这样说,你要是自己这样认为,本座也不为难你。”
“你现在和本座逞口舌之能有意思吗?反正,你今日要是让开阳院的人来比试,本座是不会认的。”杜兴河冷冷地说道:“你若执意如此,那本座就不奉陪了,这场比试,本座不伺候了。”
他刚刚一拂袖准备走人,还在点银子的翼宿就坐不住了:“诶诶诶!杜司业,您这怎么能够说不比就不比呢?”
他将银子给揣好,好不容易才让他们下注准备豪赌一把,要是这不比了,他不赔个倾家荡产啊。
杜兴河冷声道:“你是什么人?”
“呵呵,学生开阳院翼宿。”
翼宿倒是很恭敬。
“开阳院,呵呵,什么时候你们开阳院的手伸的那么长了,竟然管起我们摇光院的事了。”
“哪里是管呀,我只是说个事实,你们不是早就立下了要比试的约定么?人啊,还是要按约定办事才好。”
不按约定办事,我这荷包可遭不住啊。
后面的话,翼宿强行咽回了肚子里面。
杜兴河哪里理会翼宿怎么说,他就是不愿意让徐司业得便宜,原以为楚瑾走了,他可以占个大便宜,哪知楚瑾不仅没有离开辟雍学院,反而是去了摇光院,这谁受得了?
“我说不比就不比!”
杜兴河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殷碧玉,咱们走!”
“谁要走啊?”
苍老而有力的声音传来,杜兴河的脚就跟灌了铅那般,抬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