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姝仍记着中秋时被何妙莲刁难一事,况且此时自己手中还有闻昭仪的任务时间刻不容缓,她抬嘴便欲说出拒绝的话,可一旁的萧氏看出姜姝想要拒绝,便先她一步对姜程道:“此事姜姝答应了,你若无事,便回去吧,时辰不早了,还得早些歇息才是。”
姜姝有意开口制止,却被萧氏拉住手腕示意她不要开口。
待姜程离开,姜姝才面露不解地对萧氏道:“祖母这是何意,孙女此次着实是不想回去,不过是一个重阳节,还能有中秋节重要不成。”
听到姜姝如此焦躁之语,萧氏不赞同的摇摇头,拍拍姜姝的肩膀让她坐在了自己对面,后语重心长的教导道:“上次你回去何大娘子想必没有少刁难你,如今你许久不回侯府,下人们如何议论暂且不提,左不过是些流言蜚语,算不得什么大事,可是何大娘子呢?”
姜姝闻言沉默不语,垂着头只字不说。
萧氏见此继续道:“你许久不回侯府,侯府已然成了她的一言堂,日后你若是出于其他原因回侯府居住,岂不是更要被她欺负?既如此,你便应该早做打算,时常回侯府看看,让下人们认认人,让他们知道侯府还有你这个人,否则日后毫无准备地回去了,岂不是任凭何大娘子拿捏的软柿子?”
萧氏说这些话时语气总会不自觉的流露出一股威严,想来是她经年累月在身上沉淀出来的,让人莫名信服。
“祖母所说孙女知道了,孙女定会去这重阳节的家宴的。”姜姝说话时有气无力,语气里也有些无奈,显然心中还是对此不甚满意。
萧氏虽然听出却没有心软,看出姜姝精神不振便让她回去好好歇息。
姜姝回到自己屋子只感觉满脑子浆糊,身子一软倒在床上直接睡着了。
重阳节那天,姜姝没有像中秋节那样早早过去侯府帮忙,而是踏着时间堪堪在最后一刻才踏进侯府大门。
一进侯府,姜姝便察觉出周围气氛有些不对,可四下看看却没有发觉出是哪里让她不适应。
姜姝怀着疑问回了长乐轩,长乐轩里静悄悄的没人说话,周围的婢女一看到姜姝后赶紧福身后便小步跑着离开了,丝毫没有中秋节当日同姜姝一起整理长乐轩时的其乐融融。
姜姝在此刻终于明白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这一路走来,竟是没有一个人同她说话,一看到她就如避牛鬼蛇神一样。
回想起萧氏所说的何妙莲的打算,姜姝顿感好笑,同时又对萧氏敬佩不已,环顾了一下空无一人的四周,姜姝不甚在意的摇摇头便走进自己的屋子开始休息起来,直到姜媛听说姜姝回来了过来找她。
“三姐姐!三姐姐!”
姜媛的喊声再次响起,将姜姝从浅眠中惊醒,姜媛一进屋子入眼便是姜姝躺在床上目光迷茫的样子,登时笑了:“三姐姐如此看我,竟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姜姝被姜媛一激也睡不着了,只得起身摇头笑道:“我这小憩片刻你都能找来,这才多久不见,竟如此想我?”
“那是自然!”
姜媛毫不客气地坐在姜姝床边,微微颔首道:“正所谓‘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看了三姐姐的美貌,我是再难以忘怀了。”
“你这丫头,真是不知该让我如何说你。”听得姜媛俏皮的话,姜姝眼角漾开一抹笑意,双手支撑着从床上起身,招呼着姜媛过来陪自己坐在椅子上。
姜媛来了毫不客气,把自己给姜姝特意带来的点心从食盒中取出悉数拜访,后看着姜姝满眼“求夸奖”的神情,姜姝见此更是无奈,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梁笑道:“将这些带来你是有心了,不枉我平日里同你亲密。”
有了姜媛在身边,姜姝也没了继续休息的心,和姜媛天南海北的议论起来,二人有说有笑,活脱脱一副齐家欢乐的模样,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不能打扰二人。
姜姝正同姜媛说着,却突然想起自己在侯府被其他人冷落之事,便问姜媛道:“此次我回侯府,却发现一路上婢女家仆除了给我拜礼竟是一句话也没有,同上次中秋佳节我与他们相谈甚欢的模样大相径庭,只不过我不经常在侯府,你可知这府中发生了何事?”
听到姜姝的话,姜媛眉头一皱不解道:“他们为何如此?我日日在这侯府,也没有听到什么消息让他们不要同姐姐玩乐,姐姐你看我,此刻不就在长乐轩同姐姐谈笑风生?”
姜媛看起来什么也不知道,反而把姜姝的问题悉数还了回去,姜姝听了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此事就此掀过,姜姝不再讨论此事,姜媛也没有发觉姜姝的心思,二人其乐融融,亲如一家。
姜湄从长乐轩路过时听到里面传来的阵阵欢笑声顿时心下生疑,路过的脚顿了顿,想起何妙莲告诫自己的话,咬咬牙还是耐不住自己的好奇,踏进了长乐轩。
姜姝第一个发觉姜湄的身影,回过身子看到姜湄时嘴角的笑意还没有完全褪下:“姜湄,进来一叙?”
谁成想姜湄听得姜姝的话神情登时紧张起来,一转身便重新离开了长乐轩。
姜姝瞧见姜湄如此神态,便知她是被何妙莲警告过的人,不在意的耸耸肩正欲收回目光,却发现姜湄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看起来好不狼狈。
回忆起之前姜湄走路的模样,姜姝心下生疑,抬头问道:“姜媛,这姜湄为何如此走路,莫不是出了何事?”
姜媛闻言将最后一块点心咽下,心满意足的又喝了口甜茶润润喉,这才回答道:“妹妹日前不小心摔伤跌破了膝盖,如今想来还是没有好全,只得如此走路了。”
听到姜媛这般说辞,姜姝将信将疑的点点头,却很快将此事抛之脑后,左不过不是自己的事,她自是不必挂念。