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没了?”程随喃喃道,心里还心疼着千金醉。
岑远笑道:“阿随这样厉害,可不能始乱终弃。”程随看了看日头,打了个哆嗦,笑道:“哪里来的妖孽,看随爷收了你。”
岑远便将头倚靠在程随的肩上,黏黏糊糊说道:“人家不一直都是你的妖孽吗?”
程随的眉毛跳了跳,还是决定大度一点不再与脑壳有毛病的人计较,转念一想,自己将岑远的宅院烧了,八成是心疼地人也跟着有毛病了,便十分善良地没有将岑远的脑袋推开。
阳明子带着一行人对程随二人见了礼,道:“程小兄弟的救命之恩,圣贤庄没齿难忘,日后若是有需要,圣贤庄定不会袖手旁观。”
程随摆摆手,表示无所谓,岑远抬了抬眼皮道:“本座听说圣贤庄即将要大开山门,广招学子?”
阳明子还没有开口,阳绫便抢着说道:“是啊,算算日子也近了,听爹爹说不仅要招学子,还要招揽有才学的来客座讲学,不知道岑大哥意下如何。”
岑远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故意装作为难的样子,阳明子被女儿这么一提醒,也说道:“岑教主本就在圣贤庄客座的名单内,还望岑教主能够赏脸。”
见阳明子开口了,岑远故作为难道:“家弟与本座刚刚相逢没有多久,听说圣贤庄非宾客不能进,非学子不能入,本座实在是放心不下家弟。”
话都说的这样明显了,阳明子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便笑道:“程小兄弟若是不嫌弃,圣贤庄定以宾客之礼款待。”
岑远看了看程随,笑着推辞道:“家弟何德何能,能以宾客入圣贤,家弟从小顽劣,招猫逗狗比谁都在行,可识字读书却是让人头疼,怕是污了圣贤庄的清贵圣地。”
听二人客套来客套去,程随就感觉虚伪无聊,但是也知道岑远是为自己好,就压着不耐没有出声让岑远尴尬。
阳绫笑着嚷嚷道:“我也感觉程小兄弟性子太欢快跳脱,哪能当客座长老啊,不如程小兄弟跟着我和哥哥一起听学吧。”
本来是个极好的主意,可是阳绫提到兄长的时候,阳明子立刻就涌上了一层悲凉,声音也低了几分,勉勉强强笑道:“若是程小兄弟不嫌弃,圣贤庄必是会倾囊相授的。”
终于谈到正题了,程随就等这句话了,回话回的尤其快,道:“哪能嫌弃啊,荣幸之至,荣幸之至。”
程随嘴上是这样说的,心里却是为自己上了三炷香,悄悄祭奠了一下自己即将要故去的放荡不羁的人生。
见目的已经达成了,岑远道:“火快灭了,这宅院的阵也要破了,走吧。”
程随老感觉自己还有事儿没干,岑远这么一说,才一拍脑门道:“哎呀,瞧我这记性,快去救人救人,这一把火把宅院烧了,幻境也就破了,之前被困在里面的人,都在火堆里面呢!”
程随话一说完,圣贤庄的人顾不得欣喜,连端着的君子风范也不要了,手忙脚乱地往火堆里冲。
程随高扬着调调提醒道:“千万不能扑火啊,破那些环境,都仰仗着小火苗了。”
说罢,便大大咧咧坐在地上,一副脱力的样子对着岑远勾勾手道:“来,给你随爷捶捶腿,揉揉肩,伺候好了你随爷有赏。”
岑远便依言半蹲了下去给程随捏腿揉肩,舒服地程随直哼哼,岑远对着程随耳语道:“那天你坐我身上的时候,也是这样舒爽的。”
岑远刚一说完,就感觉手下的肌肉紧绷了起来,可程随的嘴上却道:“反正你随爷也爽了,算你伺候的好。”
说着,程随就有点想哭,两次雌伏,两次都没有尝到什么滋味,第二次倒是有些印象,就是爽的有些狠了,最后都没啥感觉,有些木然。
程随不禁有些担心,自己不会要从此对这玩意儿没感觉了吧,还没担心完,程随又开始唾弃自己,低叹一句,“堕落了。”
岑远憋着笑道:“却是堕落了。”
程随没好气瞥了他一眼,扇子扇的快翻出卡了花儿,道:“你随爷感叹一下,你没事儿瞎搭什么话啊。”
岑远抿了抿唇,没有再接话,程随又不习惯了,拉着嗓子道:“刚才不还搭话搭的挺顺嘴,才一会儿的功夫就哑巴了。”
岑远道:“只是想起来一句话罢了。”
程随便来了兴趣,问道:“什么话?”
岑远幽幽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程随想了想,感觉岑远也没有说错,便极为赞同地点点头,道:“所以以后小心伺候着你随爷,随爷可是这世上最难伺候的小人。”
岑远便十分认真的应了下来,表示以后定不会让程随失望,程随便将眼睛眯起来享受着岑远的服务。
服务还没有享受多久,一阵压抑的哭声就传了过来,程随没好气道:“有什么好哭的。”
看着阳明子抱着从火堆里扒出来的阳阙偷偷抹了抹眼泪,程随是有些不理解这些人的,自打程随有记忆开始,便是没爹没娘的,没人会因为自己的出现而欣喜,自是没有人因为自己的消失恸哭。
似是察觉到了程随隐隐的失落,岑远握住了程随的手,道:“若是你再离我而去,我也不会哭。”
程随是知道岑远答案的,没有意外,却还是涌上了些隐秘的难过,岑远又接着道:“哭是换不回来你的,若是没有你,我便屠进天下,再随你而去,我让这整个世间就做你一人的坟冢,让这世间的生灵为你一人陪葬。”
不得不说,这句话大大取悦了程随,程随可以压了压唇角,还是抑不住上扬的弧度。
程随道:“我好像有些欢喜。”
岑远站起来笑着抚了抚程随的发顶,道:“所以不要担心,放心地去圣贤庄,有我陪着你。”
程随反握住岑远的手,语气有些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紧张,问道:“你也去圣贤庄?”
岑远点点头,“你在哪里,我便是在哪里的。”
程随的心情大好,好像去圣贤庄读上个十层楼的书都不是什么大事了。
但是又不想让岑远觉得自己好哄,便长叹一口气,“唉,随爷的魅力大的连你都挡不住了,是随爷的错,便许你跟着随爷混口饭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