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苏卿九见着镜子里已然消肿的脸,倒是松了一口气。
当她来到丞相府的时候,正看着霍景澜与凤勋玦两人坐在院子里争执不下。
苏卿九听了一会儿子闲话才知道两人竟然是为了一杯茶而吵起来的,顿时没了兴趣,上前打断了他们的话。
“行了,我这刚来就听你们吵得没完没了,能不能歇会儿?给我几分安静的空隙。”
霍景澜见着苏卿九一身男装,面露无奈的从门口进来,径自上前,直接问她昨晚上去哪了。
苏卿九撇了撇嘴,“太晚了,就没有回去,反正苏家客栈多得是,随便找一家都能住。”
霍景澜却不给苏卿九敷衍的机会,“到这个时候,你还想瞒我?”
苏卿九对上霍景澜犀利的目光,稍稍有些心虚,拿起茶杯遮住自己的闪躲的目光,很是应付,“我瞒你什么了?一大早上就疑神疑鬼的,阿澜你不会昨晚上没睡好吧?”
霍景澜拍着桌子一把就起来了,吓得苏卿九手里的茶杯都差点没有端稳。
“昨晚上,苏府闹了那么大的事,我怎么能睡得着!”
凤勋玦听到霍景澜这么说,一下子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赶忙凑过来询问。
“这是怎么了?苏府难道出什么事了吗?”
苏卿九真是服了凤勋玦这体内的八卦因子,没见到气氛甚是尴尬吗?还哪壶不该提哪壶!
“关你屁事!”
凤勋玦被莫名其妙的针对,倒是没有放在心上,而是越发的确定内心里的怀疑。
“小九,她说你昨晚上连苏府都没有回去,这是为什么!”
苏卿九见一个两个的都问她,倒是有些难以招架。
抱着手一脸的郁闷,“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我家也不例外。”
霍景澜见她终于松口,倒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收敛了脾气,跟她好言相劝,“阿九,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你最好的朋友?”
“我若是不把你当朋友,还会收留你吗!”
“那昨晚上,你跟你家老爷子吵架那么大的事,你还瞒着我!”
凤勋玦神色也是震惊,“你家老爷子不是一向很宠着你的吗?怎么会跟你吵架的!”
苏卿九无语的瞪了一眼凤勋玦,“人在同一个屋檐下过着,怎么可能没有小摩擦?”
霍景澜听着苏卿九还是不当回事的语气,顿时有些气结,直接拆穿了她,“你都搬出去住了,还算是小事!”
见着苏卿九埋首,霍景澜望着她身后跟着的北陌,直接问,“北陌,昨天你一直跟着阿九,昨晚上发生的事,你可知情?”
北陌望了一眼苏卿九,又看了一眼霍景澜,微微颔首。
霍景澜声音带着一丝威胁,“若是你不肯说,那我就问北陌了!”
见霍景澜那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苏卿九还是服输了。
“徐梦娘失踪了。”
霍景澜不禁一怔,“失踪!怎么可能会失踪啊!”
苏卿九便将昨天去观音庙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霍景澜,包括在路上撞见劫匪,还有顺手救下凤夫人的事,无一遗漏。
凤勋玦听到苏卿九的话,不禁眉头深锁,“小九,你说的那个观音庙,是不是我娘经常去的那个?”
苏卿九点了点头,“据说那里面的双面观音像还是凤夫人捐献打造的呢。”
凤勋玦顿时脸色阴沉,“我娘每月初一十五都会去那上香,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劫匪,更是没有女子失踪的情况,这事有些奇怪。”
苏卿九也觉得很奇怪,所以今天才来丞相府,找云瑾寒商量对策,如何才能将徐梦娘给找回来。
凤勋玦还是感激了苏卿九不计前嫌对他娘出手相救。
霍景澜毫不客气的冷哼一声,奚落着凤勋玦,“你娘那是没有眼光,明明阿九那么好,她却还不知足!”
凤勋玦很不喜欢霍景澜语气中对他娘的不敬,但又觉得她的话也不是全然不对,至少他娘在这方面着实做得不对。
“小九,是我连累了你。”
苏卿九微微摇首,拽了拽一直在刻意针对凤勋玦的女子,朝着她递了个眼色,霍景澜无奈的转过眸,这才没有计较。
其实苏卿九对于凤夫人的不待见,也不是很放在心上,毕竟她也没有想要成为她凤家的儿媳妇。
不过三人一直在丞相府里,等着云瑾寒下朝回来,商量对策,但却迟迟不见男子回来。
直到,初南匆匆忙忙的赶回来。
一见到三人正好都在,便赶忙将云瑾寒要带给他们的话一并交代了。
这段时间,南盛一直都不太平,各个地方陆陆续续都有年轻女子失踪,一开始府衙认为是人口拐卖,但后面情况愈演愈烈,而整整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府衙那些官员竟然连什么踪迹都查不到,着实将齐正给气得不轻。
所以齐正就将这案子交给了云瑾寒处理,在云瑾寒接手案子的第三天,便查到了踪迹。
那么多女子离奇失踪,不可能一点踪迹都没有,之前府衙那些官员们严加看守城门,就是在搜查可疑之人,但却是毫无所获。
可城中所有的地方都寻遍了,也没有那些女子的踪迹,那一定是那些人找了什么其他的方式将那些女子给运送了出去。
随后云瑾寒就想到了水路,水路一直都是属于凤家管辖,更是严加看守的紧。
但就在昨日,云瑾寒派人在水路上一直盯着,却查到了一艘可疑船只,而那船只的船舱里,竟然全是被放干了血死去的女尸。
齐正闻言,龙颜大怒,急召了凤海生也就是凤勋玦的父亲进宫。
凤勋玦听到初南带回来的消息,急得马上就要进宫。
“等等!”
苏卿九赶忙拦住了凤勋玦,“先别急!”
“如何能不急,我们凤家管辖水路二十多年,从未有过差错,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可想而知,父亲的处境有多么的艰难!”
苏卿九理解凤勋玦的忧父之心,所以忙问初南,“阿瑾可还有说什么?”
“主人说,这次圣上勃然大怒,凤老爷怕是难逃一劫,不论此事跟凤家有无关联,凤老爷都难逃失责一罪,所以主子让属下带句话给凤小公子。”
“若是小公子想要救凤家于水火,最好先冷静下来,而且千万不能在这个时候进宫!”
凤勋玦却是一脸不解,“这个时候,我不是更应该去面见圣上澄清冤屈吗!”
苏卿九一把拽住凤勋玦,拦住了他的去路,“阿瑾不让你去,定是有他的道理!”
凤勋玦见苏卿九如此听云瑾寒的话,心中的担忧,怒火,嫉恨交织纵横着,让他一下子爆发了。
“为什么!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他云瑾寒怎么可能会真心替我考虑,为管我们凤家的死活!也就只有你们这群人会信他!”
苏卿九被凤勋玦奋力的甩开,若不是霍景澜眼疾手快的扶着,怕是她的腰就要磕伤了。
见着男子头也不回的就要往外走,根本不听她的劝告,苏卿九也不再多费口舌,却也不会任由着他作死。
“北陌!”
北陌会意,闪身迅速的来到凤勋玦的身后,手起针落,下一秒凤勋玦就硬邦邦的躺在了地上。
“这药能让他睡多久?”
北陌抱着手,神色得意,“小姐,想要他什么时候醒来都行!”
苏卿九满意的点了点头,让人将他搬回了房间。
“阿瑾如今还在皇宫吗?”
“是。”
“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初南摇首,“这不好说,得看圣上了。”
苏卿九将该问的都问完了后,才让初南回去。
霍景澜听了初南的话,倒是惊魂未定,“怎么在我们从边境回来之后,就又发生这些稀奇古怪的事!真是一刻都不让人空闲。”
苏卿九倒是没有回应霍景澜的话,只是一心想着那艘被查检的船,还有那满是秘密的观音庙,这两者会不会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