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跑什么?”金程曦很快就被抓到了一个看上去像是流寇头子的人面前,那人长得孔武有力,比他之前见过的百里归还要强壮上几分,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因为饥饿所以才来作乱的,这人皮肤黝黑,显然是经常在太阳底下暴晒的,手上都是老茧,金程曦觉得这人以前可能是个农民。
这个人金程曦有点印象,燕景铄以前跟他介绍过,流寇头子张召,也是跟李慰窜通的人,不过看样子,李慰好像没有跟他说过自己,所以他不认识自己。
看金程曦微微松了口气,装出一副怯懦的样子,“我,赶着回家……”
“回家啊?你家在哪?看你这白白嫩嫩的样子,不像是本地人吧?”张召满脸兴味地上下打量了下金程曦。
金程曦摇了摇头,似乎有点害怕的样子,“我是从宜陵镇来的,来卖粮食的。”金程曦该做的功课都已经做好了的,他知道武清县田地龟裂,无法种植农作物,那些粮食全部都是从宜陵镇买来的,张召是李慰的人,一定也是知道这一点的。
果然,听到他的话,张召并没有起疑,“哦?那你的粮食呢?遇上你大爷我,粮食就别卖了,全部交出来吧,还可以饶你一条小命。”
“大爷饶命!我的粮食都是家丁运着的,我跟他们走散了,正准备去找他们呢!”金程曦连忙说道,表情像是要哭出来一样,语气还有些哆哆嗦嗦的,把一个贪生怕死的有钱人演绎的活灵活现的。
好像是金程曦的表现成功地取悦了这些流寇,那张召指着金程曦,像是看猴子一样大笑道,“兄弟们看,他还挺胆小的哈哈哈,大家看他那样子,像不像猴子?”
一席话惹得旁边的人哄堂大笑,金程曦低下头,咬牙切齿,居然敢说他是猴子?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反正你们迟早要完蛋的。
微微平复了些心情,金程曦突然觉得自己的脸被人给捏住了,强迫着他抬起头来,脸上的手很粗糙,那厚茧刮得他的脸有点疼。
“大哥你看,这城里人就是不一样,皮肤白白嫩嫩的,比我家那婆娘还要好,可惜是个男的。”
金程曦嘴角微抽,该庆幸自己是个男的了。
“男的怎么了?”突然有一个人开口道,“听说那些富贵人家的人都爱玩漂亮的男人,我是没见过,不过你要是喜欢,让大哥送给你也不是不可以啊,但是你受得了你家那婆娘么?”
捏着他脸的手突然间松开了,随后传来一道嫌恶的声音,“玩男人?那么恶心?男人有什么好玩的?”
金程曦恨得牙痒痒了,深吸一口气,心中不停地告诫自己,现在局势不利,不能爆发,也不知道若飞和燕景铄什么时候才能出来,他现在不能再惹麻烦,不能再拖后腿了。
冷静下来之后,金程曦抬起头对那些人笑了笑,“几位大爷,我本来是想去武清县里面等我的家丁的,你们要是想要粮食,可以跟我一起去,只要你们别伤害我,粮食你们要多少有多少。”
“哦?要多少有多少?”张召问道。
“是啊是啊,我们这次出来带了不少的粮食,您要是想要的话,都给你也不是不可以的,只要你们绕我一条小命!”
“现在这世道,粮食可比人命值钱多了,你要是说的真的,兄弟们就饶你一条狗命,你要是敢骗我们……”张召冷哼了两声,“我就把你卖到楚倌楼去!你这白白嫩嫩的样子,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是是是,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欺瞒各位爷啊!”金程曦躬身说道,心中却暗恨,等燕景铄来了,一定要好好教训这几个人。
张召带着几个人押着金程曦进了武清县,好不容易才出来的,又要进去,心里实在是很不愿意的,但是现在只能拖一时是一时了,祈祷燕景铄和若飞能快点出来吧。
武清县里面并没有客栈,金程曦惊恐地看着张召把他带到了官府大门前,“你们,你们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干什么?自然是等你的家丁了。”张召不耐烦地推了推金程曦。
金程曦怕了,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他怎么就忘了呢?武清县没有客栈,这些人跟李慰关系不浅,一定能是会带他来官府的啊!简直了!
就在金程曦想着要怎么离开的时候,官府里面闹出的动静被张召发现了,顿时扔下了金程曦,“快!有人在官府闹事!”带着他的小弟就冲了进去。
被扔在原地的金程曦满脸迷茫,这就成了?
但是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立刻转身就跑,找了间破旧的房子就藏了起来,里面闹事的肯定就是燕景铄和若飞了,刚才张召那激动的样子,要是不知道的,还真当他是个为爱国的好汉呢。
“你是谁?”没想到这破房子里面还有人,看到金程曦,满脸惊恐。
连忙安抚那对受惊的小夫妻,“别急,我不是坏人,能让我躲一下吗?”
“你……啊!我想起来了,你是京城里来的。”那对夫妻中的妻子猛然说道,“你躲在这里做什么?”
金程曦上下打量了下他们,“李慰为官不仁,剥削百信,私吞赈灾银,论罪当斩,暴露之后意图造反,妄图挟持太子,太子跟他的侍卫已经跟李慰的人打起来了,我不会武,担心会拖累他们,所以先出来躲起来。”
“太子?”那丈夫似乎愣了一下,随后极其激动地上前两步,“太子来了?朝廷没有放弃我们?”
“当然,朝廷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百姓,李慰这种人不配当官,太子必然不会放过他的,一定会除了李慰给你们一个交代。”金程曦适时地给燕景铄造势,“等将李慰除去之后,太子会亲自为你们发放粮食。”
“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那两夫妻“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蜡黄的脸上早已经泪流满脸,怕是已经对燕景铄这狗官积怨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