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世钧眸色渐深，攥紧余栀的手，把她狠狠扯回来。
“我不可能出轨。”
余栀拧眉，看了眼他腰间衣服里渗出的血，“先去医院。”
“余栀，别想用这个报复我。” 江世钧捏住她的胳膊，“我没有犯规，你也别想出去乱搞。”
余栀神情颓然，这样的对话让她很疲惫。
因为我没有，所以你不能有，她不喜欢这种话。
“去医院吧，你流太多血了。”余栀看着他唇色泛白，脸色也不太好了。
江世钧冷沉地盯着她，一动不动，让她也走不开一步。
眼看着外套也快被血浸湿了，余栀终于松口，“我不会那么做，没打算报复你。”
两人去了医院，江世钧包扎好伤口，医生开了消炎等药物，余栀在一旁听得认真，注意事项都记得清清楚楚。
处理完后江世钧也不急着走，说了句：“去季衍那边。”
“……我不用。”余栀捂着胃，“已经不疼了。”
江世钧哪管她用不用，拎过去又做了一大堆检查。
他在外面等着，季衍走过来看他，“你怎么回事？怎么伤着的。”
“没事。我问你，情绪会影响她的胃疼？”江世钧问。
“废话。”季衍直接说：“没听过那些生气激怒的忽然崩血管啊？而且像她吧，还有应激反应，你上次不是和她在南市检查过吗？病例后来我看了。”
过了一会儿，季衍又没忍住说：“她有她的心魔，你有你的……所以你脾气别太坏。”
半晌，才听到江世钧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声音，“我没跟她发脾气。”
原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隔日江老爷子就知道了这件事，气得在江家老宅发脾气。
江世钧一进门就被劈头盖脸一顿骂。
“你到底是怎么跟叶子睡到一张床上的！”江老爷子厉声训斥，脸颊通红。
“爷爷你听谁说的，我和叶茗……”
“你闭嘴！”江老爷子举着拐杖狠狠抽向他的肩膀，“你对得起栀栀吗！啊！”
“爷爷您先消气！”江世钧不怕被打，就怕老爷子又被气着了。
老爷子胸口剧烈起伏着，呼吸急促，指着江世钧的手不停在哆嗦，忍了半晌才咬牙说道。
“学什么不好，非学你爸！教你这么多，连最基本的负责都忘了！”
江世钧瞳孔微颤，隐去所有情绪，竭力保持着最后的冷静。
“江世钧，我以前有没有问过你，是你说你不喜欢叶子，现在又这样做！”
江老爷子呼吸哽咽，苍白的双眸看起来很浑浊，身体不堪重负似的晃了下，“江世钧，你别糟蹋人了，和余栀离婚。”
说完这话，老爷子呼吸一紧，站都站不稳，双眼一闭昏了过去。
余栀赶到医院的时候，人还在抢救中，江世钧和季衍站在外面，满心满眼的焦虑。
江世钧根本没看到人走过来了，目光盯着空无一物的墙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余栀担心地看着手术室，想问些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直到手术灯亮起，主治医师卢医生一脸严肃的出来，“江少，江老先生情况不太好，肺部受到的影响太大了，放疗起到一定的作用，但目前情况依旧不乐观。”
“我们团队当然会尽最大的努力去做，但您还是要做好心理准备，江老先生的肺癌属于极少见的类型，我们实在难下保证。”
一番话，让在场几人心更凉了。
余栀站在江世钧身边，都能感觉到他紧绷的手臂在微微发颤。
她心里一阵抽疼，呼吸都带着酸涩。
“江爷爷现在怎么样了？”她问医生。
“还在昏迷，要等醒了之后再看情况，现在还不建议探望，留院观察。”卢医生说。
季衍和江世钧说：“你别太担心，这种时候急也没用，江爷爷会没事的，我和卢医生去看看。”
季衍和卢医生去了办公室。
江世钧一直没出声，面无表情什么情绪都看不出来。
余栀拉住他的手，冰凉微抖，她心里又忍不住抽疼，“江先生，奶奶这几天出门了，先不告诉她，别让老人家担心。”
江世钧应了一声。
余栀喉咙干哑，在这个时候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世钧才开始说话。
“是我错了，说了多少次不能气着……”
余栀拉着他的手紧了紧，声音哽咽，“不是你的错，爷爷病了，这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你不愿意气爷爷，这次是怎么了？等爷爷醒了好好跟爷爷说，爷爷最心疼你，不会一直……”
“你是不是也不信。”
余栀顿住，没明白他这句话，“我不信什么？”
江世钧深邃的眼眸紧盯着她，回握住她的手，力气很大，攥的她手骨生疼。
“你也不信我和叶茗什么都没有。”
余栀只稍微反应了一下，猜到了爷爷为什么会晕倒了。
她认真地看着江世钧，安抚地笑着，“我没有不信你。”
江世钧看了她一眼，松开她的手，直起身子，“我知道你们不信。”
“我信你。”余栀走到他面前，叹了口气，虽然不想再提这事了，但是……
“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和叶茗，从一开始就没有，我知道你不会做这种事。”
江世钧愣了下，捏了捏眉心，他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了。
“我很介意，这和我信你，不冲突。”余栀苦笑一声，“我倒现在还是很介意。”
“江先生，你有背叛我吗？”她看着江世钧问道。
“我没有！”江世钧急声说。
“嗯，信你。”
江世钧对上她黑亮的眼睛，只一瞬就挪开了。
余栀当初是因为契约，现在……她从不怀疑，也是因为本就没什么感情。
他满脑子都是爷爷说的话，现在看着余栀更分不出其中的真假。
“江爷爷知道了是吧，等他醒了我会帮着说清楚。”余栀说。
“爷爷不会听你一个人的，在这件事上，你确实需要我。”
说完，她又兀自笑了，“而且我本来不就该做这种事吗？安抚二老是我该做的。”
江世钧捏着越发疼痛的头，眉头紧皱，“你……”
你还想要什么，这次给你多少钱比较好。
但只这一个字，再说不出其他，就算知道她有目的，就算知道她爱钱，但这一刻忽然说不出那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