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程随便不说话了,游子隐说的也是有道理的,便也纠结了起来,“那怎么办?”
“能者居之。”
这个办法也许最靠谱,谁有能耐谁得,总不至于以后因为没能耐反倒是丢了自己的性命。
程随思考了一会儿,突然问道:“那你能不能将我的金丹整回来?”
游子隐摇了摇头,“不可。”
他说的是不可,而不是不能,程随一下子不能理解他是怎么个意思了。
“为什么到我这就不行了?”
游子隐这才道:“这本是秘辛,金丹之法,却是死后将魂灵遁入魔教靡靡之海,守护魔教。”
程随惊了一下,“难道这结丹的材料也是从那里来的。”
游子隐不说话,程随只当他默认了,“这还真是从何处来,到何处去了,陈思知道吗?”
其实不用游子隐再说,看他表情程随就知道,那陈思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估计自己也琢磨透了,就是不知道他底下的儿女们知道多少。
想到这里,程随给自己费劲地套上衣物,游子隐微微皱了皱眉,“伤还没好。”
程随撇了撇嘴,“我又不是个瓷娃娃,得去找那傻姑娘说说,别真将自己给卖了。”
游子隐虽然有些不悦,却也没拦他,只道:“那是她自己的选择。”
程随沉默了一会儿,道:“她是个好姑娘。”
只是一句话,游子隐就心领神会,扶着他向外走去,就迎上了陈思带着一众人正往过来走。
众人先是恭恭敬敬见了礼,陈思才将阿箬、陈星和陈彦三人弄到前面,道:“属下挑选了这三个,最终结丹机会在谁,还请尊主和大人过目。”
程随眼皮都没抬一下,就指着阿箬道:“这个,不行。”
看程随指着自己,阿箬还开心着,就听见程随无情的拒绝,一下子不可置信地看着程随,问道:“凭什么?”
“凭我做决定。”
程随的语气不算是很好,后背上的伤口扯得他站立都疼,阿箬却是意会错了意思,“随公子,你就那样厌烦我,不愿意我与你产生一丝一缕的关系吗?”
“不愿。”
“可我偏要与你产生关系。”
阿箬有些不明白,为何从前还与她好好的,今日就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让她认都认不出来了。
程随被她的坚定噎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是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过执拗了,阿箬又放软了态度,类似于恳求道:“我不是在意能否结成金丹,我只是想离你近一点。”
剩下的话,被吞咽在了口中,陈思甩着袖子斥责道:“荒唐!”
阿箬泪眼朦胧地看着陈思,问道:“父亲说女儿荒唐,难道父亲您就不荒唐吗?您将我们母女三人放在青城,可有一日思念母亲,与你这偌大的城主府想比,母亲那里日日冷清,父亲却是夜夜笙歌。如今,父亲你有何资格斥责我荒唐?”
陈思气的捏紧了袖下的拳头,额头上青筋直竖,仿佛下一刻就会冲上来给这个不孝女一个巴掌。
阿箬却根本不怕他,反而扬起了自己的脸,道:“父亲也想打我吗?就像从前打母亲那样,给我一巴掌吗?”
陈思的神色触动,握紧的拳头又无力的松开,阿黎连忙将阿箬揽在怀里给陈思道歉,“父亲,阿箬长大了。”
“是啊,长大了。”
他对着自己的正妻和女儿,总归有些愧疚的,当下便做了决定,“阿箬决计不能结丹,还请游子隐在星丫头和彦儿之间选一个吧。”
阿箬没想到,自己的一番抗议得来的竟然是这个结果,猛地推开阿黎跑了出去,阿黎跺了跺脚,还是追上了自己的妹妹。
金丹为阳,以男丁为佳,靡靡之海又属阴,以女丁为优。
程随摸索着下巴思忖着,这是游子隐为他说过的,此时,两个都适合,又都不适合。
程随又问陈思,“结丹之后的事情,你可都知晓?”
陈思恭了身子道:“属下,全都知晓。”
“那便你这个儿子吧。”
陈星恨恨地咬着下唇,与她截然相反,陈彦的表情是不可置信,转而化为狂喜。
他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轻而易举就得到这个机会,他昨日被父亲唤回来的时候,就与母亲彻夜长谈,也听说了眼前的这两位与阿箬两姐妹交好。
本以为这好事儿轮不到他的时候,却突然还有个反转。
可见,两位大人与那姐妹,关系也不是太好。
这样想着,可该有的礼数却是一点儿也不落,忙跪下行礼,“多谢尊主大人恩。”
程随不在意地摆摆袖子,反正给谁不是给,最起码找个知恩图报的,不能给游子隐整个白眼狼进来啊。
陈星一想说话口不择言,当下就脱口而出道:“谢恩有什么用,不如以身相许来的实在,毕竟尊主和大人,可都有断袖之好。”
“啪。”
响亮清脆的声音让陈星的左脸立刻红肿了起来,可想而知,陈思这一巴掌用了多大的力道。
程随叹了一口气,道:“看着都疼,不过你怎么有脸嘲笑别人,我们看都看不上你,你还有什么好得意的。”
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陈星又被陈思斥责了一顿,禁了足,让他不要出来丢人现眼。
却不想,城主府的外围突然起了火。
浓烟滚滚而来,不一会儿就笼罩了大半个城主府,游子隐迅速将程随拉进了自己的保护范围。
程随虽然闻不到呛鼻的烟熏味,却还是被游子隐护住了口鼻,陈思反应也快,让陈管家去召集了家眷,又快速地差人去灭火。
灭火的很快就提着铁桶返回来,各各被熏得灰头土脸的,“城主大人,这火来得太过怪异,寻常的水根本无法扑灭啊。”
有了出头的鸟儿,旁边的人也跟着劝诫,“这火势越来越凶猛,城主大人还要早做打算啊。”
“是啊,是啊。”
周围一片的附和之声,虽然惹了陈思的不悦,可见着这股子火势凶猛,却也不得不考虑到城主上下的安危。
家眷也跟着聚在了一起,陈思道:“小姐们可都到齐了?”
陈管家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捂着鼻子巡视了一圈,也没找到阿黎和阿箬的影子,不由有些着急,“黎小姐和箬小姐不在这里。”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找!”
听见自己的两个女儿不在,陈思镇定的脸上也有了些急色,陈管家却是犹豫了,“可是老爷您这边……”
两个妾室连忙一左一右拉住陈思的胳膊,心有余悸道:“老爷啊,您可千万不能再将陈管家给支出去了,本来人手就是不够,如今您将陈管家支使出去了,您的安危谁来负责啊,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们可怎么活啊。”
二房的丧气话让陈思沉下了脸色,“说什么丧气的话!哭哭啼啼的像是什么样子!”
二房得了不爽,三房的眼睛转了转,顿时就有了主意,娇声道:“老爷,如今尊主大人还在这呢,老爷您一向敬重尊主,尊主大人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莫名被抓来顶包,程随晃了晃脖子,道:“老魔头还没弱到要人来保护的地步,你们只管做你们的事情便罢。”
话虽是这样说,三房悄悄拉了一下陈思的袖子,陈思沉吟一二,还是将陈管家留了下来。
游子隐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只是将程随牢牢地护在怀里,半晌,程随才问他,“有什么解决之法?”
“弱水。”
“你是说,黑河的弱水?”程随有些惊讶,“还真有这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