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士道:“不错,正是此意。此乃黄岐怨灵,不过详细之处贫道还需进一步探查。”
老者眼光闪了闪,拂袖让开一条路道:“大师请进。”
成功混进了圣教,术士跟在老者身后拐了十八道弯,由老者引着入了一处小院,老者点二人伺候,道:“大师请先于此处稍事休息,我去处理些事情,稍后来请大师。”
术士朝他行道礼,“施主且忙,贫道再次等候。”
老者给了那两个教徒一个眼神,两个教徒忙低头,恭送他离开。
老者走后,教徒请术士进偏殿休息,术士喝了一口茶水,好奇道:“一路行来怎么不见人?”
从门口走到这走了足足一刻钟,然而路上却只见到寥寥数人,这么大的圣教,不可能只有这几个教徒。
上茶的教徒解释道:“圣教人本就在精不在多,而且现在正是早课时间,教徒不得随意行走。”
“哦。”术士点点头,“是刚刚那位大人去上课吗?”
教徒站在一旁恭敬回答:“大人不授课,大人督管。”
术士故作忧愁,“这……不知你们早课还需多久?我师父要闭关,还等着我回去给他护法。”
教徒身施一礼道:“大人午时前便归,大师若是着急,我可以去催一催。”
术士连忙摆手,“不必不必,大人还要督管不便打扰,况且午时前还是来得及的。”
另一名教徒道:“不是还有右大人么?”
上茶教徒皱眉看他一眼,似是警告了什么,那人连忙闭嘴。
左大人右大人从来水火不相容,左大人管理圣教事务,右大人只供教主差遣,常年在外,这术士是左大人带进来的,此时换右大人过来确实不可行。
术士了然。
这圣教有左右两个大人,听说右大人戈尔比今天见到的这个小很多,看来这个老者应该就是左大人酒桑。
真是倒霉,刚进门就被酒桑扣了,他把自己关在这恐怕不怀好意,还是得找机会溜出去找到他们。
不过他们说酒桑要午时才能回来,那也就是说,他现在把这两个看着他的人弄晕了溜出去也不会被发现。
想到这,他勾唇一笑,自座位上站起来,负手走到两个教徒身前道:“我看二位施主似乎有些乏累,不如休息一下?”
两个教徒听着听着,忽然觉得眼皮沉重起来,打了个哈欠。
术士扶他二人到旁边坐下,拂尘一甩,二人应声而倒,伏案而眠。
术士轻声唤了唤,二人毫无反应,他出门看看没人,反身将门关上。
来到院中,术士吹了一声口哨,哨声宛如杜鹃啼叫。
不多时,一个身影翻墙而入,术士随他离开。
萧既明吃罢早饭就被戈尔带去见伊托,宁归远送走他后关上院门,转身问林断:“人来了么?”
林断点头,“莫青去接了。”
话音刚落,墙头上落下两人,莫青朝宁归远躬身,“公子。”
他身边还有一个戴着斗笠的人,他摘下斗笠露出脸,脸上赫然一道疤痕,朝宁归远躬身施礼,“月晟,拜见公子。”
林断拿过他手里的拂尘甩了两下,笑道:“装的挺像啊。”
月晟无奈一笑,“可别提了,在门口忘了词儿,险些露馅。”
宁归远问道:“还没见到伊托?”
月晟收了脸上的玩笑,正色道:“属下在圣教门口被一老者带进来,随后他将属下带至一处庭院,派两个教徒看守,看样子似乎暂时没有让属下为教主治病之意。”
莫青在旁边解释道:“那老者应该就是圣教左护法酒桑。”
左护法不让人给教主看病,是何意?
宁归远让月晟回去待命,并且派莫青暗中保护。
午时一过,酒桑带着饭菜来找月晟,席间问道:“听教徒说,大师还急着回去为师父护法,不知大师师承何处?”
月晟道:“贫道师父不过一普通人,常嘱咐贫道不得在外摆弄,因此怕是无法告知大人。”
酒桑端起茶壶给他倒了一杯茶,道:“西域不生产茶叶,此乃我派人去中原买来的,不知能不能入得了大师的口,伤患之人尚在休息,稍后等他醒来,我再带大师前去。”
月晟一皱眉,没碰茶杯。
方才酒桑倒茶时,手指不经意的转动茶壶盖上的宝石,依经验判断,这怕是一个阴阳壶。
酒桑见他不饮,道:“大师可是嫌弃这陈年旧茶?也不怪大师嫌弃,只是我教中上下皆无懂茶爱茶之人,委屈大师了。”
酒桑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嘴上说着客气话,眼神却满是“你不喝茶我就硬灌”的意思。
月晟捏住酒杯,眼角瞟向门外,也不知暗处的莫青能不能发现他已经被逼着喝毒药了。
他看了看茶杯里的茶沫,又端起来凑近鼻尖闻了闻,眉头一皱。
信阳毛尖汤色明亮清澈,香高持久,此茶却眼色发暗,无茶香,若是平常时候他还会以为这是遇到了劣质毛尖,可现在这种情景,很难让他不怀疑是不是茶里被下了毒。
酒桑一双鹰眼仿佛能穿透斗笠戳进他皮肉里,月晟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正准备要拍案而起逃跑时,门外响起一人说话声,“听说我圣教来了客人,左大人竟然都不告诉我一声。左大人打理圣教已是繁忙如斯,招待客人这样的事情,不如就让我为大人分忧吧?”
门打开,临潼往旁边一闪,露出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酒桑看了月晟一眼,朝男人一笑,“右大人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边?教主不用你伺候了?”
戈尔迈步进来,毫不见外的往桌上一坐,“我来找大人你,不正是为了伺候教主么?”
他看看月晟,道:“方才听闻今日清早有位游方术士来此,一眼就看出我教中有人身患重病三十余载,想来便是这位大师吧?”
月晟把一口没喝的茶杯搁在桌上,朝他颔首,“贫道不过一游方术士,略懂些皮毛法术,实在担当不起大师之名,大人抬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