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口和后背早已经被汗水津湿,日头越来越大,她的每一步好像都会垮掉,但是,迎面,每前进一步,她的目光却越坚定,脸上甚至有了笑意。
笑和汗水,再加上咬牙,咬破嘴唇的血水混淆在一起。这股坚韧劲儿,令所有人都动容,没有人再从她的身上挪开过眼神。
“有的人,天赋异禀,轻而易举就可以完成别人完不成的。可是有的人,犹如蝼蚁,但是蝼蚁的力量有时候比人更值得敬畏。尉迟欢,好好想想。”厉岩拍拍尉迟欢的肩膀走上前去。
“我们这些人拼命,才能活着。”尉迟欢的耳边回荡着风如静的话。拼命才能活吗?他活着,好像从来没有拼过命。
尉迟欢嘴角一勾,眼神里突然有了东西。
“将,将军,我,我跑完了,”风如静浑身轻颤的站在厉岩的面前。
“好样的!”厉岩习惯性的拍了拍风如静的肩膀。
结果,风如静直接被拍在了地上。
一跌坐下去,“噗!”就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厉岩眼里闪过几丝惊慌,“快,把她扶起来!”
尉迟欢一个箭步上前,同时一个人去到了风如静的身边。
“啊!”风如静叫出声来。
“我,我,”谭锣赶紧松开了风如静的左胳膊。
“蠢货!”尉迟欢扶着风如静的右臂,将风如静扶起来。
“你说谁蠢货了!”谭锣不服。
厉岩打量一眼突然出现的谭锣,“没事了吧?”
“没事没事。”谭锣赶紧说道。
厉岩这才点头,指着风如静,“你们两个,扶着她多走几圈儿,再去吃饭!”
“是。”谭锣抢答。
厉岩多看了眼尉迟欢,这才满意的离开。
风如静转过头去,“你怎么来扶我?”
尉迟欢扫一眼周围的男子,“难道你想那些饿狼来?他们可是馋了很久,没有吃过肉了。”
风如静一听,脸一阵白一阵红,“你!”死流氓!
“饿狼?肉?你别听尉迟欢的,这跑圈儿赢得的肉片,没人敢抢,否则得关水牢的!”谭锣一本正经的说道。
“胖子,这肉可不是…”
“闭嘴!”风如静打断尉迟欢的话。
尉迟欢无所谓的耸耸肩,“走呗,转转。”
“你没事吧?”一边走着,风如静忍不住看一眼谭锣。
谭锣拍拍肚子,“我没事,好着了。不过,我没想到你的家人竟然别我老爹还狠,一脚把你肩膀踹脱臼了。应该很痛吧?”
谭锣同情的看着风如静。
尉迟欢有点懵,“她这不是被你们家卸的?”
“我们家哪有这么残暴,我听说是给他家人一脚踹的,是吧?”
风如静咬咬牙,点点头,眼角突然滚出来一滴泪。
尉迟欢和谭锣都是一惊。
“你,你怎么哭了?”
风如静伸出手去擦了擦,“是汗水。”
两个人明显不相信。
风如静叹口气,真是汗水,额头的汗水流下来,整巧落在眼眶里扎眼,她挤出来的。
她才不会哭。
“算了,以后这里我罩着你。”尉迟欢突然开口。
“我也罩着你,”谭锣也是开口。
风如静瞅着两人,“就你们?一个混混,一个胖子?还不如靠我自己了。”
“你说谁是混混?”
“你说是胖子?”
尉迟欢和谭锣同时开口,随即三个人都是笑了。
“新来的,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你的名字了吧?”笑过之后,尉迟欢问着。
“云匪,土匪的匪。他们都叫我,阿匪。”
“云匪,阿匪?这名字怎么这么奇怪?”谭锣挠头。
“因为我之前就是个小土匪啊。”风如静轻松的说道。
“阿?”谭锣惊住。
尉迟欢却是强势将风如静往身边一拉,一脸邪魅的开口,“小土匪,混混,是不是很配?”
尉迟欢的眼神又向风如静胸口挪去。
风如静直接伸出剪刀手,对着尉迟欢的眼睛抠了抠。
尉迟欢眯笑着,伸手去将剪刀按下去,“有话好说,不要这么暴力。否则没人要的。”
风如静撇撇嘴。却也是心下明了,这货真是看穿了她的女子之身。不过,他不挑明就行。
“什么要不要?我怎么没听明白?”谭锣一脸茫然。
“所以说你蠢啊!”尉迟欢毫不客气的打击。
“你再说一遍。”
“蠢!”
“再说一遍。”
“蠢货蠢猪蠢驴!”
“你!我跟你拼了!”
风如静摇摇头,两个幼稚鬼!
每一天的训练比前一天重,厉岩担心风如静撑不下去,但是每次似乎都是在撑不下去的边缘,她又硬撑了过来。而且明显的,有了风如静的加入,整个焚狱的训练势头都好了很多,最明显的就是尉迟欢。
厉岩对此非常满意,直接给风如静每天多加了五块肉。
从跑圈到负重跑,再到射箭,和对抗打,风如静快速的吸收着,不仅身体越来越好,而且短短一个月竟然还长高了一些,之前她不到尉迟欢的下巴高,眼下,已经到下巴了。
身体结实,腿脚更有力。因为肩膀原因,腿部动作和力道,更大。
但是看着不远处轻轻松松撂倒十人的尉迟欢,风如静还是不满足。
旁边谭锣摇摇头,“天才就是天才。”
风如静上下打量一眼还在啃着果子的谭锣,“你能不能不吃了,所有人都瘦了结实了,就你一个人胖成球了!天天吃肉你也能长胖,真是。”
谭锣上下打量一眼风如静,“什么只有我,你不也是胖了?”
风如静抡抡拳头,“我是结实,不是胖!”
谭锣后退一步,“你说的都对。”
谁让她打不过了。
“集合!”随着尉迟欢将十五个人撂倒在地,厉岩发声了。
风如静随着大伙儿一起过去站成一排。
“今天是十五,按照焚狱的规矩,你们今天可以回家一天,收拾收拾走吧。明天晨时,必须赶回来。谁晚了,我就卸了谁胳膊!明白吗!”
“明白!”众人齐声。
厉岩转身离开。
“终于可以回家咯,”
众人都很兴奋。不过也有不兴奋的,就比如,风如静。
“阿匪,你家在哪儿?咱们顺不顺道,顺道我送你啊?”谭锣巴巴的问着。
“是啊阿匪,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你家在哪儿了。”尉迟欢也靠了过来。
“我家在乡下,我现在在,在别人府上做下人。我,不想回去。回去就要干活。”风如静低头说道,想起一个月前,南宫叱问都没问一句,一脚把她肩膀踢脱臼了,她就。她不想回去。
“哦!我明白了,之前你那肩膀不是你家人踢的,是你主子吧?”谭锣恍然大悟。
尉迟欢皱眉盯着风如静,“卖身契签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