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时念不禁再次想起李婉晨坐进唐遇寒车里的那一幕,失神了几秒钟后,她轻轻扯起唇角,“没有。”
老公,不属于男朋友范畴。
王磊听后顿时笑起来,似乎很开心的样子,不过没有再多说什么。
这时,有位工作人员目光落在姜时念这边,眼珠转了转,突然高声喊起来,“对了,我们今晚还没跟姜副导喝呢!来,我先敬你一杯,以后还请副导多多关照!”
姜时念把酒杯端起来,客气道,“谢谢。”
她五年来一直滴酒未沾,可是最近却连续破了两次例。
“念念,我也敬你一杯,恭喜你荣升为副导。”
“还有我还有我!”
餐桌上,几乎每个人都跟姜时念喝了一杯,姜时念倒也爽快,来者不拒,一杯接着一杯地干。
后来,姜时念再站起来的时候,身体明显开始摇晃了,不过说话条理分明,吐字也很清楚,“谢谢大家,我也只是个新人,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希望我们能相处愉悦。”
说完,她仰头一口气将杯子里的酒喝光,因为喝得太急,不小心呛得咳嗽起来。
江语希正要来扶她,坐在她另一侧的王磊已经率先起身,“姜副导,你还是少喝点酒,这里有果汁。”
他扶着姜时念坐下来,又替她倒了一杯果汁。
姜时念对他摆摆手,没有接,以手撑着额头,缓缓闭上眼睛。
另一头,唐遇寒驱车载着李婉晨去了距离影视城很远的一家西餐厅,进去后直接要了一间独立包厢。
进包厢前,李婉晨的手机忽然震响,她借着接电话的功夫,从包里取出另一只手机,发了个匿名短信给认识的狗仔。
十分钟后,就有侍者推着餐车进来,放下酒菜,又恭敬地退了出去。
餐桌上,唐遇寒长腿交叠坐在那里,深沉的眸子漆黑一片,冷冷睨着坐在对面的李婉晨,并未开口说话。
此刻,他逆光而坐,脸上的表情看不分明。
但是周身散发出的森冷气场,让包厢里都像是笼罩着一层冰冷的气息,甚至连空气都无端变得稀薄起来。
餐桌上,牛排看起来美味可口,高脚杯中倒好的红酒更是香醇无比,可是这两个人都没有多看一眼。
李婉晨放在腿上的两只手交握着,正襟危坐,看起来非常紧张。
气氛僵冷,包厢里死寂一片,安静得连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在男人的注视下,李婉晨感觉自己就像没有穿衣服一样,被赤果果地审视着,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诺诺地开口道,“唐少,我……”
“说吧,”唐遇寒掀动薄唇,俊颜上表情寡淡却透着几分冷戾,带着足以让人胆寒的威慑力,“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李婉晨对上他的视线,有一瞬间的退缩和惧意,脸上的表情透着几分难堪。
不过想起姑妈之前交待的话,她咬咬牙,细细柔柔道,“唐少,你误会了,我并没有想从你那里得到任何东西。”
“误会?”唐遇寒扬唇一笑,神情三分阴鸷,“刚才你故意提起五年前的事,现在却告诉我是误会?”
五年前在皇家会所发生的事,他记得不是很清楚。
但是,他明里暗里调查过很多次,一直没有查出那个女人的身份。
难道那个女人是李婉晨?
李婉晨在他的质问下,眼睫毛颤了颤,忐忑不安地望着他,“五年前的事,我姑妈不是故意的,所以我今天代表她来向你道歉,真的没有其他意思。”
姑妈?
唐遇寒眉峰一拧,眼眸冷如寒潭,唇角带起一抹深沉幽晦的弧度,“李晴文是你姑妈?”
李晴文就是五年前在唐遇寒酒里下药的投资人,后来查出她的身份后,唐遇寒精心为她制造了一场意外车祸,让她一辈子都只能在轮椅上度过。
李婉晨深深吸呼了两下,以缓解自己绷得死紧的神经,“唐少,我姑妈当初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后来她也受到惩罚失去了一条腿。这五年,她无时无刻不在为那件事忏悔,希望你能原谅她!”
唐遇寒轻嗤一声,嗓音覆着一层薄霜,“她受不受惩罚,与我何干?”
随着那一夜闯进他包厢的女人消失不见,唐遇寒也没有再继续浪费时间追究那件事,而是将所有的心思都转到报仇上来。
现如今李婉晨突然找上门,旧事重提,恐怕目的不止是恳求他原谅这么简单!
李婉晨一脸委屈地望着他,“唐少,您一定要这样不近人情吗?”
“李小姐,”唐遇寒把玩着手中的高脚杯,杯中琥珀色的液体随着他的动作,漾起浅浅的涟漪。
他抬眼看向她的脸,眸底的笑意不带丝毫温度,“我这个人不喜欢拐弯抹角,说吧,你的目的。”
李婉晨抿了抿嘴角,深呼一口气,情绪有点激动失控,“唐少,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没有什么目的。我承认我姑妈的行为是很……无耻,可是,该偿还的我已经替她还了。她种的恶因,我吞的恶果,难道还不够吗?”
唐遇寒瞳孔剧烈收缩,漆黑的眸底掀起惊涛骇浪,眉宇间有阴霾在跳动,“你什么意思?”
对上他咄咄逼人的眼神,李婉晨忽然就红了眼圈,沙哑的嗓音委屈到了极点,“五年前,我跟我姑妈一起去了皇家会所。当时我不喜欢包厢里的酒味和烟味,一直在外面透气,没想到后来进错了包厢,然后就……我那个时候年纪太小,从来没经历过那种事,心里很害怕,所以醒来就逃跑了……”
话,只说到这里,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又飞快地将头低下去。
唐遇寒的眼瞳又是狠狠一震,握着高脚杯的手收得很紧,骨节处泛着白,几乎要生生将酒杯捏碎!
她的意思是,五年前跟他上了床的女人就是……她?
想到这里,男人忽然觉得胸口堵得发慌,就像自己最喜欢的大白菜被猪拱过了一样,反胃,厌恶,嫌弃,同时也很愤怒。
他那双深寂的眸子阴冷幽黑得叫人胆寒,连开腔的嗓音中都是沁骨的凉意,“你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