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在圣教分为活蛊和死蛊两大类,死蛊就是以石头、草木等物供奉而来的蛊,活蛊就比较多了,大多为动物和昆虫炼制而来。
死蛊入体后会停留在创口处,而活蛊则会移动,或入皮肉或入血液,有的还会侵入骨髓。
萧既明创口中无异物,可见是活蛊了。
戈尔补充道:“创口小,不流血,不流脓,创口周围无异样,是细蛊。”
细蛊多指昆虫这等小虫,它们造成的伤口小而隐秘,且大都会在进入人体时,将撕开皮肉造成的少量出血吞下,一同带走,因此细蛊创口无异样。
伊托在萧既明身上前前后后摸了个遍,眉头越皱越紧,戈尔轻声问:“找不到?”
伊托点头,“入体而隐,此蛊小而毒。”
进入身体后察觉不出来的,那就是潜伏蛊了,此蛊不像其他蛊类,入体就会使人产生不适,而是会在人体内潜伏一段时间,长短不定,然后不一定会在何时突然发蛊,常常一击致命。
萧既明听出他语气中的阴沉,问道:“不好解?”
他摇头,“也不是不好解,找到下蛊的人,让他来解就好了。”
圣教以蛊术立足,虽推崇以蛊救人,但也不可能没有用于攻击的蛊,圣教密室允许每年出一种攻击性蛊,不过伊托自从上位后也不关注这件事,戈尔更不管这些教门事宜,因此他二人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出的新品种。
不过拿着这个去问酒桑,想也知道他定不会承认的。
伊托对临潼道:“取万和丹。”
临潼恍然,领命下去了。
戈尔对萧既明解释道:“万和丹是用于压制各种蛊毒的,虽然不能破解,但能保证它这几日不会发作,我会尽快把解药搞到手。”
宁归远扣门,伊托道:“宁庄主请进。”
林断扶着宁归远推门进来,伊托率先一礼道:“着实抱歉,没想到昨晚竟然进了刺客,让宁庄主受惊了。”
宁归远摇摇头,“我无妨,只是阿明他……”
“我已知晓了,已派人去取了压制蛊毒发作的药物来,我会尽快找到解药的。”
宁归远道:“下蛊之人是谁,不言而喻。”
伊托请他入座,临潼端上茶来,伊托为他布好茶后道:“若无证据,我也不好搜查。”
宁归远食指和拇指轻轻搓着,想起方才后院房中莫青的话。
昨晚黑衣人夺路而逃,莫青被派去暗中跟随,今早向他汇报:“昨晚的黑衣人离开后不久就在一处密林被人做掉了,我跟随那人一直到圣教东侧,确定那是酒桑的住所。”
不过这话宁归远不能跟伊托说,想了想也只好闭嘴。
戈尔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瓷瓶递给萧既明,“这是万和丹,一日一粒,里面是五日的量。”
萧既明接过来道:“多谢。”
宁归远忽然道:“听说圣教来了一位中原的游方术士,能有妙手回春之力?”
伊托眼前一亮,忙对戈尔道:“快去请那位元清道君来!”
连他的蛊病都有办法治,能去了萧既明的潜伏蛊也说不定呢?
临潼连忙去找元清道君,很快就将“元清道君”月晟请来。
月晟依旧斗笠遮面,一身烟青色长袍,先给伊托行了一礼才问:“教主召贫道前来所为何事?”
伊托朝他颔首作礼,指了指旁边的萧既明道:“大师,我这位朋友身中蛊毒,你能否为他看一看?”
月晟闻言一愣,看看萧既明身边的宁归远,不知何意。
他给伊托治病那是有第二株凝骨草,给萧既明去蛊……这就有点为难他了吧?人家西域第一蛊术门派——圣教,教主就在眼前,他都无计可施的东西让他去?这不是开玩笑吗?
不过宁归远却对他微微颔首。
月晟斗笠下的眉头能夹死个蟑螂,勉为其难的胡诌道:“看这位公子眼睑发黑眼尾低垂,确实是像被奸人缠身的样子,公子且伸出手来,让贫道把把脉象。”
眼睑发黑眼尾低垂,那分明就是没睡醒嘛,好在伊托也听不明白,他拖过萧既明的手腕把起脉来。
把了左手把右手,把完右手换左手,时不时还左右开工,把了足足有一刻钟,屋子里没有人敢说话。
月晟终于把手收回去,萧既明手腕都被他掐红了,揉着手腕看着他。
月晟坐在椅子上半晌没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了片刻,见他还没有开口的意思,宁归远蹙眉道:“他怎么了?”
月晟叹口气,目光露出疑惑,“有点怪。”
伊托问:“如何怪?”
“在脑中。”月晟道:“萧……”刚要说萧公子,后知后觉自己不应该认萧既明,于是把一个“萧”字硬生生掰成了“小。
“小虫在公子脑中停留,公子脑中有一处血液不畅,不过不严重,可若是时间长了,恐怕此虫会阻碍大脑运转。”
伊托蹙眉,“难道是瑜爻?”
戈尔吸了一口冷气,“瑜爻?潜伏蛊,嗜血而生长,若等它长大,那就……”
瑜爻一种落窝蛊,进入人体后会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地方趴着不动,就地喝血,越喝越大,最后堵住那一块的血液运转,导致被施蛊的人身体出现问题。
此时瑜爻在脑中,那么最后造成的应该就是萧既明大脑上的问题,或记忆缺失,或神志不清。
临潼欣喜道:“那这样一来,我们知道了这是什么蛊,不就能研制出解药了?”
戈尔道:“这件事就交给属下吧。”
伊托点头,“此蛊解法虽复杂,但并非无解,你切记过程中要隐秘小心,不得让酒桑发现。”
隐秘解蛊,戈尔困惑不解。
宁归远微微一笑,“教主是想借此机会除掉酒桑?”
目的被人一眼看穿过的伊托教主并没有不好意思,回以一笑,“之前他如何揽权我都懒得关心,只是现在阿明回来了,我自己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却不能让他对阿明有所威胁。早日除掉,日后也是为阿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