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珪看着自己这个身体单薄的儿子叹了口气,想想每每萧逸的账上多出了开销,小卢氏就哄着自己,要拿萧逸生母姚氏的嫁妆来抵销,可自己居然被她瞒了整整十年,不,不止是十年。
萧玉珪如今在官场上见的多了这种欺上,瞒下的事情,难得的是萧逸这么多年的隐忍。
萧玉珪脸色慈祥了很多,让谢永河把萧逸扶起来,“你母亲事情太多,一时不查,你不要怪她。永河,你去告诉夫人,我说的,那丫头欺瞒主子,贪墨主子分例不能留她,全家发卖了吧。镜子的事情我来承担,念你身体虚弱又难得遇个可心的人,这次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多谢父亲开恩!”萧逸长长的松了口气。
萧进不干了,没扳倒曹默却把白露折进去了,他不甘心,恨道,“嫂嫂摔我,你怎么不罚!”
曹默指着萧进道,“你骂相公是个痨病鬼,还对我动手动脚,并无半点尊敬。”
萧进见曹默居然敢告自己的黑状,气的大叫冤枉,可是他后来说的话,萧玉珪已经听到了,现在不管萧进怎么辩解都没用了。
曹默又要争辩,萧逸拦着他示意不要说。
萧逸做了个口型,曹默觉得他很严肃的样子,不敢吭声,认错道,“下次不会了!”
萧玉珪点点头,“你身上还有些福气的,又是刚进府人事不熟,这次就算了,以后要爱护兄妹,尊敬长辈,没事儿可以去见见你三叔三婶,你三婶也是男妻,好好跟他学学,家和万事兴,不要多口舌生事端就好,行了,我要上朝,你们且回去吧!”
曹默很憋屈,看着萧逸目送轿子离开,他不高兴的说,“他就这么放任你弟弟?”
萧逸拉住曹默小声说,“你想要给白露一样的下场吗?你越争执,越会陷自己于不利之中,你觉得你跟萧进之间,你的名誉重要还是萧进的名誉重要,父亲会选择维护哪个?”
曹默瞪着萧进,“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一定要讨回公道。”
萧进鄙视的说,“哼,等你做了寡夫,我再来好好收拾你!”
“你死了我相公都不会死!”曹默狠狠的堵回去。
萧逸淡淡轻笑,觉得曹默单纯的象个孩子。
看到萧进带着人跑了,萧逸才慢慢的对曹默说,“以后不要再顶撞父亲了,轻则打板子,重则……算了,等到了玉桂院你就知道是个什么样子了,若是你想安安稳稳的留在侯府,就要学会忍气吞声。”
曹默不屑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我才不要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曹除根!”
曹默狠狠的踢到一棵大树上,树上堆积着白雪,他这一踢,树上的雪扑簌簌的往下掉,萧逸正站在树下,脖子里头灌了好些雪,气得指着曹默大骂,“你个蠢货!”
曹默哈哈笑的直不起腰,“叫你忍啊,你怎么不忍呢!”
萧逸嘴角勾起来,真是,自己自从跟曹默在一起之后,开了窍似的经历了人间的喜怒哀乐!
他忍不住握住曹默的手,“只要你不想忍,那咱们就不忍吧!”
……
玉桂院,是靖安侯府的正院,里面气势很排场,正面五间上房,廊下挂着一溜鸟笼子,一只画眉叫的最欢。
虽然外头很冷,可廊下还是围着许多丫头,婆子。
因为白露正在被行刑,手掌宽的板子打在屁股上,血滴在地上凝结成冰。
秋霜一边看着白露受刑,一边面无表情的酸晴雪,“新来的少夫人很受宠啊,把十年前的事情都抖搂出来,老爷从来不管后院的事情,都替他出头了,看样子不简单呢。”
晴雪捂着嘴小声笑道,“你还不知道吧,我看到少夫人背大少爷了,少夫人也不避着人,还当着众人给大少爷擦汗,少夫人这么会讨好,大少爷怎么会不喜欢他!我们做奴婢的都没有这么小意!”
秋霜淡淡说道,“别得意过了头,叫少夫人察觉你的心思,下一个被打死的说不定就是你了。”
“呸!”晴雪不高兴的啐了一口,“腊月里了,你来咒我,你瞧着吧,少夫人骨子里是个高傲耿直的人,他很快就会受不了的,这府里不肯低头的人,哪个活的时间久了。”
秋霜放下帘子进到屋里,把跟晴雪的对话,一五一十的告诉给大夫人小卢氏。
小卢氏板着脸冷笑道,“我倒是小看他了,原以为是个老实本分的,没想到运气这么好,来了,就能让那病秧子站起来,还想把手伸进大厨房,这人不能留在大少爷的身边,不过现在也不急,过完年再收拾他,否则年下闹的大家都不安生,就不好了。”
小卢氏话音未落,萧进从门外头闯进来,跟秋霜打了个照面,秋霜甩了个媚眼儿过去,萧进心里正闷,走过秋霜身边的时候,把秋霜手里的帕子给夺走了。
秋霜娇嗔的看了萧进一眼,不敢让小卢氏察觉,红着脸退出门外,可她并不知道,小卢氏早就看在眼里了。
“娘,您得给我出口气,那个病秧子怂恿他那个媳妇欺负我!还害我被父亲训斥。”萧进扑到小卢氏怀里撒娇。
小卢氏把他推开,手指戳着他的头又爱又恨,“你好好的落人把柄做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蠢事,有时间好好把书读好,病秧子都能考个秀才回来,难怪你爹这么看重他,你若是考上秀才,你爹怎么会当着这么多人给你没脸!”
“娘……”萧进撒娇道,“我不管,我就要报仇,我不要那个家伙做我的嫂嫂。”
小卢氏恨铁不成钢的戳着萧进的额头,“白露那丫头我调教了这么久,眼看这要派上大用场了,结果被你捅出去,你若不是在你爹面前放肆,就算是再大的娄子我也能掩过去,可你偏偏坏了我的好事儿,我真是上辈子欠你什么了,为你费了这么多心思,功亏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