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阿黎的神色实在是严肃,阿箬虽然心里有些害怕,还是乖巧地应了一声。
阿黎摸了摸她柔软的发顶,缓和了下语气,道:“随公子刚才救了我们,你还没向他道谢。”
一听到程随,小姑娘便立马雀跃了起来,刚才的失落也不见了影子。
却突然又想起来自己的仪容,便是踌躇着不敢上前了。
阿黎还疑惑她为何如此,就听她小声问道:“阿黎姐姐,我脖子是不是很难看?”
原是担心这个,阿黎笑的无奈,将腕上帮着的粉绸卸了下来,仔细地挽在阿箬细白的脖颈上,笑道:“这样便好看了。”
阿箬立刻笑颜如花起来。
一向自恃最懂女子风情的程随也看不透这两个姑娘又在做什么了,虽说天气转暖了,可在脖子上围个东西还是略写的有些怪异。
还没等阿箬道谢,程随便催着游子隐离开了,留下阿箬失落地跟在后头。
刚才随公子竟是一个眼神都没有给自己,他是讨厌自己了吗?
是不是自己刚才放过那个怪人,让随公子不开心了,想着,阿箬却不知道自己放了那个怪人是对是错了。
阿黎看她有些不对劲,便问道:“阿箬,怎么了?”
阿箬哭丧着一张笑脸回应,“阿黎姐姐,随公子他是不是讨厌我了?”
原来是想这些,阿黎长长叹了一口气,“傻姑娘,阿箬这样可爱乖巧,随公子怎么会讨厌你呢?许是等的太久,伤口痛了吧。”
阿箬刚刚松开的眉头又皱在了一起,随公子的伤口狰狞可怖,一看便知到底受了多大的折磨。
而自己竟然这般不让人省心,还连累随公子拖着伤口来救自己。
不晓得自己的妹妹又想到哪去了的阿黎,只能拉着若有所思的阿箬跟在两人后头。
而程随,却将两个女儿家的心思远远甩在了后头。
他一直窝在游子隐的怀里睡觉,这人的胸膛宽阔,又十分紧时,手感也算的上顶好的了。
又不用自己动弹,无聊了便趴在他的怀里睡一会儿,也算是个消遣。
第八遍确认睡意真的不会来的时候,程随又抓狂了,不停捏着游子隐的肩膀逼问他,“老魔头啊,啥时候才到青城啊,有个人气儿的地方也行啊,太无聊了啊。”
奈何游子隐就只是个称职的闷葫芦,永远都是一句话,“快了。”
程随非常不爽,“你随爷看着那么像好哄的小孩子吗?”
游子隐还真的点了点头,说道:“像。”
真的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啊,程随仰天感叹一声,“老魔头啊,若是谁嫁给了你,不小心死了那一定是被你气死的,你信我。”
看程随的苦大仇深的样子,游子隐认真地保证,“我不会让你死的。”
程随翻了个白眼,“我又不嫁给你。”
游子隐没有说话,只是抱着程随的胳膊紧了紧。这下子程随就又不乐意了,“哎,你勒死爷了,你放随爷下来,随爷脚不疼了,想走一走。”
这个小小的要求被游子隐搞不客气地拒绝了。
程随自己都感觉自己实在是欠得慌,从前就想着能少走两步路,想法设法让人背着抱着,如今却是想走都走不成了。
可游子隐越不让他下地,他便越想下地,抓心挠肝感觉脚痒的厉害,“我脚真的不疼了,求你了,让我下去走一走吧。”
游子隐还是不同意。
“我想撒尿。”一直得不到允许,程随憋气憋了半天,终于让他憋出了个招,
果然,游子隐立马就停下了,转身对后面跟着的两个人道:“掩目。”
两个姑娘不明所以,却还是将自己的双眼捂严实。
程随有些不可置信,“你不会是让我在这撒尿吧。”
游子隐没有说话,将他抱在了一处被小树遮挡的空地处,二话不说就开始解程随的腰封。
腰封被程随紧紧地扯住,此时此刻,这腰封不是普通的腰封,而是他的尊严和贞操。
他如此抗拒,让游子隐有些不理解,“不是要如厕?”
程随还是紧紧地扒住自己的腰封,有些欲哭无泪,“你松开松开,我自己能成,我自己下地撒尿。”
游子隐的面容严肃,“你不方便。”
程随想死的心都快有了,哭丧着脸喊着:“我是两条腿不方便,又不是第三条腿不方便,你放开我!”
在他血泪的哭诉下,游子隐才终于将他放在了地上。
脚踏实地的感觉真特娘的清爽啊,还没等他清爽多久,游子隐的大手便又摸上了程随的腰封。
程随是真的想要骂娘了,在如此的激愤下,声音都拔高了好几个调,“游子隐你个混蛋!你松开我,你个色狼!臭不要脸!”
这声音听着极尽委屈,甚至还有破音之后的哭腔。
将树林外头不明情况的两个姑娘先吓了一跳,反应最大的就是阿箬,二话不说就往树林里冲,被阿黎扯着衣袖拦住。
阿箬的神色又急又怒,“阿黎姐姐!你放开我,随公子有危险!”
“你先别急,许是两人闹着玩,你也能看出来魔主对他的情谊,一定不会伤害他的。”
“可是,可是……”
阿箬可是了半天也没有可是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最终心一横,甩开阿黎就冲进了小树林。
阿黎没办法,也跟着冲进去,却在看见小树林景象的那一刻惊呆了。
程随眼眶微红,紧紧护着自己的腰封,虚弱无力地被游子隐揽在怀里。
游子隐的衣衫不整,还扯着程随的腰封,一副霸王硬上弓的样子,看见来人,游子隐从善如流地将衣服整理好,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程随带着水光的眸子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显然是被气的不轻。
阿箬指着游子隐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你你……”说着,自己先委屈地哭了起来,“随公子这样好,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欺负他。”
游子隐一向是视程随之外的人为无物,这哭声对他造不成多大影响。
程随却是先遭不住了,熊着一张脸解释道:“你不要哭了,他没对我怎样,就是帮忙而已。”
阿箬知道自己是不聪明,可也不至于傻到连欺负都看不出来,听程随这样一说,便更加心疼他了。
而程随的熊脸,也被阿箬解读成了另外一种含义。
随公子一定此刻心里难过极了,却还是故作坚强,害怕我们担心,魔主果然是坏人,欺负随公子的坏人。
因此,阿箬非但没有止住哭声,反而哭的更痛快了。
程随恨不得用两个东西将自己的耳朵堵住算了,阿黎压根就没有打算管自己的妹妹。
自己妹妹的尿性自己最清楚,若是自己想不明白,能哭一整天,谁哄都没有。
终于,在程随的耳朵堪堪要废掉之后,阿箬才好不容易止住了哭声,抽抽搭搭道:“随公子,你,你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这一本正经的样子,说的跟真的一样。
还没待程随表达信与不信,游子隐便很干脆地替他拒绝了,“不必。”
阿箬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像只护崽的小鸡一样与游子隐针锋相对,“你是个坏人!欺负随公子,我就不会欺负随公子!”
游子隐也难得有了孩子的心性,回了一嘴,“我不会欺负他。”
阿箬鼓着脸道:“鬼才信你,你刚才就想欺负随公子!随公子都快哭了。”
游子隐冷哼道:“他是舒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