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归远轻轻点了点头,这沈从风也当真是个人物,在还不清楚是敌是友的情况下,随意就暴露自己的武功路数,还指导昨日交过手的人。
不过他也第一次看到林断对什么人或者是什么事感兴趣,就冲这点,也要高看这沈从风一眼。
但是就不知道这是真正的单纯还是故作正直了?
“沈公子在庄上还适应吗?本座最近事务繁忙,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宁归远坐在主位上,淡淡抿了一口茶。
“这次是沈某叨扰了。”
看出来这沈从风显然是有些不适应这样的客套话。
宁归远轻轻一笑道:“那本座有几个问题想问沈公子,如有冒犯还请见谅。”
“宁庄主尽管问。”
“沈公子既然不是九歌剑宗之人,那你是从何而来?”
“不知宁庄主可听说过荆门?”
荆门?在场的人皆是一惊。
这个门派在武林中可以算是最神秘的门派了,即使这只是一个只成立了不足百年的小门派,还是从九歌剑宗分家出去的独立的一支旁系所建成。
但是当时这位旁系之主是当时九歌剑宗宗主的嫡亲弟弟荆升。
这位荆升,在当时武林是响当当的人物,当时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一把赤子剑在江湖中无人能敌。
也因为他天才之名的横空出世,令九歌剑宗从一个小门派渐渐走进了众人的视线。
而与之相反的是后来成为九歌剑宗宗主的荆原。
虽说也算是武功高强,可是比起他弟弟荆升来,还是相去甚远。
当时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宗主之位绝对是荆升的。
可是当时却发生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荆升在某一次历练中遭魔道中人暗算,消失了一月有余,九歌剑宗几乎出动了所有的势力去寻荆升。
就在大家都认为他死了的时候,这个时候他却回来了,而且一身经脉全裂,修为尽失。
成为了永永远远的废人。
而且他一回来就连荆家人也没见,就直接带着当时的旁系亲信离开了荆家,并立下血誓与九歌剑宗断绝关系,不死不休。
众人看到这么一场浩浩荡荡的戏码目瞪口呆,不禁纷纷猜测荆升的伤是不是荆原找人暗算然后嫁祸在魔道中人身上的。
但是天才还是不负天才之名。
自己不能修炼,就一心一意的指导徒弟,自此,荆门诞生了。
荆门的弟子,足不出户,终日在眉山上修炼,没有人见过他们,但是他们每月会派弟子下山去与九歌剑宗的人比试,并且有规定,凡是比试输了的弟子,自动逐出师门。
但是,从荆门出来的弟子,从来没有输过九歌剑宗一场,而且个个武功高强,随便一个弟子的武功都可以算得上武林中数一数二的。
就这样,荆门的名气打出来了,越来越多门派的宗主想把自己的子女送去荆门修炼。
可是没有人知道荆门的门派住址在哪里,甚至有人花十万两黄金请江湖中最有名的情报阁探听,还是没有结果。
到这时,九歌剑宗才后悔万分,荆原甚至亲自去求过荆升,但是每次就是被扫地出门的结果。
然后一直到现在,还是没有人找到过荆门,但是每一辈的响当当的人物绝大多数出自荆门,所以,这荆门,也就成为了江湖上最神秘的门派。
如果这沈公子出自荆门,这两家井水不犯河水,又怎会与九歌剑宗扯上关系。
“久仰过大名。”
“我便师承荆门清宁真人,想必庄主肯定听说过本门派与九歌剑宗的恩怨。”
宁归远轻轻点了点头。
“其实在早在三十几年前,荆门和九歌剑宗的关系就有所缓和了。现下门派的诸多弟子都是九歌剑宗送过来的。”
“我就是其中之一。”
“我本与哥哥是孤儿,被九歌剑宗中的副宗主看中,便把我们兄弟二人带回了九歌剑宗。”
“当时正赶上荆门大选,副宗主认为我的资质比哥哥略胜一筹,便把我送往了荆门,就此去一别,再回来,听到的却是哥哥的死讯。”
这时沈从风总是波澜不惊的眸子中浮现出一抹沉痛。
“那你们在离别的几十年间有过联系吗?”宁归远问道。
“每月大概有一次书信往来。”
“那你可有察觉出什么?”
“我希望宁庄主听我一句,我哥哥虽然犯下错事,那肯定是有原因的,他并不是那种心狠手辣滥杀无辜之辈。”沈从风站起身,坚定的说。
即使他现在因为这个二十几年未见的哥哥成为武林中的众矢之的,可是却没有一句怨言,还为沈从云开脱。
宁归远不禁对沈从风带上了一丝欣赏。
“但是,哥哥曾有喜欢的女子。”
一句话让在座的人都精神一振,可能重点来了。
“是谁?”小桃子忍不住的问道,他听了半天终于来个令他有点兴趣的东西了。
“哥哥没有明说,可是我记得那封书信上写过这样一句话:有一名婉婷者,三日大婚,吾甚伤之心过付之负心人”
“有一个字婉婷的姑娘,三日后大婚,我伤心她把真心错付给了负心人?婉婷?三日后大婚?”宁归远听到婉婷这个名字,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名字。
“你可记得那封信是何时所写?”
“正月初七。”
正月初七后三日,后三日,小桃子脑海中闪过一张清丽的脸他倏地站起来道:“你可确定?”
“我确定。那天是师祖的忌日,我们每年那天全宗门都会去给师祖扫墓。”
“怎么可能……”小桃子喃喃的跌坐在椅子上,垂在身旁的手狠狠捏成拳。
楚湘阁大公子楚溪苑和凌绝峰大小姐顾云大婚之日,正是正月初十,而且顾云,字婉婷!
宁归远蹙眉,感觉线索又绕回来了,感觉有一双大手在背后默默操控着,每个人都是那双手的棋子,当初萧既明被陷害,楚湘阁灭门,追命阁讨伐,这一件件,看似毫不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