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氏给姜姝的礼物是由李嬷嬷带来的,姜姝欣喜的打开一看,盒子中皆是贵重的首饰,一看色泽便知价值不菲。
“老夫人对三姑娘的做法很是满意,这才吩咐奴婢拿了此物来。”李嬷嬷低在一旁也很是高兴的说道。
姜姝闻言一愣,很快便猜到是自作主张去帮助刘掌柜这件事情已然被萧氏得知,至于如何得知,想来应该是李嬷嬷告知她的了。
姜姝接过盒子后对李嬷嬷笑道:“李嬷嬷劳烦您了,帮我谢谢祖母。”
待李嬷嬷离开后,姜姝将盒子仔细收藏好,心中见得了萧氏赏识而雀跃不已,脸上的喜悦任谁都可以一眼看穿。
此时已然是休假的最后一日,姜姝当晚睡了个好觉,第二天起床后便再次来到了库房干活。
跟刘总管打过招呼,姜姝便走进了七号库房,整个库房在她到来的一瞬间安静下来,婢女们虽心中仍对姜姝怀有敌意,但因着不久前发生的事情,皆是知晓了姜姝的性子,此刻竟是无人敢开口讥讽。
小燕在其中亦不敢直接上去同姜姝交流,二人暗中递了个眼神后,姜姝便准备忙自己手里的活,因着请了几日假,刘总管这次给她的活颇多,有意为难她。
姜姝早已经预料到刘总管要这样刁难他,她深知无力反抗,只好安安静静地开始核对起库房里的材料来。
整个库房也不似之前那般吵闹,大家各忙各的,看起来很和谐,阳光透过窗洒在地上,窗外不时传来小鸟清脆婉转的鸣叫声,姜姝在这样的美好的环境中整个人放松了下来,全身心沉浸在那些未完成的活中。
转眼间便到了午时,库房中渐渐有了窃窃私语声。
姜姝无意中听到了“姜姝”“要她好看”之类的字眼,她凝神细看了看说话之人,只觉有些面熟,依稀回忆起正是那日率先对自己发难的婢女,她心下了然知晓那个婢女便是这些人的小头领了。
察觉到姜姝投过来的目光,那群人很快便没了生息,又过了一刻钟,门口传来了敲钟声,整个库房马上充满了谈笑声,所有人三五成群的向食堂走去,只有姜姝一人形单影只。
暗香阁对这些仆从、婢女向来很好,午膳虽不是珍馐美味,但各式吃食一应俱全,充分照顾到了每一个人的喜好,且主食每三日换一次,口味亦不似其他地方般干涩难吃,让人难以下咽。
姜姝寻了个僻静无人之处端着自己的饭安安静静地吃着,小燕不时悄悄投过来探寻的目光,看到姜姝面容淡然,不似受了什么委屈,心中这才松了口气。
“哎呀!”一阵惊呼声突然响起,小燕赶忙转过身子看去,只见之前挑衅姜姝的婢女手中端着食盘,只是其中的饭汤此刻已然没了踪迹,顺着她略显做作的目光看去,那些汤果然都洒在了姜姝衣服上。
原本还有些闹哄哄的食堂此刻犹如被摁了静置键,所有人都看着姜姝她们二人,七号库房的一些婢女开始期待二人之间的争执,其他不明所以之人亦投过来好奇的目光,准备权当成一场戏剧,好让这段时光不那么无聊。
姜姝低下头静静的看着自己衣摆上异常显眼的污渍,沉默不语。
那婢女看姜姝半晌不说话,这才故作姿态的拿出手帕轻轻替姜姝擦了擦说道:“真是不好意思,这里路窄,我端汤的时候没有看仔细了,不过你这衣服想来也不甚贵重,我是无意为之,现下已给你道了歉,此事不如就此揭过。”
刚开始那婢女的话还带着些许歉意,到了最后已然满是恶意,姜姝此刻才理解了适才她们一群人商议了什么,想来便是如何让自己出丑,好报了她们被打的十五下手心之仇。
那猖狂的婢女见姜姝仍是沉默不语,立即挺直腰板冷哼一声,没有丝毫愧疚地抬腿从她身边走过,一些跟随在她身后的婢女见状连忙跟上,路过姜姝时皆露出了志得意满的笑容。
姜姝听到她们的笑声心中怒气更甚,却知若是全部报复肯定不现实,便起身拿着碟子径直来到了盛满酱油的桶里,四周的人都在暗暗嘲讽姜姝,认为她今日被人这般羞辱仍有心吃饭,想来亦不是什么自重之人。
看着满满一桶酱油,姜姝眉眼一弯,眸中却是以牙还牙的决绝。
途径那名婢女所在之处时,姜姝缓缓停下脚步,空气中的气氛再次变得焦灼起来,所有人此刻皆没了吃饭的心思,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姜姝看。
那名婢女察觉到异样欲回身细看,却未想刚一转身,头顶便一凉,继而一团黑漆漆的粘稠物便顺着头发浸满了全身,连脸上亦不能幸免。
“噗呲!”食堂里此时不知是谁笑出了声,很快便感染了周围其他人,哈哈的笑声登时充满了整个食堂。
那婢女听到周围的笑声顿感失了颜面,直接起身推搡了一把姜姝,气势汹汹地怒道:“姜姝你这是做什么!竟敢这般对我!”
姜姝被推了一把却毫不在意,随意的摆摆手开口道:“我做了什么?我不过是将你之前所做的一概用在了你身罢了,还能有何事?”
“我……我不过是无心之失,你这般却是故意而为之,二者云泥之别岂是你可以扭转!”那婢女明显一愣,继而虚张声势道。
“你们不好好吃饭,在做何事!”门口突然传来刘总管的声音。
姜姝眉间微蹙,知道自己此次又是逃不过了。
果然,那婢女见刘总管来了,她知道刘总管看不惯姜姝,便直接坐在地上哭道:“柳总管……你可要给奴婢做主啊!这姜姝,不分青红皂白地便将一桶酱油倒在奴婢身上,还说是奴婢先对她不敬,奴婢冤枉啊!”
经常跟在她女身后的几个小婢女此时亦开口道:“就是,刘总管可要替青青做主,莫要让姜姝这般歪风邪气继续蔓延下去啊!”
刘总管环顾四周,最后看向姜姝怒目而视,指着她怒道:“你请假刚回来便又出此事,看来上次给你的教训还不够!今日午膳你便不用吃了!”
姜姝淡然的看了众人一眼,随即不发一言便径直离开了。
但她很快便意识到,事情原不像她想的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