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随理所当然地点头，“那春风度的兔儿爷，可是深得你随爷的欢心啊，你随爷啊，想的紧呢。”
江沅轻微一皱眉，便将心底的疑惑问出了口，“从前公子一定没有婚嫁做娶过吧？”
程随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能低声“嗯”了一声。
江沅接着道：“这世间男女交融才是阴阳相融，龙阳总归是被人不容，走的也艰辛些，怎的公子这一入世倒像是直奔着公子少爷去的，连那姑娘女儿家瞅都不瞅一眼，倒像是被情所伤了。”
程随好容易亮起来的脸又黑了，他总不能说是从前只觉得女人是老虎，唯恐躲避不及。
又因为每次下山都被那姑娘妇人们捏着脸调戏，有一次竟是红肿着两个脸蛋回了寺里，被嘲笑的头都抬不起来。
程随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然干咳了两声，强着面子道：“那是因为你随爷阅尽千帆，看尽红颜了，如今想换个口味了。”
说完，程随就感觉自己这个架势装的好，显得自己真是个风流的浪子了。
江沅双手抱拳，一片佩服的神色，“那公子应该是会怜香惜玉的。”
程随立马就骄傲了，“那是，论起怜香惜玉的本事，你随爷称第二，还没人敢称第一呢。”
看着程随高兴了，江沅连忙趁热打铁，“那也请公子怜惜一下在下眼盲不能看路，牵着在下进城吧。”
程随突然觉得江沅一点儿也不老实了，自从去过临安鬼城，这一张嘴，像是开了花儿一样，竟说好话，如今还懂得迂回了。
程随的小心眼儿劲又上来了，道：“你是不是看那镜中的东西了？”
问罢，就感觉自己白问了，轮回镜的大小自己也是知道的，那么大一块镜子杵在那儿，想忽视都是难的。
江沅的神色不见一丝不正经，道：“不过是那所谓圣子自导自演的罢了，在下看来，他装得再像，也及不上公子，便没有仔细看。”
程随很容易就被取悦了，瞬间感觉江沅懂事极了，不愧是自己身边的人啊。
这样想着，就伸出了手，“来，拉上你随爷的手，随爷带你进城。”
江沅也没跟他客气，循着熟悉的温度探着握住了程随的手。
小临安的城门破旧，一看就是临时搭建起来充充门面的，城门口立着两个端正威严的守城，检查着来往人物。
轮到程随和江沅二人，守城上下打量了程随一眼，拧着眉道：“这，公子是外来的人口吗？”
程随道：“你怎知道？”
守城的笑嘻嘻道：“从前我在临安守城时，见过无数风采极佳的公子少爷，可无一人如公子这般，俊俏卓然。”
程随挑了挑眉，道：“怎的？我这样的还不许进城？”
那守城的连忙摆手，在程随耳畔悄声道：“不是不让进城，而是公子进城，要格外小心些。”
程随更加意外了，“哦？为何要小心。”
守城的面色有些为难，瞄了一眼程随身后的江沅，道：“两位公子虽是布衣，一定是世家大族的公子出来游历磨炼。小临安如今刚刚建立，我也不想再给小临安招惹祸端，就想多嘴叮嘱公子一句。”
程随点点头，道：“你说。”
守城的这才道：“这春风度的老板，也是一手建立小临安之人。最近正在大肆买卖年轻好看的公子，大家伙儿都念在那老板对临安有再造之恩，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再者说，那老板也是有原则之人，坚决不捉临安人，可外来的俊俏公子们，可没有这么运气了。”
程随叹了一口气道：“若真是如此，那我更要去见见了。”
守城的见程随这样兴致勃勃的样子，知道是再劝他也不会回头的了，只能叹了一口气由他去了。
“唉，现在的公子哥儿啊。”
程随咧开嘴笑了笑，骨扇那么一扬，倒真像个潇潇洒洒不谙世事的富贵小哥儿。
富贵小哥儿程随突然发了善心，对着守城的道：“小爷见你面色发黑，似有鬼气缠绕，最近还是不要见血的好。”
守城的被吓得不轻，看着程随的眼神也就变了，“公子啊，您真的能看出来？”
江沅笑道说话，“我家公子最是厉害。”
守城的这才讪笑起来，“是小的眼拙了，眼拙了。小的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公子……”
听守城的这样说，程随一点儿也不意外，“让随爷给你捉鬼驱邪？”
守城的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一大壮汉就对着俊公子无端端地羞涩起来。
程随摇着扇子道：“时机不到，等时机到了，小爷自会来这儿找你，你只需注意着，最近不要见血就成了。”
见程随愿意帮忙，守城的哪有不应下的道理，只感叹自己遇到了活神仙。
见程随和江沅相携走远，另一个守门的道：“六二啊，你就偷着乐吧，得亏是个刚出门历练的小少爷。要搁别人，谁理你啊。”
六二也嘿嘿地笑，“遇上好人了，遇上了。不过，你说这小公子啊，还真神了。那么多人瞧不出来的事儿，他只看一眼，就看出来了。”
“想来是哪个大家族的少爷吧，从小家里就教得好。”
两人这边恨不得将程随的祖宗十八代都夸上那么一边，程随却是带着江沅找到了春风度。
这么一看，不禁叫人眼前一亮，一路走来街上无不看起来破败简陋，唯有这春风度，比之前的精致更甚。
快道夜里，春风度也跟着热闹了起来。
不同于一般的兔儿馆，春风度看起来含蓄极了，门口不会有人出来相迎，只有淡淡的茶香墨意诱那风流浪子。
“咱们也去瞧瞧。”
程随晃着折扇，带着江沅，二话没说就迈了进去。
江沅扯住程随的袖子，亦步亦趋的样子亲密极了。
“呦，两位爷啊，您这是自带啊。”春风度的老板笑着迎了上来，江沅的身子一僵，拽着程随的手更紧了些。
程随扯着脸皮笑道：“听说这春风度重建了，也就连忙带着朋友来给捧场子了，听我这个朋友说啊，他也是从前来过这春风度的，就是不知道，老板你还认识不认识。”
那老板上下打量了江沅一会，嗤笑一声，“原来是攀上大树了啊，也算是你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