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晨觉得他脸上的表情很可怕，就像一只随时会吃掉自己的猛兽。
她吞咽了下唾沫，怯怯喏喏道，“我、我今年二十二岁。”
二十二岁，那么五年前就是十七岁的未成年。
唐遇寒沉默着，削薄的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俊美到不可方物的脸上冷寂一片。
良久之后，他语气低沉地开口，语气淡漠至极，“今晚的事，我不希望有第三个人知道，如果你今天是想跟我讨要你的清白，直接开价吧。”
李婉晨仿佛被他的话震惊到了，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娇俏的脸蛋一阵红一阵白，“唐少，你每一次都是这么打发跟你发生过关系的女人吗？”
唐遇寒顿时笑了，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怎么？难不成你还想我对你负责？”
他声音寡淡，却透着森寒妖凉。
李婉晨紧紧交握的指越发用力，过了好片刻才终于鼓起勇气，“那天晚上……是我的第一次。”
男人冷冷瞥了她一眼，俊颜上表情淡漠得不近人情，“既然如此，当初你为什么不找我，非要等到五年后的今天？”
她摇摇头，说话间唇瓣都无法抑制地轻轻颤抖着，“我也没有想到会再次遇到你，今天跟你演对手戏的时候，我都吓坏了。”
她这话也是在解释，为什么今天拍了个亲吻戏NG了那么多次。
唐遇寒眼底掠过一抹寒凉，静默了几秒钟，泠泠然掀唇，“五千万，够不够？”
李婉晨的脸色很苍白，情绪冷烈，“唐少，你现在是打算用钱来侮辱我吗？”
男人再开口，语气冷淡平静得不像话，“不然呢？你想我用什么来借侮辱你？跑车？钻石？还是别墅？”
李婉晨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瞪大的眼眸中满满都是不敢置信，“唐少，你觉得我是那种贪慕虚荣的女人？”
“不管你是什么样的女人，我都没兴趣。”唐遇寒将手中的高脚杯重重搁在桌上，站起身就往外走去。
“你去哪儿？”李婉晨忙不迭跟着追出去，急急道，“不吃晚饭了吗？”
男人走到门口，修长的指握上门把，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没胃口。”
更准确的说，是被她倒足了胃口。
李婉晨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突然一把抓上他衬衣的袖子，以后背抵在门上，拦住他的去路，“唐少，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我也不希望你误会我！我原本其实并不想把五年前的事说出来，可是看到你，我还是没忍住……我只想……”
唐遇寒收回握在门把上的手，侧目扫了她一眼，眸中敛着阴暗不明的幽光，“李小姐，你到底图什么呢？”
李婉晨微白着脸色，惨淡地扯了下嘴角，笑容中有几分涩然与悲怆，“唐少，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唐遇寒愣了一瞬，片刻后，轻笑着看向她，笑意却丝毫不达眼底，“怎么，难道李小姐还喜欢上我了不成？”
李婉晨听着他轻谩的语气，面上神色一滞，“我知道你有未婚妻，我的行为在你眼中可能很无耻，但是感情的事谁也没有办法控制。今天上午拍戏的时候，其实我对你……对你就已经……你应该知道每个女孩子对第一次都会有一种特别的情结……”
她的脸上带着委屈，眼眶通红，清秀素雅的脸蛋在灯光下看起来愈发楚楚可怜。
黑眸幽冷如潭，唐遇寒的嘴角浮起一丝浅笑，几不可见，“娱乐圈里，从来就没有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李小姐的演技我很欣赏，不过劝你还是留着明天在片场发挥。”
李婉晨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当面打过脸，这种带着羞辱感的难堪真的让她恨不得夺门而出，可是，她知道不能。
眸光微闪，李婉晨抬头看着他，眼神情真意切，“唐少，也许你不相信我说的话，但是我是真心的。”
男人顿时就笑了，漆黑的瞳仁中映着细碎的光，笑容有种摄人心魄的魅惑力，却让李婉晨看得心惊肉跳。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被封杀，从娱乐圈里彻底消失。二是安分拍电影，今晚的事情就当从来没发生过，跟不要再提五年前的事。这部电影上映后的颁奖礼，也许会再出一个二十二岁的影后。”
二十二岁的影后，那岂不是会成为第二个林文静？
李婉晨娇躯狠狠一颤，片刻后，她深呼一口气，僵着脊背一点点退到旁边，“你放心，我们的事，我不会对任何人说。”
唐遇寒只是深深盯了她一眼，并没有再说话，伸手拉开包厢的门，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李婉晨被他那眼神看得心下突地一沉，等回过神，男人已经出了包厢。
她立即追出去，小跑着追上他，气息微喘，“唐少，我手机没电了，联系不上经纪人，你可以顺路带我一程吗？”
“不顺路。”男人目不斜视地往前走，淡淡搁下话，便推开旋转门往外走。
李婉晨不死心，继续追着他，出了门有一段台阶，她脚上穿的是高跟鞋，走得太急，一不小心踏空一级台阶。
“啊！”身体在瞬间失去平衡，朝着唐遇寒那个方向栽倒过去，她顿时吓得脸色发白，失声惊叫起来。
见旁边的男人似乎完全没有要救她的意思，李婉晨的心都快要跟着一起摔出嗓子眼了。
这个台阶虽然不多，但是就这么面朝下跌一跤的话，估计她这个女主角也不用当了。
她死死闭上眼睛，对自己愚蠢的自残行为悔恨不已。
忽然！
一只大手横过来，掐着她的腰，一捞一带，便稳住她的身体。
借着那股力道，李婉晨顺势扑进男人的怀里，紧紧抱住他腰。
与此同时，黑暗中，那位收到匿名短信蹲在餐厅外的狗仔抓准时机，对着他们搂抱在一起的身影，狂按相机快门，连续拍了几十张照片。
闻着男人身上清冽的气息，李婉晨还没来得及说道谢的话，唐遇寒已经推开她，转身继续往前走。
“唐少，我……”
前面的男人忽然顿住脚步，李婉晨差点儿没撞到他身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