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冲看不远处的城门紧闭,“可是城门现在是关着的,我们出不去。”
天山童姥不理会林木冲,眼看林木冲就要冲到广宁城的东大门了,“右拐前面不远有一间……医馆,你快带我进去。”
来到医馆前面,林木冲把天山童姥放下,“你等着我去叫门。”
林木冲刚要去叫门。
天山童姥在他后喊话,“你让开。”
林木冲不知天山童姥想做什么,忙退到了一边。
只见天山童姥强提了一口气,对着医馆的六合大门就是一掌,那扇由六扇小门组的大门瞬间四分五裂,还把里面一张桌子击倒了。
天山童姥本来就有伤在身,这会强制运功,一掌过后,她几乎要栽倒在地。
林木冲看着被劈成稀八烂的大门,忙过去扶住她,“童姥,这一掌打的真是帅啊。”
天山童姥扶着林木冲的手臂,“你少废话,快扶我进去。”
走进了医馆,天山童姥点着墙壁上一盏油灯,然后她向林木冲念了一连串的药名,叫林木冲到药柜去抓药。
林木冲感觉自己在偷药,“童姥你说我们要不要跟这家医馆的主人说一声啊?”
天山童姥只想林木冲快去给自己抓药,“麻利点,再这么多废话小心我杀了你。”
林木冲忙窜到柜台后面的药箱去抓药。
天山童姥缓缓说道,“雪荷……。”
林木冲笨手笨脚地药箱里去抓药,翻了大半天也没找到几味,“雪荷是不是就是雪莲,这里只有雪莲……。”
二人的动静已惊动了医馆的太夫,这会太夫掌着灯带着他两个虎背熊腰的儿子从后堂走出来。
天山童姥看这情况又要动手杀人,林木冲觉得没必要,他身上带了钱,不但赔了被打烂掉的大门,还出了抓药的钱。
给了钱后,太夫很快抓齐了二人要的药材,林木冲心想用钱肯定比用暴力好使,如果天山童姥打伤了太夫一家,那么多药还得自己一味一味找,真不知耽误到什么时候。
背着天山童姥在城里转了不知多少条小巷,林木冲总算找到天山童姥要找的地方,竟就是林木冲之前休息的那家客栈。
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刚才那帮刺客路过过客栈的屋顶,林木冲心想天山童姥果然有枭雄作风,兵行险招。
广宁府上空的这场雨就像赵飞误带的那押运队伍一样,走走停停,有一阵没一阵,一连下了一天一夜。
幸亏赵家矿厂是提前完成了金国朝庭下的任务,在这广宁府耽误数日不要紧,否则一定要冒着风雨前进。
为了不让赵飞误等人认出来,林木冲化了个妆,下额贴了些假胡子,换了套旧衣裳穿着。
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不过也只能安全一时,那帮刺客没过多久就去而复返找来了。
幸亏客栈离赵飞误住的地方不远,林木冲一看那帮人来了,敲起铜锣大叫有“刺客”。
赵家校场押货的人一听有“刺客”,以为是来抢货的,赵飞误领着人就杀过来。
两次过后,那帮刺客不再敢来,只敢守在城外。
替天山童姥买了几次雪莲之后,林木冲自己带的钱差不多用完,天山雪莲虽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昂贵,但比普通药材却要贵很多。
看天山童姥伤势好得差不多,林木冲想告辞,他还得沿途跟踪赵飞误带着的押运队伍,天山童姥在电视里杀人如麻,他也不敢奢望她还钱,只当做回善事。
不想天山童姥却拦住了林木冲的去路,“你就想这么走么?”
林木冲现在基本身无分文,再这样下去吃饭跟住店的钱都没有了,“童姥啊,你现在伤好了,大家就此告别,我还有别的事要做。”
天山童姥还拦住林木冲的去路,“你现在还不能走,我有事要问你。我问你为什么一直叫我童姥,我又不姓童。”
林木冲愣了愣,“那你是谁?”
眼前女人淡淡说道,“我姓霍,叫霍添娣,我现在问你,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林木冲没感觉自己有多好,“也不算什么吧,尊老爱幼,是我们年青人的责任。”
霍添娣竟脸色一变,仿佛很生气林木冲的这个说法,“尊老爱幼,我很老吗?”
林木冲看眼前女人说变就变,看她模样虽然不及天山童姥杀人如麻,但应该之前也杀了不少人,“霍……霍前辈,我不是这意思,我的意思是……是你很成熟。”
“你还叫我前辈?”
“可是我之前一直都这么叫你童姥的?”
霍添娣冷笑,“之前我是受了伤,所以只能任凭你摆布,现在我的伤已经好了。”
林木冲有点畏惧,眼前女人受伤的时候尚能一掌劈烂医馆的大门,现在伤好了,估计轻轻一掌就可以劈死个人,“那我叫你霍……霍姐?”
霍添娣有点烦了,“我这是少白头,与我的年龄无关。你也少废话,快老实招来,你是不是赵添孙那混蛋派来接近我的?”
林木冲忙解释,“我不认识你说得这个人啊,我是……是沈州赵家矿厂的人。”
霍添娣半信半疑,“我跟你又不认识,那你为何要救我?”
“救死扶伤不是……不是这个时代行走江湖的规则么?当时我以为你是天山童姥,见那么多人打你一个,你还有伤在身,才忍不住要出手。”
“你功夫底子这么差,就不怕死么?”
“怕,只是我可以用智去斗勇,结果你看到了,我斗赢了。”
霍添娣突然咬牙切齿,“那天要不是先着了赵添孙那个混蛋的道,那十几个人又岂是我的对手。”
林木冲看她面露凶光,“是是是,现在你的伤好了,就算……就算他们再来几十个也肯定不是你的对手。”
霍添娣狠狠盯了一眼林木冲,“那还用你说。”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林木冲在后面也不敢叫她,想着她性格偏激,容易暴躁,心想还是早点摆脱她为上策。
看着一屋子的药罐狼藉,林木冲仿佛做了一场梦一样,现在钱也花完了,只能想方法找赵家校场的人私下借点。
到了晚上,上天突然又拨下倾盆大雨,没完没了。
林木冲还道这次霍添娣一去不会复返,从此永不再见。
没想到睡到半夜,那霍添娣竟静静地坐在自己床边,只见她换上了一身衣裳相连的深衣,满头白发披散着下来,脸色苍白如纸,犹如鬼魅狐妖。
这一下把林木冲吓的魂飞魄散。
要不是林木冲半夜想上茅房,估计她在自己房间里坐到天亮,也发现不了她。
霍添娣看林木冲很害怕,开始面露善目,“你不要怕,你毕竟对我有过救命之恩,而且从没想过要加害于我,所以我也不会害你。”
林木冲松了口气,他可不想莫名其妙死在眼前这地方,“那……那你现在在这里想要做什么?”
霍添娣一脸正色,“现在外面下这么大的雨,我没地方避雨就回来了。”
听眼前这女人不是回来找自己的麻烦的,林木冲从床上起来在一边桌子的油灯里加了些灯油,“之前我……我忘了问你,那个赵添孙是谁啊,他为什么要害你?”
见林木冲提起这个,霍添娣带着无限恨意站了起来,“赵添孙是我的师弟,除了赵添孙之外,我还有一个师妹和一个师弟,分别叫做叶添香和郦添水。我们四个都是白雀门下的弟子,自小师傅就对我们四个一视同仁,不分彼此。孰料师傅归天之后,他们三个就连起来对付我,想夺我的大师姐之位。”
林木冲一听又是这种毫无新意的掌门之争,这种事情在他之前看过的古装电视剧里有很多。
不过这回不同的是,林木冲看到真的了,“要不这个掌门就给他们得了,反正他们也人多,加上你又在外面流亡,他们可能已经完全控制你那什么白雀门的舆论,你们门下的弟子估计全都支持你那师弟当掌门。他们人多势众,你就不要跟他们争了,你功夫这么厉害,走哪都是高手,那个破掌门不当也罢。”
霍添娣脸色一变,“大胆,你竟敢出言侮辱白雀门?”
林木冲吓得后退了一步,“我错了,我……我下次不敢了。”
过了一会,林木冲见霍添娣没有再追究自己侮辱白雀门一事,他开始慢慢开导她,“依现在你们三个师兄妹对你赶尽杀绝的所作所为,他们早违背当年你们白雀门创建之时锄强扶弱的初衷,反正这个教派性格都变了,这个掌门你就不要跟他们争了,争来也没什么意思。”
霍添娣沉吟了一会,“即便我让出掌门之位,他们也不会善罢干休,他们的目的并不在此。”
“那他们还想怎么样?”
“他们要的是‘破山令’。”
“那就给他们,一块掌门令牌,反正你掌门都可以不做,一块掌门令牌也无所谓,等他们名正言正之后就不会来找你麻烦。”
“‘破山令’不是一块掌门令牌,它是一种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