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门舜华特意将北陌跟初南都一同叫了跟前,就是为了询问云瑾寒的病情,还有盛京瘟疫的情况。
北陌望着突然出现的女子,眉头下意识的拧紧,“你怎么会来这?”
南门舜华见着依旧没有认出来她的北陌,无奈叹声,“北陌,难道你到现在还不认不出我是谁吗?”
云承煊见着脸色震惊的北陌,主动出声为南门舜华解释,“世间能唯一能让爹爹如此牵挂的人,你说除了女人还能是谁?”
听到云承煊这话,南门舜华倒是有些好奇他是如何第一眼便认出自己的。
“爹爹的书房里画了许多画像,当时我还疑惑爹爹怎么会喜欢上别的女人,原来无论是苏卿九还是南门舜华,他喜欢的都只有你一个人。”
南门舜华听到云承煊这话,心中不免酸涩,她在东陵时,也多少怨过云瑾寒,为何不去找她,但看到他毫无生气的躺在病床上时,她才彻底的慌了。
是她回来的太迟,他那样一个聪明的人,又岂会找不到她?他没有及时来找她,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出了事,她怎么会想不到,怎么会没有早点想到呢!
“小姐!对不起!小姐!北陌竟然没有认出小姐!”
北陌蓦然跪下请罪,一刹那唤回了南门舜华的思绪。
“我本来就打算用南门舜华的身份一直活下去的,但没有想到,会惹来这么多麻烦。”
“小姐与南门舜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这换做旁人根本不敢想象啊!
南门舜华见着一脸惊惧之色的女子,长叹了一口气,“现在不是解释这些的时候,日后若是有机会我再好好的跟你解释。”
南门舜华亲手将北陌扶了起来,“阿瑾的情况到底如何?”
北陌抿了抿唇,脸色有些沉重,“小姐,这次的瘟疫十分的诡异,不仅来势汹汹,而且就连我也找不到根治的办法,一次又一次的复发,是我太无能了!辜负了主子的信任,还害的主子如今感染了瘟疫,生死未卜。”
见北陌一脸的自责,南门舜华拍了拍她的肩膀,沉声安慰,“人无完人,这事根本怪不了你。”
“小姐!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但我已经尽力了,我尝试了很多医治办法,可就是治不好主子,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北陌一向坚强,但如今躲在她的怀里哭泣,这倒是让南门舜华有些惊讶,也能清楚的明白,云瑾寒这次感染的瘟疫多么的棘手。
“阿瑾自从感染瘟疫后,就一直隔离在丞相府吗?”
“是的!自从主子感染瘟疫,圣上不忍心将主子送去隔离站,就下令封了丞相府。”
“他感染瘟疫有多久了?”
“三个月了。”
南门舜华眉头微凛,“三个月?这三个月你们都一直照顾他吗?”
“这三个月,一直都是我跟初南陪着小主子照顾主子,外面的那些仆人除了看守府门的护卫,我们全都遣散了。”
南门舜华微微颔首,北陌见着女子微蹙的眉头,不禁疑惑,“小姐是有什么问题吗?”
“我只是有一点想不明白,若是这瘟疫真的很严重,那感染能力定是很强,那为何你们三人日日照看阿瑾,都未被传染上呢?”
初南听到这话,倒是忍不住上前,“或许是我们防护措施很好,而且北陌一直在给我们喝一些强身健体的药,也能适当的防疫吧?”
南门舜华却不这么认为,若是防疫有用,那瑾寒又岂会染上瘟疫,而且他可是喝了她的心头血,林渊之前还取笑过她,她那心头血可是能治百毒的,就连鸢尾之毒这等罕见的毒都能治,又岂会抵抗不住一个瘟疫?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不等南门舜华找到问题所在,便听到门外的护卫进来通报,“小少爷,章大人跟沈大人求见。”
云承煊闻言,顿时甩了袖子,“不见!”
南门舜华却及时拦住了那个护卫,仔细打听了一下,“哪个章大人?”
“章天章大人啊!”
南门舜华蓦然拧起了眉头,倒是个熟人。
“让他们进来吧。”
护卫听到南门舜华如此说,有些拿捏不准的望向一旁的云承煊,却见着对方难得好态度的让他去请人。
心中暗付,这个女人究竟是谁?还有方才陪着她一块来的那个男人?一眨眼就不见了,真是奇怪的很。
当章天与那位沈松沈大人一同走进来时,便见着坐在高位上的云承煊,脸色阴沉,显然是不欢迎他们。
“二位大人前来,所为何事啊?”
章天与沈松对视一眼,露出一副关心的神色,“我们放心不下云相的身体,特意来看望一番。”
云承煊虽然年纪尚轻,但早就将这些人的嘴脸了解的清清楚楚,他们哪里是来看望的,分明就是来看他爹爹到底还有没有救的。
“多谢二位大人关心,家父还是老样子,没有任何的起色。”
沈松的脸色莫名的一松,而章天的脸色却是漠然。
“这可如何是好?陛下虽然人在宫中,但一颗心时刻记挂着云相的身体,我们身为朝臣的,若是不能为陛下分忧,便是无能。”
云承煊听了他们那一堆废话,甚是不耐烦的拧起了眉头,“若是二位大人想要表忠心,是不是来错了地方?”
“这里是丞相府,不是皇宫,家父如今昏迷,也听不到你们这些掏心窝子,做作的话。”
沈松听到云承煊这嘲讽的话,顿时脸色一变,唇上的胡子也都气得根根立起。
“你竟然敢如此跟本官说话!”
章天见着作势就要与云承煊争吵起来的沈松,急忙出手拦住,“云小少爷这说的哪里话,我们是真心盼着云相能早日康复的。”
云承煊这个人吃软不吃硬,章天为人八面玲珑,倒是能把握准确每个人的性情。
“不过,如今盛京疫情越来越严重,朝臣们一致谏言,要求将盛京所有感染疫症的人全都清理干净。”
此话一出,云承煊气得从椅子拍桌而起,“全都清理干净!那照你们的意思,是要连带着家父一起了?”
沈松见着动怒的云承煊,一脸的得意,嘴角勾着得逞奸险的笑容,“云小少爷,可别误会,陛下与朝臣也都是为了盛京的百姓着想。”
云承煊听到这话,疾步朝着沈松走来,眼神里燃着怒火,恨不得将对方撕碎。
“家父在昏迷前都一直为着南盛子民考量,怎么?他如今倒下了,你们就要落井下石,将他同那些感染瘟疫的百姓一样清理干净吗!”
云承煊眼眶通红,显然是被沈松方才那一番话,气得不轻。
对于云承煊的话,章天陷入了沉默,眼底压制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情绪。
而沈松见着云承煊越生气,他便越是高兴,“云小少爷,你这话说得倒显得我们不仁不义了,这道圣旨可是陛下亲自下令的,而且,云相不是一向心怀天下,心系百姓吗?为百姓为陛下做出这点贡献,总是应当的吧?”
云承煊闻言,对上沈松那讥讽轻蔑的眼神,拳头已然攥紧,抬手作势就要冲着他的脸砸去,却被一旁的章天拦下。
云承煊恶狠狠的瞪着章天,眼神里尽是讽刺,“当初家父最为信任的就是你!可没有想到,你如今身居高位,就反过来联合这些人对付他!章天,你真是恩将仇报的小人!”
章天冷冷的甩开了云承煊的手,任由着他用眼神千刀万剐于他,但他却没有任何的解释。
“话既已带到,那我们就不多留了,明日,自会有官兵上门清理。”
云承煊见着扔下话头也不回的男子,脸被气得通红,作势就要追出去,却被南门舜华沉声唤住。
“你要去哪?”
“自然是进宫!质问陛下为何要颁布这样的旨意!朝臣可以这么对爹爹,难道他也要这么狠心对爹爹吗!”
南门舜华一把拽回了被怒火冲昏头脑的少年,冷声道,“你以为你真的进得了皇宫吗?”
云承煊神色微怔,不敢置信的望着南门舜华,“那该怎么办?难道就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对付爹爹吗?”
南门舜华揽上少年的肩膀,抚上他因担忧紧拧的眉梢,勾唇安抚道,“有我在,不会让你跟你爹爹受委屈的。”
女子眸光幽深,眼底尽是阴沉一片。
云承煊见着身上散发着低气压的女子,便知道,今晚定是有人要倒霉了。
深夜,沈府外略过一道身影,如风拂过一般,落入了沈府的院墙。
南门舜华一身墨青色的锦袍恍若无人的走在沈府的大院,提着灯笼的仆人径自与她迎面而过,却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
如今的她幻术境界越发的高,这等隐身的幻术她已经熟能生巧了。
南门舜华转角来到了沈松的书房,见着里面灯火明亮,眸色微深。
书房里,沈松正在与他一向交好的朝臣商议着盛京瘟疫一事。
“如今云瑾寒这棵巨大的障碍算是彻底的倒了,可云家还有那么深的根基在,不是轻易就能拔除的。”
沈松听到那朝臣的担忧,甚是不在乎的勾唇,“云家没了云瑾寒这根顶梁柱,还能撑多久?”
“可我们终究不能掉以轻心啊!陛下虽然这次勉强同意了我们的谏言,但在心里还是偏袒云瑾寒的!说不定他会看在云瑾寒的份上,对云家格外的偏袒,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这话倒是让沈松提起了警戒,“我们可是好不容易将云瑾寒铲除的,可不能再出任何差错!云家,怕是也留不得了!”
此话一出,书房的门蓦然被人一脚踹开,径自摔在了地上。
一众朝臣纷纷起身,惊恐的望着突然出现的女子,“你是何人!竟然敢擅闯命官府邸!”
“来人啊!”
南门舜华抬手,便在身后丢了一个幻境,将书房之地与外界径自隔绝开来。
抱着手踱步朝着里面走去,径自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甚是挑衅的望着一众被吓得失去血色的朝臣。
蓦然嗤笑,“就这胆子,还敢动本宫的男人!真是自不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