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南门舜华再一次做了梦。
只是这一次的场景却不相同了。
南门舜华望着眼前西容皇城大殿面前长阶,还未反应过来,便见着面前伸出了一双手,她转眸望去,却对上男子温柔的眼神。
“舜华,跟孤一起上去吧。”
南门舜华不做他想的,将手放在了他的手心里,随着他一步一个台阶的登上了皇城之顶。
望着站在台阶底下的百官百姓,南门舜华只觉得宏伟壮观。
“舜华,你觉得孤的天下壮不壮观?”
南门舜华很不想回答,并未做声,而身旁的男子的笑容一直挂着,恍若未曾感受到她的不配合。
“今日,乃是孤的登基大典,而在孤身边的便是天神所选的天女,有她在,我们的国家势必安宁!”
南门舜华听着夜冥的话,只觉得无比讽刺,天神所选之女,不过是一个噱头而已,他竟然到现在还拿来诓骗自己的子民。
就在她还嘲讽夜冥时,却听到他接下来的话,“天女祭天能为我们的国家好运,孤决定在今日登基大典之上,进行祭天仪式!”
南门舜华顿时凌乱了,男子转过头那温柔的笑容只觉得无比的刺眼,背脊一凉,她便动弹不了了。
“夜冥!”
男子在听到她这一声愤然的怒吼时,嘴角的笑越发的深邃,“舜华,若是你能用死来换取天下人的太平,那样不是很伟大吗?”
伟大你妈呀!
南门舜华浑身都被幻术禁锢了,连逃都逃不了,只能眼睁睁的被送上祭天台,看着那熊熊烈火,南门舜华心提到了嗓子眼。
那烈火一般的灼烧感让她疼得咬牙切齿,“啊!”
好疼啊!真的好疼!那烈火灼烧肌肤的刺痛感,让她头皮发麻,恨不得一刀砍死自己,一了百了。
她紧闭着双眼,看不到夜冥的神色,但她也能猜得到,他精心布局,就是为了等这一天,只是她不明白,他想要她死,直接杀了她不就行了吗!为何非要用如此残忍的手段!为什么!
啊!
南门舜华蓦然从噩梦中惊醒,额头上大汗淋漓,汗珠都能顺着发丝滴落了下来。
可是那烈火的灼烧感却是不假的,南门舜华拧起眉头,却敏锐的察觉到宫殿内有旁人的气息。
“谁!”
南门舜华掀开被子,猛然翻起身来,警惕的望着周围的一切。
蓦然从暗处一道凌厉的鞭子朝着她挥来,南门舜华灵活的避开。
“你是谁!”
蓦然从黑暗中走出来一道身影,那纤弱的身影,让南门舜华有些熟悉。
“南门舜华,难道你不记得我了吗?”
南门舜华听到那再熟悉不过的声音,顿时提起了神,“宫九歌!”
一声巨响,女子手中的鞭子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即便是在黑暗中,南门舜华都能感受到对方凌然的眼神。
“你果然没有死!”
在那日,她被诬陷毒害宫九歌时,她就怀疑过宫九歌会不会是假死,如今宫九歌时隔那么多日,再次现身,那足以证明,那不过是她与宫九凌的一场算计。
宫九歌甩着手里的鞭子,一步一步朝着南门舜华逼近。
眼神像是被地狱烈火灼烧过一般,赤红瘆人,“南门舜华,我忍辱负重等了那么多日,终于等到亲手了结你的这一天。”
“你害我失去了天女的位子,又害了我哥哥,更是害的我宫家家破人亡!我宫九歌没有血刃你之前,怎么能死!”
南门舜华听着宫九歌咬牙切齿的话,顿时脸色紧张起来,看样子她是来寻仇的。
“宫九歌,你哥哥的死是他自己作孽作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他害了那么多百姓家破人亡,还用自己祭天导致东陵灭国,你竟然还好意思将这些账算到我的头上,你有病吗!”
宫九歌听到南门舜华嘲讽的话,顿时脸色黑了个彻底,
“死到临头,还给我嘴硬!找死!”
南门舜华的话一下子就激怒了宫九歌,那带有荆棘一般尖刺的鞭子便朝着南门舜华挥了过来,南门舜华急忙避开了,但还是被那鞭子给刺伤了。
感受到那灼烧一般的刺痛,南门舜华顿时反应过来,难道她梦中那被烈火一般灼烧的刺痛感,是这条鞭子造成的!
南门舜华闻到了一丝血腥味,一用力她胳膊上的刺痛感就越发的强烈。
她这到底是什么鞭子,竟然如此的疼!
不等南门舜华反应,宫九歌便再次闪身过来,南门舜华见着如鬼魅一般穿梭的女子,拧起了眉头。
“你的幻术竟然进步的如此迅速!”
宫九歌冷冷勾唇,睥睨着被她甩出去的女子,“为了杀你,我自然要增强自己的实力,否则岂不是又要搭上自己的一条命!”
南门舜华见着一心要娶她性命的女子,顿时脸色巨变,“你是如何从东陵逃出来的!又是如何混入皇城的?”
见着到现在还一无所知的南门舜华,宫九歌甚是讥讽的望着她,“看来,你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吗?”
南门舜华对上女子戏虐的眼神,拧起眉头深思。
“是夜冥!是他一直护着你!”
宫九歌见着南门舜华猜出来,倒也不慌乱,“不错,若非是他一手庇护,我如何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逃出来?”
听到宫九歌承认,南门舜华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她万万没有想到夜冥竟然藏得这么深。
“那宫九凌的死,东陵灭国,这都是他的计谋?”
若非如此,为何他要留下宫九歌,为何那么巧,东陵灭国,他正好有那么多的船,足够容纳的下十几万百姓,怎么会那么巧。
当时她就该怀疑,可惜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那你哥哥的死明明是夜冥一手造成的,而你也知道,为何还要是死抓着我不放!”
宫九歌听到南门舜华这话,气得一鞭子甩在了南门舜华的后背上,打得她错不及防,忍不住疼的吼了出来。
“你给我闭嘴!若不是你的出现,非要缠着我哥哥不放,你以为夜冥能有机会对他下手吗!都是因为你,就是你,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南门舜华见着不可理喻的女子,被气得肺疼,“明明这一切都是夜冥的计划,你那哥哥功高盖主,肯定会被夜冥除去,即便没有我的出现,你以为他能一直能只手遮天吗?夜冥那样心思深沉的人,怎么会让他一直活着?正是你有这么一个哥哥,夜冥又岂会容得下你,如何能让你当上天女。”
“你给我闭嘴!”
南门舜华的话戳痛宫九歌的痛楚,让她整个人被气得直抖,瞳孔都被气得骤缩在一起。
“你若是再说,我定是将你的嘴撕烂了,让你这辈子都说不出话来!”
南门舜华听着宫九歌如此恶毒的话,背脊一凉,“你是不是有病啊!”
这明明全都是夜冥的阴谋,是他要借刀杀人,这宫九歌如此聪明岂会猜不到,明显就是为了睁眼说瞎话,明明知道这一切是夜冥所为,还是要强行将这一切罪过算在她南门舜华的头上,凭什么!
宫九歌眼神微眯,手里的鞭子越发的凌厉,一下比一下重的朝着南门舜华袭来。
南门舜华这一次有了防备,身手灵活的避开了,可宫九歌的实力还是在她之上,声东击西的鞭子再一次打中了她的右腿,痛得她跪在了地上。
“啊!”
南门舜华根本来不及顾及那受伤的右腿,宫九歌的鞭子再次落了下来,这一次南门舜华却徒手握住了鞭子。
“嘶!”是真的疼!
南门舜华强撑着刺痛难忍的身体,手里也是一阵灼烧感。
对上宫九歌恨不得杀了她泄愤的眼神,南门舜华不禁勾唇,“你喜欢夜冥。”
南门舜华此话一出,宫九歌顿时脸色巨变,“你胡说什么!”
无论她如何的反驳,南门舜华却是无比的坚信自己的猜测。
“因为喜欢他,所以无法接受他苦心经营下来的布局,即便他毁了你所有至亲在乎的一切,你还是爱他!还是要对他抱有一丝幻想!宫九歌你真的可悲!”
南门舜华终于想明白了,为何宫九歌能接受夜冥的安排,还有她为何非要置她于死地。
“你闭嘴!”
见着他恼羞成怒的样子,南门舜华便越发肯定自己心中的猜测。
“你以为你杀了我,就能将这一切残忍的过去给抹干净吗?宫九歌你当真能骗的了你自己的心吗?”
她那么高傲的一个人竟然能委身于毁了自己一生的人,南门舜华不敢相信也无法相信。
宫九歌听着南门舜华的话,眼眶红的彻底,“你胡说!这一切都是你的错,怎么能怪他!”
“若非你的挑唆,夜冥岂会那么快对我哥哥下手,对宫家下手。”
明明她已经跟哥哥说好,一旦她登上天女的位子,就全心全意的为夜冥办事,助他完成霸业,可是这一切在南门舜华出现后,统统都变了。
难道不是因为她吗!
南门舜华现在终于体会理解,什么叫永远唤不醒装睡的人。
“那为何你一直就在皇城,却迟迟不对我动手呢?非要等到册封大典前一天来了结我?”
宫九歌身上的凌然之气再次涌动,显然南门舜华说中了她的心思。
“那天女的位置永远只能是我宫九歌的,其余的人都不配!”
南门舜华不明白为何宫九歌如此在乎天女这一个位子,“若是你想要,直接让夜冥给你不就行了,你以为我稀罕吗?”
她根本不想要这什么破天女的位子,若不是为了救下林渊,她才不会答应他!
南门舜华这一副毫无所谓,满不在乎的样子,顿时就急了,有种被轻蔑的感觉。
见着宫九歌将鞭子抽走,南门舜华只觉得手心被生生撕扯开来,鲜血直流,疼的她整个肩膀都失去了知觉。
“我宫九歌向来最讨厌别人瞧不起我!南门舜华,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如此的轻视我!”
南门舜华只想一声“WC”,可惜她疼的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南门舜华!你受死吧!”
南门舜华疼的眯起眼,透过缝隙看着宫九歌用力的甩着鞭子,闭上了双眼,等待着那鞭子落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