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棋咬着牙跪下恳求道,“奴才知道这事儿很为难,可奴才也实在是没有法子了,若是大少夫人不肯想法子救救墨画,墨画真的没活路了。”
曹默放下筷子,严肃的问,“怎么?难道曹乐还敢在玉荷院杀人不成?”
墨棋眼睛一酸,流下眼泪来,“墨画跟我们不一样,他是外头买来的,三夫人见他年纪幼小,又识文断字,只让他在书房伺候笔墨整理文稿,从来没有做过粗使的活计,可如今曹大公子动不动就打骂,只我刚才去了一趟,他就被打骂了三回。”
“墨画煎好药给曹大公子端过去,曹大公子说,墨画不尽心,药没放凉,自己被烫着了,逼着三夫人当着众人打了他十板子。
“墨画挨了打,还得重新端一碗药去喂曹大公子,曹大公子又说药放凉了,没了药性,说墨画定是被人收买了,要害死他,叫人把他脸都打肿了。”
“墨画只能磕头辩解,额头都磕破了,曹大公子才罢休,可喂药的时候,曹大公子不知怎么弄的,墨画端的好好的药,又全洒到曹大公子身上了。”
“曹大公子冷嘲热讽抱怨三夫人看他的笑话。三夫人怒了,把墨画拖出去又打了十板子,现在要把他发卖了,大少夫人,奴才几个跟墨画相处的时间久了,他秉性柔弱,若是真的被卖出去,定是活不下去的。”
墨棋给曹默磕头道,“奴才求大少夫人救救他吧,只要能保住他一条命,奴才一辈子给大少夫人,做牛做马都没有怨言。”
曹默叹了口气,委屈吧啦的看着萧逸,“虐待童工啊!你们怎么忍心?”
萧逸叹息道,“你那哥哥是拿墨画做筏子,立威呢,哪怕是三婶的心腹,只要他想打发人出去,就得打发出去,还没进门先给下人们一个下马威,等日后他进了府里,便没人敢来为难他。三婶碍着祖母的面子,你哥哥不想留下的人,三婶又怎么会留下,就算我去出这个头,也只会让你哥哥记恨,让祖母不高兴。”
曹默很为难,皱着眉头说,“可就算是他怕别人日后会嘲讽他,也犯不着拿个孩子出气吧?墨画也太可怜了。”
萧逸眼睛眨了眨,“有一个人出面倒是能解决,只是有些麻烦。”
曹默歪着头瘪着嘴说,“你别告诉我,那人是你弟弟啊。”
萧逸很无奈的点点头,“除非他去,沾不上干系,别人都不好去说这件事情。”
“说了跟没说一个样,他肯定不会答应的。”曹默很沮丧,拿出纸笔想给柳珩写信,至少要先保住不把墨画卖出去。
萧逸叫了晴雪进来,“你去二少爷那里一趟,请他过来说我有事儿求他。”
曹默拦住萧逸说,“你何必这么低声下气的求他,不如等我先写封信问问三婶,或许事情没有那么糟糕。”
萧逸轻轻拍了拍曹默肩膀,说,“你不懂,能留在三婶身边伺候的人,都是他精心挑选出来的,调教了这么些年,比一般人情谊深厚,他都没办法的事情,你求了也是让他为难,他是绝不肯为了这些事情,跟祖母拧着的,就算是找三叔也没用。”
曹默明白,萧老夫人想让萧玉瑱休弃柳珩,不是一天两天了,两人在任何事情上,只要有老太太沾边,他们都是尽量有多远躲多,如今想要救墨画,还真是得找萧进帮忙才行吗?
曹默瞧着萧逸,觉得他好象是另有目的一样。
曹默眼睁睁的看着晴雪出去,奇怪的问萧逸,“他会来吗?”
萧逸冷笑着说,“怎么不会,只要肯给他好处,他一定会帮忙的。”
没过多久,萧进得意的进来了,“什么要紧的事情难住大哥了?”
曹默没好气的看着他那副得瑟的嘴脸说道,“别得意,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办到呢,不过是寻你来问问。”
萧进呲鼻道,“既然瞧不起我,何必又请了我来,我才不是给你们两个耍着玩儿的。”
萧进转身要走,萧逸却淡淡的说,“八宝芙蓉镜,换你帮我跟三婶要个小厮。”
萧进讥笑道,“你们好的都穿一条裤子了,还用的着我去说?”
萧逸板着脸,把一面镶嵌在莲花座上的玻璃镜子,拿出来搁到萧进面前,“那是三婶贴身的人,我要来给你嫂子用的,怕三叔醋了,这才会求你去说,只要你能把人要来,这个就归你了。”
萧进很生气的看着那镜子说,“三婶不是说没有镜子了吗?给你就有,我要就没有,哼!你要哪个人,东西没有也算了,人还会说没有,我就不信我连个奴才都要不来了。”
萧逸嘴角微微一勾,“你只跟三婶说要个伶俐的小厮使,把人和身契拿来交给我就好了。”
萧进冷冷一哼,瞪着萧逸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要谁,你护着这个姓曹的,想叫我得罪那个姓曹,我做恶人,你做好人,这算盘打的真好。”
萧逸呵呵一笑,“你不去也好啊,反正年后他也要嫁进来,如今你维护他,将来他也好为你操持家务,做个好主夫。”
曹默见萧进被萧逸气得腮帮子鼓鼓的,乐的哈哈傻笑。
萧进恶狠狠的瞪了曹默一眼,冷笑道,“我就帮你这一回,看你哥哥知道他不喜欢的人被你护着,将来会是怎么样!”
过了好一会儿,萧进把墨画给带过来了,身契交给萧逸冷笑道,“叫你们做好人,哈哈,墨画摔碎了祖母赏的玉如意,哈哈哈,人我是给你们要来了,保不保的住,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萧进抱着镜子得意的回去。
墨画放声痛哭道,“不是我弄掉地上的,是二少爷想气曹大公子,故意摔碎的,我,我当时根本就没在屋里。”
“你在不在都没关系,现在麻烦是这御赐之物被损毁,咱们侯府只怕要有难了。”萧逸神色黯然的说。
曹默郁闷的说,“一个死物哪里比得上人命重要,怎么就要遭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