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门舜华待那阵痛苦消失后,她寸步不离的跟着云瑾寒后面,她已经在寺庙外面等了他一天,这一次她可不能再将他给跟丢了。
她跟着男子回到厢房里,望着男子并未急着就寝,而是坐在桌案旁,认真处理政务。
南门舜华就站在他的身边,陪着他一起看,不知过了多久,她已经困得不行了,从站着到坐着,她都未曾离开他的身边。
直至她一觉都睡过了,而男子还坐在那批阅着公文,看着他眼下的青痕,南门舜华忍不住心疼,伸手朝着男子的脸摸去,却摸了一个空。
她忘了,她如今不过是一个魂魄而已,如何能触碰得到他。
南门舜华心头不禁有些失落,她或许是被遗忘在这人世间的一个孤魂,即便能陪伴在他的身边,也终究不能长久。
南门舜华起身时,云瑾寒已经离开了厢房,她坐在他坐了一夜的椅子上,摸着他摸过的地方,拿起他握了一夜的笔,在他曾落笔的地方,写下云瑾寒这三个字,这种感觉甚好。
南门舜华刚要起身离开去寻他,却在众多文案下看到了一张画像,南门舜华拿起那张画像,那清潋的眉眼,倒是让人一眼就挪不开目光,这女子十分的眼熟。
难道这就是他一直思念着的人,他有喜欢的人了,南门舜华不禁心中有些难受,闷得慌,堵得慌,还有一种莫名的情绪让她无法表达。
不知过了多久,云瑾寒便再次回到了厢房,他径自朝着桌案走来,整理着那些奏折,却看到一张奏折上多了他的名字,不禁陷入了沉思,再转眸看着他原本为阿卿描绘的画像竟然有被人动过的痕迹,顿时拧眉。
“初南!”
南门舜华见着男子语气里尽是冰冷还压制着一股怒气,她不禁心神巨凛,他这是怎么了?
“主子,有何吩咐!”
云瑾寒负手而立,“我的厢房可有人进来过?”
初南微微摇首,“属下一直在这里看守,并未有人进来。”
初南也察觉到自家主子的情绪有些不太对,担心的追问,“主子,可是出了什么事?”
云瑾寒摆了摆手,沉声屏退了初南,再次翻开那本奏折,他聚精会神的看着,却觉得那字体十分的熟悉,莫名的熟悉……
南门舜华见着男子一直盯着那本被她写过名字的奏折看,看着他眉头紧紧的拧起,奏折挡住了他的清眸,让她看不清他现在的眼神跟情绪,但从他方才的语气中她下意识的认为,他是在生气,早知如此,她就不该擅自动他的东西。
云瑾寒将那封奏折收了起来,眼神定定的看着那张画像,清眸里的眷恋,让南门舜华从心底里羡慕。
南门舜华见着他动作小心翼翼的将那张画像卷了起来,让入了锦盒之中,足以见得他是多么的重视。
原来他们在佛寺祈福也就留宿一晚,第二日便要离开。
南门舜华再遇到云瑾寒之前,一直是在山林之中,街市中来回的游荡,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去什么。
可她现在有了方向有了目标,她想一直跟在云瑾寒的身边。
南门舜华不做他想的跟在云瑾寒的身后,他去哪,她就去哪。
而云瑾寒并未先回到丞相府,而是径自进了宫,南门舜华望着那繁华的宫殿,却没有任何的惊艳,在她的脑海里,这样的宫殿,于她而言好像平平无奇,她见过比这好看千倍百倍的宫殿。
南门舜华随着云瑾寒一同来到大殿之上,望着一排排站好的朝臣,南门舜华倒是毫无畏惧,像是见惯了大场面,身经百战了。
只见着那被云瑾寒唤着圣上的小屁孩已经换上了龙袍,头戴龙冠,倒是有了几分霸气凛然在里面。
“臣等拜见圣上,圣上万安!”
南门舜华看着全都跪下去的行礼问安的人,唯独她一人站在那,倒是显得格格不入,好在那些人都看不见她。
“平身!”
南门舜华望着掀开锦袍起身的男子,轻易一个动作就能让她兴奋半天,果然好看的人,做什么都是好看的。
“圣上,今日群臣皆在,那就将那日在佛寺捉拿到的刺客压下来,公审吧。”
坐在龙椅之上的小屁孩,倒是十分的听云瑾寒的话。
当初南将一众刺客压上来时,群臣议论纷纷,云瑾寒上前一步,“昨日我与圣上一同前去佛寺祈福,却不成想深夜出现刺客,欲对圣上下毒手,幸好这些刺客身手不佳,全部被活捉了。”
云瑾寒的清眸一直盯着群臣里的某些人,当他看到那些人躲闪着目光时,心里在冷笑。
“今日,圣上打算在这大殿之上公开审问这些刺客,就是因为这些刺客曾透露,这幕后指使正是朝廷命官。”
此话一出,那些朝臣议论的声音越发的大,叽叽喳喳的吵得南门舜华觉得耳膜子生疼,十分厌烦的堵着自己的耳朵,当看到云瑾寒说话时,才将手拿开。
云瑾寒抬手,那些朝臣顿时噤声,“本相之所以将这些刺客压上来公开审理,就是想再给那个人一次机会,若是你肯自己出来自首,那这件事便可以从轻发落。你自己要想好了!”
朝臣们面面相觑,开始互相怀疑了起来,南门舜华抱着手,见着那些人中并未有一人站出来,倒是轻嗤了一声,敢做不敢当,就这样还敢学人家搞刺杀这一套,真是愚蠢至极!
云瑾寒等了许久,也不见那人站出来,倒是沉声道,“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本相不顾同僚之情了。”
初南径自上前,将堵住刺客嘴的棉花给拿了出来,“说,指使你们的人究竟是谁!”
黑衣人望着那群朝臣,眼神里滑过一抹犹豫,眼见着初南又要掏出短笛,想起那撕心裂肺之痛,他吓得慌忙道,“是李尚书!是李尚书!”
众人闻言,纷纷将眼神望向了李尚书李成。
李成不敢置信的瞪着那黑衣人,“你胡说!”
丝毫不赶耽搁,直朝着龙椅上的圣上跪下,“臣冤枉,圣上,这刺客是在故意攀诬臣,臣对圣上忠心不二,又岂会生谋逆之心!请圣上明鉴,还臣一个清白!”
齐若琼听着那李成的辩解之词,有些犹豫的望向了云瑾寒,“这件事,云相怎么看?”
云瑾寒的清眸落在李成之上,“自然不能轻信这些黑衣人的话,若是他们为了护住随意攀诬,若是冤枉了清白的朝臣,那便是臣的罪过。”
李成听到云瑾寒这话,倒是有些摸不清楚他的目的了。
他明显是故意当着众人的面想要让他身败名裂,如今竟然又自说自话的给他寻了退路,这是为何?
南门舜华倒是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笑了笑,看来,这云瑾寒的心机挺深的。
“这些黑衣人身上一定有与指使人来往相关的物品,凭着这些东西应该也能揪出这幕后真凶。”
李成听着云瑾寒的话,不禁拧起了眉头,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初南带着人将那些黑衣人全身上下都翻了个遍,从那为首的黑衣人身上取下了一块令牌。
“主子。”
云瑾寒接过那块令牌,仔细的看了看,“说来真是奇怪啊,这区区一个刺客的身上竟然有纯金打造的令牌,而且上面还刻了一个字。”
李成顿时背脊发凉,一动不敢动。
齐若琼倒是有些好奇,“是何字?”
李成攥紧了拳头,额头上微微有冷汗流出,他还在强装着镇定。
“回禀圣上,是一个李字。”
“什么!”齐若琼震惊的起身,不敢置信的冲着李成吼道,“你还敢说不是你做的!李成好大的胆子!”
李成见着圣上震怒,急忙叩首,“圣上,臣没有!臣是冤枉的!”
云瑾寒径自走到那李成的面前,拿着那块令牌,“这上面刻着的就是李字,尚书大人,怎么能睁眼说瞎话呢!”
李成听到云瑾寒这话,顿时气愤,“云瑾寒你胡说!这上面刻着的根本不是李字!明明是……”
云瑾寒冷声追问,“明明是什么?”
李成察觉到他上当,顿时改口,“没什么!”
云瑾寒见着他还想欲盖弥彰,冷声道,“尚书大人还真是临危不乱啊,如此证据确凿的情况下,竟然还能如此镇定,既然如此,本相倒是要看看,在证据确凿之下,你还能解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