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程随拿起丑东西，便冲相反的方向跑，丑东西在程随的手里哆哆嗦嗦的，生怕程随一个不小心将它甩出去。
见丑东西没出息的样子，程随跑着跑着便停了下来，丑东西吓的小爪子不断在程随的手上拍打着。
程随却拎着丑东西直直迎上了扑面而来的脑袋们，丑东西害怕的不行，用小爪子在空中胡乱飞舞着。
却是不小心跟一个脑袋的细腿勾住了，丑东西干脆直接僵直了身子装死，程随见它没出息的样子生气的不行，便学着游子隐的口气冷冷地说道：“既然没用，扔了就算了。”
说罢，便作势要往脑袋堆里扔，成功地将丑东西吓得瞬间就活了过来。
虽然身子还有些颤抖，却不再向后面缩了。
便让程随发现，这丑东西还挺结实。
他原以为一个骨头也没多结实，因此使用的时候还有些顾忌，可见到丑东西抡出去就能将一个脑袋撞个小窟窿的时候，程随就乐了。
不长眼的脑袋还在往上来扑，程随挥舞着丑东西打的是酣畅淋漓，丑东西也逐渐发现了自己的厉害，便挥舞着小爪子嘚瑟起来，甚至还主动抓住飞过来的头玩头碰头。
等到一人一骨头终于将一群脑袋给扔的飞到一边之后，程随已经累得瘫倒在了地上。
丑东西此刻还处于兴奋当中，在原地蹦跶着开心的不行，甚至还主动跑到脑袋那边去挑衅人家。
将这没出息的东西召了回来，又继续开始寻路。
“丑东西，走了。”
听见程随叫他，丑东西连忙蹦跶着给程随带路，接下来的路程，就比较容易了。
只不过，这大雾就像散不开一般，反而有越来越浓的架势。
还好丑东西能发光，勉强能照点路，却不想脚下一踩空，程随就直直摔下了一个洞窟。
程随借着丑东西的光，仔细打量着这个洞窟，洞窟阴冷潮湿，似乎还能听见小儿的啼哭。
如今也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便索性朝着小儿啼哭的方向走去。
他越走，心里就越没有谱，他不停地朝着声援处去，那小儿的啼哭始终与他保持在一个距离。
“闭嘴！”
一声阴冷的轻斥，猛地将程随拉回了神，程随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是满头大汗，方才看似自己一直在走，其实一直都停留在原地。
丑东西着急地用爪子拍着自己的手，这一声他能听得出来，是游子隐的，就是不知道游子隐遇到什么了。
没有了小儿的啼哭，程随更是连方位都寻不到了，便大声叫道：“老魔头，你在哪儿？老魔头？”
叫了几声，便握着丑东西原地坐下等待游子隐来寻他，游子隐也没有辜负他，没多久便找到了。
看着眼前这个红着眼睛满身都是鲜血的游子隐，程随突然有些害怕。
游子隐一直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问道：“你也害怕我？”
程随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这句话，不过想来也是经历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便否认了，“随爷怕你做什么，就是觉着你满身的血腥味感觉不好闻罢了。”
他的话刚说完，就被游子隐搂在了怀里，力气之大，像是要生生将二人的血肉融为一体似的。
程随愣了一下，感受到游子隐身体细微的颤抖之后，还是伸出手将人环住，轻拍着人的后背。
游子隐一遍一遍得叫着程随的名字，程随一遍一遍地说着“我在。”
最后实在是忍无可忍，一脚踹到人的身下，“他娘的够了啊！”
这一脚踢的有点狠，不过好在是让游子隐恢复了一点儿清明，看着游子隐眼里的腥红渐渐褪下，程随也算是松了一口气，问道：“什么情况啊，你都入魔了。”
游子隐想起来刚才的情形，还心有余悸，纠结地看着程随开口道：“杀人了。”
程随斜瞥了他一眼，嗤了一声，道：“堂堂魔教教主，竟然还怕杀人？”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我杀的是你。”
游子隐说这话时，就像被一股大力抽干了力气，程随的眼睛里划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神色，“杀了就杀了呗。”
游子隐没有说话，拉着程随往前面走，前面出现了一道光亮，想来是洞窟的出口。
刚走到光亮处，一阵血腥味便扑鼻而来。
程随放在衣襟上的丑东西顺着程随的衣物爬了下来，蹦跶着去了里面。
看游子隐的脸色苍白，程随跟着丑东西走上前去，眼前的情景就是程随自己，都忍不住惊了一下。
洞口处横七八竖地躺着九具尸体，都是光头穿着袈裟的程随。
丑东西的身躯又是一阵，一会跑到这个身边用爪子扒一扒，一会又跑到那个身边扒一扒，最后跑到程随的身边，这才感受到了生气，便扒着程随的小腿死活都不打算放手了。
“这是怎么回事？”
程随总觉得有些冷，感觉四面八方的冷意，游子隐摇了摇头，道：“不知。”
“他们，是我吗？”
程随此刻的心情有些微妙，亲眼看着九个自己死的透透的，这感觉还有点新奇。
他想要凑过去看看那九个尸体，却被游子隐伸手拦住，“别去。”
程随愣了一下，游子隐又重复了一遍，眼睛里似乎是有哀求，“别去。”
程随叹了一口气，道：“好，我不去，但是你得告诉一下我这是什么情况吧。”
游子隐本来不想告诉他，却还是叹了一口气，道：“这里，是另一个石台县。”
“另一个石台县？什么意思？”
游子隐道：“你的九世，便是一个轮回，有人，将你九世肉身与石台县都困于一个地方，便是这白骨窟。”
听他这样说，程随不禁感觉到心底直冒凉气。
“这些事我的肉身？西天分食的不是我的骨肉？”
程随的语气有些轻，整个人好像一触碰就要消失了一般，游子隐道：“你吃了帝莲，你就是帝莲的根，只要根在，便可以一直生长。”
“我不太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程随有些接受不了这样的说法，此刻他脑海里乱成了一团，甚至又一瞬间，他感觉自己从来没有活过一般。
游子隐指着那些个尸体道：“这是九个你，是九个帝莲的根，西天分食了骨肉，却将根留了下来，困在这里，不能出去。”
“若是，这一世我还在今天说不定今日我便也会出现在这里？”
游子隐没有作声，显然是默认了程随的话，不过他沉吟一下，说道：“我查了一下，这些人的身体里没有帝莲的根。”
程随怀里的丑东西突然蹦跶了几下，在游子隐面前找了一下存在感，游子隐看见丑东西时，却笑了，“原来是这样。”
见着游子隐第一次笑成这样，程随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突然笑什么？”
游子隐道：“这是你的根。”
看着游子隐的视线绞在那丑东西的身上，程随面容有些扭曲地看着丑东西，犹疑着问道：“你说这丑东西时我的根？”
游子隐点了点头，道：“我曾疑惑你的根去了哪里，今日这一切，便是有了结论了，你将岑远给你的骨扇拿出来。”
虽然不知道突然为什么要用上骨扇，程随还是将它拿出来了，游子隐将骨扇摊开，刚好不多不少，加上岑远的一根肋骨，是十根骨架，程随九世的根都在这里了。
见游子隐这幅样子，程随更加有些不明白，游子隐便道：“你不必明白，只需保护好自己，这一世，谁都不能决定你的命运，除了我，没人能将你囚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